前夫帶來的傷讓我恐懼婚姻
在給我打過一個電話後,子妍又給我發了數條短信,其強烈的傾訴慾望讓我無法拒絕,於是約定見面。
40歲的子妍看起來也就30多歲,但憂鬱的眼神卻藏不住10多年的傷痛。她說,婚姻讓她怕了,一次婚姻的失敗已經摧毀了她所有的信心,現在的她生命裡只剩下兩件事:努力賺錢,陪著兒子慢慢長大。
鬱悶的婚姻只有傷
因為沒有愛的根基,婚姻的大廈從它最初建立時就不牢固,可我苦苦地支撐了10多年,其中的辛酸說不盡,並且它的後遺症讓我至今還生活在痛苦中。
1986年,我高中畢業,父母便開始張羅著讓我去相親。我想拒絕,卻沒有拒絕的理由。快20歲了,沒考上大學,除了結婚,我還能有什麼別的選擇?於是,通過相親我認識了崢楠。見了一面後,我們便稀里糊塗地訂下了婚事。可隨著對崢楠的一步步瞭解,我對這個婚姻越來越不看好。我向父母提出退婚,可他們不同意,說彩禮已經收了,退婚會讓他們很沒面子的。
為了父母的面子,1年後,我和崢楠如期舉行了婚禮。那年我21歲,成了家卻怎麼也找不到家的感覺。
崢楠是那種毫不顧家的男人,不工作,整天沉迷賭博,上了麻將桌就再也下不來。後來,我懷孕了,他非但沒有即將做父親的興奮,反而硬生生地撂下一句話:「生個男孩,我照顧你一個月;生個女孩,什麼也別說,你就直接回娘家吧。」可兒子的出生絲毫沒有改變崢楠,他的眼裡依舊只有麻將。坐月子的那些天,別說來照顧我了,所有的家務還都得我來做。
崢楠的脾氣還十分暴躁。有一次,兒子哭得厲害,我就讓門外的崢楠回家哄孩子。叫了一遍他沒應聲,我就又叫了一遍。誰知就這便把崢楠激怒了,他怒氣沖沖地進了門,二話不說,就一拳打在了我的臉上,還揚言要把孩子摔死。之後,一有不順心的事,崢楠便把怒氣撒到我和兒子身上。
1994年,我和崢楠一起來到鄭州做生意,說是夫妻檔,可崢楠天天無所事事地在街上閒逛,整個重擔都壓在了我一個人身上。因為做生意,我們的手頭寬裕了許多,崢楠身上的零花錢也不少,可不知怎麼的,三天兩頭總有人上門要債。那些日子,我整天失眠,生怕又有什麼麻煩事。
婚姻磕磕絆絆地走過了十幾年。不是沒想過離婚,可父母不同意,我也不願看到孩子在一個不完整的家庭成長,所以只能一次次強迫自己堅強地承擔。
可兒子漸漸長大了,懂事了,他從小目睹了父親的無賴與暴力,終於有一天他哭著勸我:「媽,你和爸離婚吧。」2004年,我和崢楠辦理了離婚手續。拿到離婚證書的那一刻,我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
我不敢再進圍城
可輕鬆的日子僅僅過了一年。2006年,我來到鄭州一個市場做生意,冤家路窄,崢楠竟然也在那裡開了一家商舖。從那兒之後,他又像噩夢一樣糾纏著我,讓我寢食難安。
崢楠用各種手段來騷擾我,打電話、發短信,甚至半夜也會給我打個電話,言語中不乏惡毒、低俗之詞。崢楠仍然以丈夫自居,看不得我和其他男人說個話、聊個天。有一次,我和一個朋友在飯店吃飯,恰巧被他撞見。他二話沒說,上前就摔杯子,還大呼小叫地說我和人家眉來眼去。我不想和他一起在那裡丟人現眼,就起身走人,他則一路跟著我。等我到家開門進屋時,他也闖了進去,直奔廚房,拿著刀在屋裡一陣胡砍。後來還是我打了110,才把他嚇走。
之後,崢楠不知又怎麼從兒子手裡騙到了我家的鑰匙。那天我本該去商舖看店,但身體不舒服,就沒去。暈暈乎乎中,我突然聽到有人在拿鑰匙開門。沒想到,推門進來的竟然是崢楠。他看到我在家,吃了一驚。當時我就向他要鑰匙,他很爽快地就給了我。誰知,之後類似的情況又出現了兩次,我一共從他那裡收回了三把鑰匙。我不知道,為什麼離婚了,他還不肯放過我?
崢楠對我的傷害還不止這些,他害得我現在連婚姻都恐懼了。
不久前,一個朋友為我安排了一次相親,對方的條件也確實不錯。可不知為什麼,當我一想到有可能要和這個人走進婚姻,我就心亂如麻,崢楠對我的所有傷害都浮現在眼前。這種感覺讓我恐懼,我知道,是自己出了問題。在我看來,結婚證就是一張「賣身契」。你成了他的人,就可以任他打,任他罵,還要為他承擔各種責任。
我真的是怕了,我不願再經歷一次婚姻的傷害,不願再去受離婚的痛。我想,我是不會再結婚了,但有時候,也需要一個肩膀來靠一靠。可是,這樣的肩膀會有嗎?
-記者手記
雖然子妍嘴上說這一輩子是不會再結婚了,但我能感覺出她的內心還是很渴望有一個溫暖的家。她怕的不是婚姻,而是傷害。心裡有傷的人,最怕再受傷,所以還沒有和人接觸,心理意識上先就有了一種恐懼——— 會不會像以前那樣?這可能就是所謂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
我想告訴子妍,一次失敗的婚姻並不代表你人生的失敗,更不應該讓它成為你重新獲得幸福的障礙。記住這句話:不是每首情歌都是憂傷的旋律。你否定的,只是一個男人,不應該是愛情和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