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者 你的老公我也要
發現老公陳東花心是兩個月前。是手機短信,讓我看到他曖昧的開始。
陳東總是晚歸,總有理由。五一人家都休假七天,他說公司忙,不休假。我打他的電話,聽到麻將聲,他支支吾吾。晚上他回家了,我軟硬兼施,「說,打牌的人裡面有給你發短信的那個女人?」
他終於承認,有。那你們是什麼關係?他又承認,我對她的感覺就像當初對你的感覺,相見恨晚……我拿著雞毛撣的手顫抖著打不下去。我拿出手機,翻出早就存在裡面的號碼,把那個女人儲存的代號設為「老三」,這是我對第三者的蔑稱。
陳東從高中就開始追我了,到大二我們才牽手。他對我太好,天天電話短信,圍追堵截。因為他的癡情,我整個大學期間眼睛看不到別人,心裡滿滿的全是他。
大學畢業後,以他的專業不是很好找工作,他在家裡呆了兩年,而我的工作一直很順利。那是彷徨苦惱的兩年,陳東漸漸沉溺於網絡。我把工資分成兩份,和他一起用。我鼓勵他不要消沉,又督促他自學了計算機專業。這也是後來他說和「老三」在一起輕鬆開心而和我在一起壓力太大的原因。「她就從來不跟我定目標定計劃!我和她在一起很輕鬆,吃點小飯,打點小牌。我沒出息,就喜歡這種生活!我不喜歡和你每天緊張兮兮地過日子!」
陳東說這話是找抽,我不抽他他媽也會抽他。他想過沒有,正是他聽我的又學了計算機專業,才找到了工作,並且成為公司計算機操作與維護的高手。沒有壓力哪來動力?共苦的日子過去了,陳東現在要和別人同甘了。沒那麼容易!
「老三」的真名叫代利,我說我是陳東的老婆,想找你談談。她的淡定自如是我沒有想到的,她的邀請更讓我沒想到。
我去了代利家。見到她我有兩點意外,一她不是個漂亮的女人,甚至有點醜。二她的家相當漂亮,三居室裝修風格大氣而淡雅,看似不經意的擺設其實飽含個性,書房裡貼的電影海報和房間裡大量的綠色植物,讓人覺得這家的主人品位非凡。
事先我已經瞭解到,代利的老公何帆是一家外企的設計總監,收入豐厚,每天開著私家車上下班。而我們家的經濟狀況才剛剛有所好轉,陳東的車還不是小轎車,是摩托車。這麼好的生活不珍惜,我為代利惋惜,也為她老公抱不平。從陳東那裡我得知,代利是個很會說話的女人。她自如地游弋在兩個男人中間,告訴陳東「我不會放棄現在的生活,至於你想放棄什麼,那是你的事」。
想到這裡,我很氣憤。我對代利說,有些感情放在那裡本來很美好,你去撥弄它了,它反倒成了眾矢之的,不堪入目。代利態度很是傲慢,她居然用一種教育我的語氣說:「男人是風箏,你把線握在手裡就行了!別管那麼多!你管那麼多只會讓他更煩!你愛他,就要讓他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包括和你發生婚外情嗎?」我刻薄地反駁道。代利像被蜂蜇了一下,用目光死死盯著我。我看著這個和我同年,同樣結婚四年還沒孩子的女人,心裡有一種解恨的感覺。她那麼囂張,卻裝得那麼淡然。離開代利家時,我囑咐她,不要再約我老公談什麼了。她滿不在乎地說,「那是我的事,你只管做好你自己!」
我還沒到家,陳東就被代利約了出去。那天他很晚才回來,我等他解釋。他卻瀟灑地整理起自己的衣服。「我愛上代利了。你接受就接受,不接受那是你的事。我回我媽那住了!」我目瞪口呆,怒火中燒,和陳東鬧得很厲害。我寫好了離婚協議,他居然滿口答應地簽了字。後來因為他沒帶戶口簿而沒有辦成離婚手續。
我和陳東那麼多年的感情,竟被一個長相平平的女人搞得搖搖欲墜。我不能就此罷休。我決定去找代利的丈夫吐吐心裡的苦水。代利那天說過這樣一句話,「你去找我老公吧,我的事他全知道!他不管我!」我不信天下竟有不在乎妻子做第三者的男人,我想和這個男人聊聊,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也好。
幾天後,機會來了。我的一位同學和陳東也是同事,從她那裡得知代利去外省出差。晚上我去了代利家。這是我第二次去代利家,為我開門的男人有型有款,彬彬有禮。我介紹自己是陳東的妻子,他一臉茫然。我這才知道代利在撒謊,何帆對她在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
我簡單對何帆說了「我丈夫和你妻子的事情」,何帆很驚訝,但他表現得很鎮定。他要我冷靜,說理解我的心情,「你想你丈夫的心回家,我會配合你!」何帆的大度和隱忍,讓我心裡沸騰的火焰熄了下來。我毫不掩飾對他的好感,我說,看到你以後,我為你不值。代利太不懂得珍惜你了!何帆笑了笑,送我出門。代利哪來的福氣,有這麼好的老公,這麼好的生活條件,卻不懂得珍惜!
那以後,我經常給何帆打電話發短信,溝通信息。有次代利打電話給我,咆哮著要我以後不要再找何帆了。我以牙還牙,冷笑道:「那是我的事!你只管做好你自己!」
代利出差回來後,何帆好好批評了她一番,要她以後和同事之間注意分寸。代利不承認有什麼,她說和陳東是普通朋友。「我知道她有點瘋,這樣吧,讓我們慢慢解決這事。相信我,會沒事的!」何帆這樣安慰我。
我對這個男人的喜歡情不自禁。我發短信給他:我很欣賞你。他回:謝謝。我只是不想折騰生活,讓我們都生活得平靜一些吧。他越冷靜,我對他的尊重就越多一分。他越保持距離,我就越欽佩他的潔身自好。可我心裡也暗暗失望,惆悵無比。我說不清這種感覺,但我的興趣轉移了,我在關注何帆,娶了代利這樣的妻子,他一定也是委屈的吧?
陳東和代利的事情鬧得單位都知道了,領導決定把陳東調到外地去。送陳東的不是我,是代利,陳東恨我。他覺得我不應該去找代利,更不應該去找他們領導。誰不知道受了傷的女人是失去方向的豹子?我不能保證我會咬到誰。
一天下午,我接到一個電話,是陳東的手機,聲音卻是代利的。她說,你知道我現在和誰在一起嗎?我在用誰的手機和你說話你知道吧?我冷冷地說:「我知道。你不是想要那個男人嗎?我讓給你!你威脅不到我了,因為我不愛他了!拿去吧你!」我收線,馬上打電話給何帆,告訴他,他老婆正拿我老公的手機向我挑戰,何帆馬上和代利聯繫……一會兒代利又用自己的手機給我打電話,她氣急敗壞地在那邊喊道:「你以後少和我老公打電話!」
「這你可管不著!」我說,「你覺得愛別人的老公理所當然,那別人愛你老公也理直氣壯!你不是說,愛一個人就讓他做他想做的事嗎?」代利搶過我的話說:「你有那本事?我家何帆會聽你的?你覺得他會愛上你?」「會的,現在不會以後會。我會讓他愛上我的,你放心!」我說的話連我自己都不相信。此時,我已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愛上了何帆,還是僅僅想報復代利。常言道,報復他就讓他失去最在乎的東西。代利在乎何帆,失去他,她將一無所有。電話那邊,頓時沒了聲音。
一切從安靜開始,喧鬧不是深情的土壤。愛情的粉碎和重建,都從安靜開始。每段感情的碎裂,大慟過後都需要我們冷靜地清掃現場,從中發現蛛絲馬跡。真正的勝利不是現在,而是後來的延續。表面的爭奪,贏了之後,有更多的怎麼辦在等著我們。有時輸反倒不是壞事,不過是從零開始。不過是上帝又給了我們重新選擇更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