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為20萬嫁給陌生男人
「我結婚三個月,本以為可以把自己的青春『賣』20萬元,沒想到最後還虧了6萬元。蒼天啊,我的青春原來是這麼倒霉的東西。那段日子,我天天雙眼含著眼淚。如果我不考慮到兩個妹妹需要我照顧,我寧願默默地去天堂報到。」
傾訴者:閔娟
年齡:27歲
職業:民營企業老闆
一個堅定的單身主義者
掙錢和旅遊是我的兩大愛好和夢想,婚姻卻是我永遠的噩夢。三個月的婚史,讓我成為堅定的單身主義者。
離婚到現在,我已經單身6年零9個月了,感覺挺好。我不是鼓吹單身主義,但不是每個人都適合過婚姻生活,我就是典型的怕責任的人。
其實,怕婚姻的責任,不等於沒有社會責任感,只是對責任的要求和理解不同罷了。我已經捐獻過10多萬元,雖然這點錢對那些大慈善家來說,如滄海中的一滴水,但對我而言,已經是一個不小的數字。我願意付出,但我不願意犧牲自由和人性來博取所謂的婚姻。
我的結婚其實是一場無奈的玩笑。
中專畢業時,父母都失業,我是大女兒,家裡還有兩個妹妹。所以,我一走出校門,就要擔負起養家的重擔,好悲哀。
好在我找工作不難,否則真不知道日子該怎麼過了。可能是我們重慶女孩天生有一副好身材和好皮膚,好多人一畢業就被夜總會錄用。我也一樣,還沒拿到畢業證書,就進入了我們湘西一家歌舞廳做咨客。我那時的理想就是掙好多錢,把家裡的人安頓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我就可以去天堂交差了。
曾經嫁給一個陌生男人
上班沒幾天,一個處長約我吃飯,我很單純地應約。飯後,他才告訴我,想把我介紹給他弟弟,他弟弟在郊區加油站旁邊開一家超市,小學沒畢業,錢倒是掙了不少。處長像要做一筆買賣,直截了當地說,只要我嫁給他弟弟,他們兄弟倆聯合出20萬元給我父母。
20萬元對我這個剛走出校門的窮孩子來講,接近天文數字。錢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錢卻可以解決很多事情。
回家跟我父母一商量,他們竟然興奮得一夜沒睡,唧唧喳喳談論個沒完。
考慮到兩個妹妹要讀書,考慮到父母的身體需要照顧,考慮到家裡沒有一樣像樣的東西,考慮到一家人需要體面地生活,我最後還是把自己給「賣」了,真的兌現了20萬元。
兩個多月後,我嫁給了只見過兩面、說過三句話的陌生男人。
這一場婚姻,現在想起來還很後怕。前夫長得不算難看,但卻是個精神不正常的人,平時不喝酒時,與普通人一樣,一旦喝酒,就變成瘋子,打、砸、罵,以及無緣無故地嚎叫,常常一鬧就是一整夜,我被折磨得身心疲憊。如果不讓他喝酒,他簡直比死還難受,可以拿命跟你拼。他們家為他找過好多醫生,都治不好。
我很快就提出離婚,但錢已被我們這個窮家填了窟窿,修房子和兩個妹妹讀書,用去將近十萬元。
我把剩下的11萬元還給前夫其處長哥哥,他們死活不同意。最後為了解脫,多次吵鬧後,我同意給他們寫下一張15萬元的欠條,答應5年內還清。
就這樣,我結婚三個月,本以為可以把自己的青春「賣」20萬元,沒想到還虧了6萬元。蒼天啊,我的青春原來是這麼倒霉的東西。那段日子,我天天雙眼含著眼淚。如果我不是大女兒,我寧願默默地去天堂報到。
拚命掙錢已經成了習慣
接下來,如何掙錢還債,成了我的心病,家裡吵得像菜市常迫不得已,我只好辭職,帶著500元和滿肚子眼淚,一個人孤獨地到福建雲霄縣。之所以選擇這個偏僻的地方,是因為有個同學的親戚在那邊做香煙生意,據說一年就掙了兩百多萬元。我是想拿青春再去賭博一次。
到了雲霄,才知道原來他們做的是假煙,利潤很高,但也很冒險。我不敢久留,不要命地掙了幾萬元,就逃到了惠州。
我感覺自己像罪犯,躲在一間陶瓷場打工,改名換姓,做了半年,沒發現有什麼不對頭的跡象,才來到深圳做生意。
現在我已經在深圳做了6年生意,期間的酸甜苦辣,可以寫一部長篇小說。來深圳的第二年,我就把15萬元還給處長。
這6年來,不乏追求者,但也許是被婚姻嚇破了膽,我對婚姻不再有美好的幻想。我像一部工作的機器,培養兩個妹妹上大學,給父母買了一套房。
其實,就是不工作,我也可以養活我的後半輩子了,但已經養成了習慣,就像你開車上了高速公路,就無法停下來,甚至無法放慢速度。
有時寂寞的時候,我很想有個孩子,但我又不想自己生,所以我一直在留意收養一個孤兒。我給湖南一些小學和慈善機構捐過一點錢,但你別往這方面寫,我不想出什麼名。
最遲再過一年半載吧,我一定會實現我的想法的,就是掙多一些錢,養個孩子,過完後半生。我認為,人生其實就像水果,經歷過風霜雪雨才會成熟,等待成熟了,也就是該回到該去的地方了,也就該把時間和空間交給新的生命了。(記者 吳淑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