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自私無信讓我失去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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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自私無信讓我失去摯愛

母親的自私無信讓我失去摯愛

家庭暴力讓我的命運轉了個彎

我出生在興寧某山村,父母生養了四個兒子、兩個女兒,我是老大。聽母親說,我小時候長得虎頭虎腦,皮膚白淨,很招人喜愛。漸漸長大後,我的調皮搗蛋的天性也顯露無遺。為此,我沒少受到當鍋爐工的脾氣暴躁的父親的打罵。母親沒有袒護過我,她也為此嘮叨個不停。可我卻「好了傷疤忘了痛」,總是帶著弟妹趁父母不在家時盡情玩鬧。正是有一回過火的頑皮,讓我徹底接受了教訓,我的命運也開始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那年我才14歲,一天我跟兩個弟弟在菜地裡幫母親澆水。趁母親去遠處的池塘邊挑水時,我們兄弟三人玩鬧起來。剛開始我們只是「鬥嘴皮」,接著打起了「水仗」,拿起木瓢相互潑起水來……等母親挑水回來,看到的是頭上、身上直滴水的三個「落湯雞」和一片狼藉的菜地,她氣得直罵髒話。回家後,父親也已下班回家,他聽完母親的「匯報」,頓時火冒三丈,隨手抄起一根扁擔,朝低垂著腦袋瓜子的我們打來。我的額頭被扁擔敲了個正著,右眼頓時被一股熱乎乎的東西蒙住了,我隨即倒在地上暈了過去。家人七手八腳把我送到鎮裡的衛生院搶救,醫生診斷出我有嚴重的腦震盪,傷口處縫了好幾針。經過好幾天的休養後,我在鏡子裡發現右側額頭上留下了難看的傷疤。更讓我難過的是,我被老師反映,智力下降了不少。漸漸地,由於好幾次考試不及格,師生們開始叫我「傻仔」了。弟妹們對我也開始鄙夷起來,一旦我們有矛盾時,他們就會喊我:「醜鬼、傻佬。」

我小學畢業後,父母讓我輟學在家務農。而弟妹們都讀完了初中或高中後離開了家,有的參了軍,有的當了司機,有的外出打工。在父母的眼裡,除了我這個「大蕃薯」沒出息外,其他子女都是優秀的。當他們陸續收到在外子女寄來的一筆筆錢後,對我這個唯一呆在家裡的兒子就更看不起了。父母的寵愛對我來說是奢侈的,而其他子女卻被他們照顧得十分周到。很快,隨著年齡的增長,弟妹們相繼成了家,只有我仍跟父母住在一起。陪伴我的除了親人的鄙視,還有就是孤獨。

剛開始呆在家裡的那幾年,我會被母親叫去一起幹農活,後來我被母親罵「吃閒飯,沒出息」的次數多了,我開始到附近村裡尋找做建築小工的活,有時也會在農忙時做短工,給人割禾、擔谷、插秧等。雖然掙錢不多,但我都會分成三部分:一部分交給母親做伙食費,一部分留給自己買點便宜的煙酒,還有一小部分就是買點好吃好玩的東西哄哄我那幾個侄子侄女了。

我很想成家,可我知道自己生活能力差,連自己的溫飽都不能保證,又怎能娶妻生子、承擔養活一大家人的責任呢?還是過「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孤家寡人」的生活吧!由於這種矛盾心理,使得我的年紀越來越大、個人的終身大事卻變得越來越渺茫。父母好像也忘了這回事,從不過問我的行蹤,只有當拿到那兩三百元伙食費時,母親的臉色才好轉了些,退休在家的父親卻不買賬,對我還是很冷淡。

唯一的愛情悄然來臨

很快,我就跨入了四十歲這道坎。父親日益年邁,對我的現狀嗤之以鼻。我跟他鬧矛盾的時候,他會罵我「沒用的東西,連個老婆也娶不到」,我頂撞幾句,又會惹來「大蕃薯、傻佬」的好一頓臭罵。母親也每天嘮叨,埋怨我不如其他弟妹,不會掙錢養家。有時我懷著對他們的怨恨在自己的房間裡把音響調得很吵,我怨恨他們偏心,沒有一碗水端平,對其他子女是關懷備至,幫助他們娶妻生子、找工嫁人,而對我卻缺少愛心,只惦記著錢。我在家喝了酒,會趁著酒壯膽與他們大吵一通,他們就會指著我的鼻子罵我,並叫我滾出家門。等我在自己的房間裡睡了半天,酒醒後,對父母敬而遠之,他們也對我不理不睬。為了減少受氣,我常常跑到建築工地上跟工友吃住在一起,跟他們一起守工地,好幾天也不回家。

我跟父母的關係越來越糟糕,可是每年還是得在春節時回家去聚一聚。就在2003年春節那天,我回去了。70多歲的父母對我的歸來顯得有些驚喜,大年初三那天,母親叫住了正準備出門玩的我,笑盈盈地說:「你也是四十好幾的人了,也要成個家了,你近來老在外打工,應該有些積蓄,等我幫你攢夠了錢,會叫人幫你說對象的。」我相信了她,把3000元積蓄交給她保管,並跟她說好等過完年又去打工時我會每月寄些錢回家。從此,我更加積極做工掙錢、攢錢,等到中秋節時,我總共有6000元在母親那裡保管著。

中秋節回到家,母親向我再三保證,一定叫人給我說媒。果然,沒過幾天,母親就帶來了一老一少兩個女人。年輕的叫阿芬,年老的是阿芬的外婆,她告訴我的家人說:阿芬三十好幾了,從小是孤兒,是外婆把她拉扯大的;由於阿芬是個啞巴,本想找個人入贅的,但總也找不著合適的,如今阿芬願意跟我成個家。我看到阿芬相貌端正,覺得不能再錯過這次機會了,於是也當場答應了我們的婚事。阿芬就在我家住下來,她的外婆在我家住了幾天後,就一個人回她的家了。我對母親感激起來,因為她真正為我的終身大事出了力。

在跟阿芬相處的日子,我發現她雖然不會說話,但人卻挺能幹,什麼農活都會做,這也讓挑剔的母親很滿意。每回村裡人看到阿芬在揮鋤鏟草地、擔桶挑水或在村裡的大古井旁洗衣服時,他們都說我行了「狗屎運」,娶了個能幹的媳婦。好些上了年紀的嬸嬸、伯母問母親:「你什麼時候給你家大兒子辦喜酒啊?」母親都會說:「快了,快了。」由於阿芬的出現,我的心情也好轉起來,每天樂呵呵的。

欺騙讓我失去了真愛

我盼望著母親能履行承諾,會為我和阿芬辦喜酒。可是每回跟母親提到這回事時,她都想盡辦法岔開話題。有一天,她被我逼急了,就亮出了底牌:「阿芬家只有她跟外婆兩人相依為命,而且我們家現在經濟狀況也不是很好,所以辦喜酒的事我看還是免了吧!等你們有了兒子,再給兒子辦滿月酒,還算是雙喜臨門呢!」我著急了,提高嗓音質問:「我前前後後不是有6000元在你那保管著嗎?」在一旁聽著的父親吼了起來:「你掙錢就只顧你自己啊?你在家難道就不用交點伙食費?父母養你這麼大,你就不用負擔一下贍養費?除掉這些哪還有錢給你們辦喜酒啊!」我聽了,不敢再說什麼了。但我心裡仍是很不悅,覺得母親出爾反爾,實在對不起阿芬和外婆。母親看出我的心思,就又說:「你弟要買新車運貨,還少一些錢,我就把你拿給我的錢先給他了,他要忙於生計,這也是火燒眉毛的事啊!」可難道我的終身大事就不要緊嗎?我開始為母親的偏心感到憤恨。但錢在她手裡,我也奈何不了她,只是為太相信父母而後悔不迭。

後來我又從阿芬外婆的口中知道,母親答應給她5000元作為阿芬跟我成家的「身價銀」,但只先給了1000元,其餘的卻沒了下文。我更擔心了,因為在農村,兩人結婚可以不辦喜酒,但男方卻不能不給或少給女方「身價銀」,否則婚事也會告吹的。我對母親說出了我的擔心,但她卻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說:「我看你是怕過頭了,如今阿芬跟你生活了大半年,已經是生米煮成熟飯的事。難道還怕她不要你不成?像她這樣的啞巴,又跟人同居過,哪還會有第二個人家要她?你真是想老婆想瘋了。阿芬在我們家住了這麼久,除了吃閒飯外,也沒見她肚子裡有動靜,我猜她準是個不會生育的累贅貨。我們根本不用給她那麼多錢。」母親的蠻橫讓我又一次領教了她的自私和無信。

可是阿芬的外婆又在我面前哭訴:「我辛苦把阿芬拉扯大,是你母親應承給我5000元,我才讓阿芬住進你家的。我年紀這麼大了,就靠阿芬的『身價銀』來養老了。你們家可不能言而無信。真要拿不出來,我只能叫阿芬走。」我連忙向阿芬外婆保證,盡量說服母親給足5000元。但母親對我的苦苦哀求置之不理,還罵阿芬是「貪錢狂」,罵阿芬的外婆是「人販子」。

我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就在2004年的農曆四月二十,我從工地回到家,沒有看到阿芬的身影,而且她的東西一件也沒有了。我質問母親:「阿芬是不是被她外婆領走了?」母親很平靜地說:「她們要走我有什麼辦法?腳是長在她們身上啊!這樣貪財的人家我看還是不要才好,你是沒有能力養活她們兩個人的。」聽了她的狡辯,我心底湧起了一陣悲哀:我的幸福對她來說算得了什麼呢?

我夢想著還能找到阿芬,跟她再續前緣。可是十來天後,我聽阿芬的同村人說,她在一個朋友的介紹下認識了一個在縣城做包工頭的男子,那男子腿腳有點瘸,他當著介紹人的面當場給了阿芬的外婆8000元,阿芬沒過幾天就跟那男子結婚了。聽到這些消息,我腦袋裡「嗡」地炸響了。看來我跟阿芬是真的無緣了。從那以後,我真的成了一個有家不歸的浪子。除了幹活,就是喝酒。也許只有讓酒精麻醉自己,我才會忘卻自己的失意和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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