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正在讀《佛祖在一號線》這本書,本想在讀完後寫寫讀後感,昨天,收到不走的鐘的讀書筆記,看了他的解讀,比我看時要激動好多,也深刻好多。
1、在現代知識階層的趣味中就有這麼一個規制——你不能說自己熱愛生活。這規制如此嚴厲,因此你到處都能聽到有人嘀咕自己多麼聰明以致不夠快樂。我懷疑“不快樂”只是偽證,“聰明”才是言者的要點。
2、倘若一個人的努力超越了日常生活的層面,以致創建了一個國家,而他又不貪戀權位,那麼他就不僅得到了回歸種植園的自由,還會成為自由的象徵,歷史上恰好有過這麼一個人,他就是喬治華盛頓。
3、可是眾所周知的事實是,這類人(唐伯虎那樣浩然正氣的人)想獲得社會的領導權,沒戲。吳思先生講,中國的歷史就是一個血酬的歷史。哥兒幾個一個頭磕在地上,拉桿子起了事,東征西討,血沃沙場,終於坐了金鑾殿,多不容易?這裡頭的成本不折換成利潤。中國式的老天爺都不答應,這利潤就是對天下子民的命運的無限裁量權。唐伯虎敢拿到殺人嗎?不敢,那好,玩兒去。有意見?要麼閉嘴,畫畫去,要麼來個痛快的,叛亂去。想商量卻是絕對沒門兒——能商量那就是召開議會了。
@不走的鍾:(2、3點)在一個強盜邏輯,匪類坐大的國度,在匪氣沆瀣的人堆裡,只有更流氓更土匪的人才更容易得勢。但是對應的,那樣的人在得勢取得社會領導權之前的成本,必然要在得勢之後折換成利潤,因為這裡同時也是一個篤信回報的社會(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是對於一個匪氣襲身、強盜邏輯纏繞的人,你能指望他帶給你什麼呢,我想只有對百姓的無限裁量權罷了。那些真正能夠經世致用,為民請願,不求自已能做到秉公無私的人,大多也是淡泊名利亦或是無力用適宜這個社會的方式與匪悍爭鬥的,於是知識分子被打壓、文藝青年被嘲笑(讀到這裡也許你能想到逝去的歷史中的某個十年),於是人民永無出頭之日。因為我們實在無法在這金字塔的頂端找到更多的如喬治華盛頓那樣的人兒。
4、如果一個人既聰明絕頂,又以自由為業,那麼在人類的諸多令人打哈欠的偉大事業當中,他就會作為一個心靈捕手永遠讓人追憶。
5、有一天我終於發現,自由是一種成就,而拘謹則是一種失敗。
6、一個基本規律是,一個社會的常識越多,妄言就會越少。妄言越少,妄為才會少。妄言只令人心煩,妄為才令人憂慮。比方說,我覺得各種過分的民族主義言論就是妄言,而偏狹民族主義者們想幹的事就是妄為。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就是在一個缺乏常識的環境下一些缺乏常識的人既對自己的能力自信滿滿,又對自己的價值體系堅信不疑,還對自己的道德激情深感自豪。倘若這些人大權在握,就會導致廣泛的悲劇,比如兩次世界大戰。倘若這些人是普通民眾,那麼禍亂會小一些,只會導致智慧湮滅——智慧這種東西我們肯定有的是,要不我們怎麼總會隨手就毀滅那麼一些呢?更可怕的狀況則是上述兩者結合在了一起,這樣的悲劇在中國歷史上可不只發生過一兩回。
7、有時候我會被悲觀地想,什麼時候我們的認識水準才會超越”抵制某貨“呢?什麼時候一些愛國者才會不再動輒把一個看法與他們不同但並沒有出賣國家利益的人叫作”漢奸“呢?…有時我又會單從技術性的角度考慮,其實這只是我們低劣的語文教育水平所致。我們這裡有不少人只有很少的詞彙量,這導致他們的發言總是比較暴戾和單調。
@不走的鍾:(6、7)很久我就讀過一篇抨擊我們這個社會缺乏常識教育的文章。是什麼造就了我們這個缺乏信仰的社會,我以為是教育的八股埋沒了作為未來社會主體的孩子們的思考能力,那麼做的初衷也許是想保證孩子能夠永遠追隨這個國度領袖的意見,可同時也抹殺了他們獲取認知、分辨是非的能力,他們愚昧的一邊倒的站在了領袖的一邊,同時他們也失去了另一邊的存在繼而連對比這種最簡單邏輯上的分辨方式也蕩然無存。當烏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