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過分節儉只為給我盛大婚禮
關鍵句
1、那次我們幾個朋友一起吃飯,大家都帶著男友。付賬的時候,別人的男朋友都搶著買單,只有他沒事一樣地坐在那裡,窘得我臉都紅了。我推推他,他把手伸到褲兜裡,卻不拿出來。
2、他在一個傍晚時分出現在我的病床前,把自己的一張存折交到了我媽媽的手裡。他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問,就像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從那天起,他每天下了班就來看我。
穿了一套明黃色時裝的文文,健康而明快。在採訪的一個多小時裡,她不時地翻弄著手機。她說,她與男友約了一塊去逛輕紡市場,他們就快要結婚了。
因為小氣幾度分手
與康認識三年,其間分分合合不下五六次了。
我不是一個很刁鑽的女孩,也沒有什麼玫瑰色的幻想,而康也不是一個「白馬王子型」的男生——按照我媽媽的說法,他是一個適合過日子的人。但年紀輕輕就被看作「適合過日子」,足見得他這個人有多麼地乏味。不過,我得承認,我也不是一個活潑開朗、特別來事的女孩。我們基本上還是很相配的一對。
我們倆是中專時的同學,他父母是當年下鄉知青,他如今一個人在上海。消極一點看,他們家沒什麼可讓我們依靠的;樂觀一點看,與他結婚的話,他整個人就是我們家的。他有得是力氣,在我們家幹起活來從來不喊累。只是,他實在有點過於小氣了。除了第一次上門,他買過一點水果外,後來到我家吃飯,他每次都是兩手空空。我們約會,不外乎看電影,吃飯。不過,電影都看早場——那個時間段的電影票通常最便宜,吃飯也都選擇簡單的西式快餐。好在我也不是什麼講究的人,我的家境平常,覺得這樣也算很正常。雖然有時候,我也會羨慕女友交的男朋友會給她們送花,送首飾,去星級酒店過聖誕。但我承認,總體來說我與康在一起還算身心愉快,這就是屬於我們這種普通人的愛情吧。
我們第一次鬧分手,是因為我覺得他太不給我面子。那次我們幾個朋友一起吃飯,大家都帶著男友。付賬的時候,別人的男朋友都搶著買單,只有他沒事一樣地坐在那裡,窘得我臉都紅了。
我推推他,他把手伸到褲兜裡,卻不拿出來。事後,我提出了分手。一個男人怎麼可以在大眾場合,如此出我的洋相呢!
可我提出分手之後,康每天給我打電話,發信息,到辦公室門口等我。以前倒沒看出來,他居然對我那麼在意。弄到後來,我心軟了,於是我們復合了。
為了慶祝我們的復合,康下決心請我吃哈根達斯。當我們在店裡坐定,拿到單子之後,他彷彿又傻了。他說,他不喜歡吃甜的,他喝冰水就可以了,爾後給我點了一客單球冰激凌。沒想到,我這時正巧遇到了一位朋友。
朋友在我們這桌坐了下來,康的臉色有點變了。席間,康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就說非走不可。這個男人,不買單,撇下我和我的朋友走了。我覺得特別沒面子,回去把他的作為告訴父母,我媽居然表揚他這個人實在。
他的吝嗇讓我絕望
由於我媽媽的堅持,我決定繼續觀察這個人。不久,我媽媽的生日到了。我想,這一次他總該要有所表示了吧。我對他說:「我媽這一輩子都很辛苦,為了把我撫養成人,過得特別不容易。而且每次我同你不開心,她都站在你那邊為你說話呢,這一次你得好好表現表現哦。」
他當時答應得很痛快。
去買禮物那天,我看中了一盒保健品。我想買大盒的,他卻說:「你又不是經常買這個牌子的東西,不如買一盒小的,讓你媽吃吃看,有效果再買大的不是一樣嘛。」接下來,我們去買蛋糕。我媽媽60歲了,我還從來沒有給她買過生日蛋糕呢。我希望他買一隻大一點,氣派一點的生日蛋糕。可是他說:「你們家連上我才4個人,買大了根本吃不了,何必那麼浪費呢?」
我說,我可以送給鄰居一起吃,讓他們一起高興高興。
可他就是不同意,還說什麼我們又不是大老闆,送個小的實惠,幾百塊錢花在蛋糕上多不合算,「你不是老是說要減肥,何必買大蛋糕增肥呢。」
我氣得簡直說不出話來。一賭氣,我就點了一隻最貴的栗子蛋糕。我要付錢的時候,他伸手攔住了我,總算付了那隻蛋糕的錢。
那天的生日,媽媽過得特別開心。因為這是第一次吃我給她買的蛋糕。事後,我也覺得康說的有點道理,那只奢侈的大蛋糕被放在冰箱裡,我們一家人足足吃了一個星期。但在後來的一次約會中,他居然又提起蛋糕的事情,說什麼以後我們自己過日子不可以那麼浪費的,說什麼連他也跟著吃了那麼久的蛋糕。想起來就覺得挺不合算,那隻蛋糕夠他讀大學時候的兩個月伙食費了,夠他們家半個月的伙食了。
平常話不算多的他,那天嘀嘀咕咕嘮叨個沒完,把我心裡的懊惱化成了憤怒,我一下就火了。看到我的臉色變了,他才意識到自己說得過分了。
當時我就在想,同這樣一個人過日子怎麼行呢?年紀輕輕就如此囉嗦,今後如果真的結了婚,他一定還要加倍地煩瑣與嘮叨,那樣的日子簡直不堪設想。那天晚上,我們誰都不說話,但我心裡已經下定了決心,即便我不是一個特別渴望浪漫的女子,可我也接受不了這個男人的瑣碎。
我再次提出分手。同過去一樣,他又開始不停地給我發信息、發郵件。但這次我下了決心,不回電話,不看信息;下班時分他等在辦公樓下,我看也不看他一眼就離開了。
情人節那天,辦公室的年輕女孩們忙著收穫鮮花。那麼多美麗鮮艷的花,卻沒有我的那一份。我當時覺得很沒面子,心裡甚至想,如果這個小氣鬼肯用鮮花打動我,我就會原諒他一次。可惜,沒有。我在心裡罵他笨,罵他是葛朗台。
其實當他真的完全退出我的生活後,偶爾,我還是會想到他的。想起那些個下雨的傍晚,他經常會給我送桑不過,我的幾個死黨都安慰我說,這樣的男人,早分手是幸運。沒結婚,就這樣摳門,結了婚一定更小氣。女友們紛紛代我回憶起我們的幾次聚會,說什麼一起吃飯,就他一個男的,最後居然還要我們女的付錢,這樣的人真皮厚。聽得我一陣後怕,我還從來沒意識到一個男人的小氣,在女人們心中會是這樣不堪。在她們的數落裡,我真的開始為自己曾經的戀愛感到羞愧。
大難來臨他出現了
不久,朋友給我介紹了新的男友,他在一家大型國企上班,看上去不僅一表人才,而且特別體貼人。同康談了兩年戀愛,第一次收到花卻來自這個才認識三個月的新男友章。我不知道,我是喜歡這個人,還是喜歡他的慇勤與鮮花。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如果從來沒有收到過鮮花,大概是很難為情、很辜負青春的一件事情吧?至少,章讓我有了些許的虛榮與滿足。他與康是完全不同的人,明快、大方,同他在一起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但是我承認,分開之後,我也不會特別想念他。
康依舊會在一些節日給我打電話,也不再說什麼請求我回頭的話。當然,我也把他當作了一個普通的朋友。那天在電話裡,我把有了新男友的事情告訴他之後,他很長時間不說話,然後把電話掛了。
從此康沒有再找過我。康的朋友告訴我,那些日子裡他變了很多,經常去喝酒,整個人很頹廢。我聽了之後有一陣心軟,有一點難過,還有一點說不出來的女人的虛榮心的膨脹——我從來不知道,這個小氣的男人是那樣地在乎我。
新的戀情發展順利。這一次的男朋友得到了我那些死黨朋友的共同認可。我生日那天,章特意請了幾個我最要好的朋友一起吃自助餐,還送了我一塊手錶。見過了雙方的父母,彼此都挺滿意。我們決定明年就結婚。
那個週末,我約了幾個朋友一起去買衣服,正走在十字路口時,一輛摩托車闖紅燈開了過來,一輛正常行駛的小車躲閃不及,向右猛打方向盤。我下意識地推開了同伴,自己卻被撞倒了。
經過幾天的搶救,我的命保住了,但能否站起來,醫生說要看恢復的情況。
事情發生後,章只來看過我一次,當時我仍然在昏迷中。
應該說,車禍之後我就沒見過他。
摩托車逃了,高額的醫藥費把我的父母都給壓垮了。闖紅燈的摩托車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小車主因為不是主要過錯人,只承擔部分的醫藥費。開頭,最親密的幾個朋友還經常來看看我,一個月之後,我的身邊就只留下悲哀的父母了。他們被我的病情和經濟的壓力,困擾得成天長吁短歎的。
我當然沒想到,最後救我於危難之中的竟是康。他在一個傍晚時分出現在我的病床前,把自己的一張存折交到了我媽媽的手裡。他什麼也沒說,就像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從那天起,他每天下了班就來看我,帶給我的東西還是以前我嫌寒酸的小攤上的米粉、餛飩、牛肉煎包。可是,現在我不再覺得他寒酸,那些熟悉的味道讓我感到幸福。他依舊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只是一味地鼓勵我「要有信心」。
三個月後,我站起來了。可是,他存折上的錢全都花光了。他告訴我,他以前小氣只是因為他重視我,他要與我一起好好地過日子,省吃儉用就是為了想給我一個體面的婚禮。
一次意外的傷害之後,我那些死黨朋友消失了,未婚夫也沒有了。我的身邊居然只有這個我曾經嫌棄的小氣男人了……
我又回到了康的身邊,可是我卻隱隱有些擔心,這種擔心是為了以後——當我們的生活步入正軌之後,當我們在一起生活了若干年之後,曾經出現過的煩惱是不是還會再來,到時候我們能處好嗎?
文文的選擇沒錯
小氣男人和虛榮女人是本城的特產,並不是說他們不好,而是看在什麼狀態下。比如文文的男友康,小氣是不用求證的了,但他能在關鍵時刻拿出存折交給那時最需要錢的文文,這個時候的康,就完全是另一種感覺了。男人平時小氣不要緊,只要關鍵時刻大氣,甚至,他們平時的節省也許就是為了關鍵時刻的挺身而出呢?本城男人的小氣其實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隱憂。而那個後來的男友就不用說了,儘管欺騙性很強,也符合本城虛榮女人的口味,但一到關鍵時刻就開溜,說明這個人的愛根本經不起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