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男生身患絕症 心碎中看他走遠
凱是我的高中同學,我們從陌生走到熟悉,慢慢地彼此相互欣賞,最終我們相戀了。那一年我17歲,他18歲。在大人眼裡還是孩子的我們開始初戀,品嚐著懵懂的愛情……我是一個奇怪又任性的女孩子,所以在高中的兩年裡我總是會要求凱陪我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我也經常會弄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讓他吃,而我則在旁邊看著他痛苦的表情傻笑……有的時候會讓他陪我像小孩子一樣牽著手晃來晃去地壓馬路,路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我們,而我會在詭異的笑中體味著那份甜蜜。
每次到了我們的紀念日,我總會要求凱送給我很精緻的禮物,而我則送他我自己笨手笨腳做的小禮物。即使那是佈滿小洞的圍巾,我也要他很誠懇地鼓勵我說比外面買的還要好看,而我每次都在讚美中幸福地微笑……我們偶爾也會吵架,我總是在局面對我有利的時候很囂張,欺負凱;當我理屈的時候就會裝得很乖,讓別人覺得受委屈的那個是我。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在凱不注意的時候暗自偷笑。
我最喜歡聽別人說我長的小巧玲瓏,說凱長的老氣橫秋,這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叫他「老公(公)」,而凱也只能無奈地呲著牙罵我壞,卻拿我沒有一點辦法,看著他無奈的表情,我總是忍不住哈哈大笑……面對我的這些任性,凱從來沒有半句抱怨,只會在我身邊陪著我玩、陪著我瘋,並加以細心地照顧和關懷。哪怕我只是感冒,凱都會緊張得要命,為我忙前忙後端水或者買藥。這些我都看在眼裡,甜在心裡,我知道自己找到了一個真正關心我、愛我的人。
轉眼間,我們高中就要畢業了,但我們的愛情並沒有因此結束,即使我們是在同一片藍天下的兩個城市裡。
凱很順利地考入了上海一所大學,而我則成為了工大的一名學生。都說離別是痛苦的,但送凱上車那天我們並沒有哭,因為我們都明白距離阻擋不了我們之間的感情。從此,我們開始了相隔千里的戀情,每年只能在寒暑假的時候相聚,在每個假期那不到兩個月時間裡,我們珍惜著每一分每一秒……
慢慢地,我發現自己已經不是那個任性不講道理的小女孩了,大學的生活就像一個大染缸,無時無刻不在改變著我的思想和靈魂。從前有稜有角的性格被磨沒了,從前的小女孩現在已經慢慢變得成熟,惟一沒有改變的就只剩下我和凱的感情。從那時起,我們都覺得以後要有一個共同屬於我們的未來,並且要一起為了生活而共同奔波。於是我們開始憧憬那個美好的日子早點到來,我們規劃著以後的一切,甚至設計了我們的小屋,還給我們未來的小狗起了名字,然而這一切的一切都在2004年8月22日破滅了……
那天我接到了凱家人的電話,電話中他母親哭著告訴我凱病了,並被確診為血癌(俗稱白血病)!這個只有在韓劇裡才聽得到的名字一下霸佔了我的整個思想,我慌了,一幅幅電影中生離死別的畫面浮現在眼前,恐懼迅速佔據了我心房。那時凱剛滿23歲……經過進一步診斷,醫生說凱通過幾次化療後可以做骨髓移植。骨髓移植如果五年內不復發就可以證明完全康復了,這使得我和他的家人都看到了一線曙光……
移植分兩種,一種是自體移植,一種是異體移植,異體的要比自體的效果好,但是配型要求很嚴格,可能等上三五年都遇不到匹配的,而且費用龐大得驚人。自體移植費用雖然比異體要少,但對於他的家庭依然是一個不小的負擔。經過家裡和醫生的一再協商,決定給凱做自體移植。於是開始了移植之前的化療,以前我從沒遇到過得這種病的人,自然也不瞭解化療後會有什麼反應,只知道可能頭髮會掉光。可是事情並不像我想的那麼簡單,每瓶化療藥都有很大的毒性,不小心掉到皮膚上都會腐蝕肌膚,更何況是打到身體裡!凱的嘴裡開始嚴重潰瘍,喝水都會痛,吃下去的東西幾分鐘就會吐出來,不光是頭髮會掉,身上所有的毛髮包括眉毛都掉光了。並且凱的免疫能力也迅速下降,在別人眼裡微不足道的小感冒都可能威脅他的生命。看著他日漸消瘦,我的心裡有說不出的痛,卻又不敢在他面前掉眼淚,怕他更加難過,只好夜裡在凱熟睡後獨自哭泣。我明白我的痛苦和凱無法相比,我只能在他面前安慰他,鼓勵他,讓他堅持下去,然後在心裡默默承受那份巨痛……
終於在經過多次化療之後已經不堪一擊的凱開始了移植。手術還算順利,術後由於上海天氣太熱,凱被家人帶回了長春養玻之後我們能做的除了細心照顧他之外,就是等待著9月份的複查。凱曾經對我說,這次如果復發就不治了,家裡負擔已經很重了,異體移植要幾十萬,家裡根本沒有錢,如果借錢去治,今後父母的生活會更苦更難,他們已經為了他付出太多,他不想再拖累他們了。
凱說這些話的時候眼裡含著淚,我知道他的心同時也在滴血……
凱恢復得很快,不久頭上就長出了毛茸茸的頭髮,偶爾也可以和我出去溜躂溜躂,看著他的臉上日漸浮現出笑容我也如釋重負。然而就在我們都感覺凱已經沒事的時候,突然有一天他的鼻子開始出血,而且很久都沒有止住,我們說可能是因為秋天火大,沒事的。但凱自己似乎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
兩天後,凱的家人決定帶凱去上海複查。他上火車的那天,我去送他,看著車窗裡他樣子漸漸變得模糊,並消失在我的視線裡,一剎那我的心好痛好痛……在凱回到醫院的第二天,主治醫生終於說出那個我們不願接受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