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愛情一次次拋棄
對初戀男友提出分手後,對方卻做出了自焚的過激行為,她從此背負上了沉重的心債,為了掙錢給對方做整容手術,她走進了娛樂場所工作,短短3個月的工作經歷卻讓她痛失另一段愛情,但她還在無望地等待著。
沒有見面時,雨婷(化名)在手機短信裡提到「毀容」這樣的慘烈字眼,我以為她會是個充滿了哀傷絕望的女子,但見到她後,我卻在她臉上找到了愛情的影子,一看就知道她現在正憧憬著愛情,雖然臉上有些許的憂傷和無奈。
他為我毀容,我孽難逃
記憶裡2000年的冬天總是漫天風,讓我找不到一點溫暖的回憶。那年,在溜冰場的一次邂逅讓我認識了郁民(化名),他是那種性格內向的男人,沒想到他竟然想方設法打聽到我的工作地點,第二天跑來接我下班。看著癡等著我的郁民,我心裡一點漣漪都沒有,因為,他不是我喜歡的那種男人。
此後的一年,郁民風雨無阻地接我下班,慢慢地,我習慣了郁民這種含蓄而執著的關愛。
2002年底,我拉著朋友去郁民的單位找他玩,雖然我們認識了一年,可我從來沒去找過他。在廠門口見到我時,郁民興奮極了,高興地向同事介紹我是他的女朋友,我沒有否認,笑著默認了。從此,我們便順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
可是,我從來沒有愛過他,和他在一起更多的是對他的感激。
兩個人相處久了,彼此的缺點漸漸暴露,矛盾自然多了起來,但偶爾的爭吵並沒有影響我們相敬如賓的生活。如果不是此後發生的事,我真的以為自己會這樣平淡地過完一生。
2003年12月11日,是我生日,那天,我收到一位男同學發來的祝福信息,誰知郁民看了後醋意大發。晚上,他藉著酒勁把我暴打了一頓。我不能接受一個對女人大打出手的男人。過完春節,我向郁民提出分手,我說我們不合適做戀人。他死活不同意,可我去意已決,丟下他走了。一個小時後,他打電話給我:「你是不是真的不管我的死活了?」我說我們只能分手。又過了一個小時,他的同事打電話讓我去武漢三醫院,說他深度燒傷,已經奄奄一息。當時,我腦子裡一片空白。
到了醫院,躺在床上的郁民完全不是3個小時前的我見到的那個人了,身上沒有一塊皮膚是好的,渾身燒得黑乎乎的。在他同事不斷的指責中,我才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我走了之後,郁民就開始喝酒,給我打完電話後,傷心的他竟把一壺汽油從頭澆到腳,然後點燃了身上的汽油。我內疚得心裡像刀在割一樣疼,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我辭掉了工作,搬到醫院照顧他。
郁民深度燒傷,需要3次大手術才能保住性命。為了給他治病,我花光了所有積蓄,還借了3萬塊錢。3個月後,郁民的病情穩定了下來,但面容嚴重損毀,兩隻耳朵也沒有了。為了節省開支,他轉回家鄉的醫院治療,我毅然隨他回家繼續照顧他。
一場平淡的初戀就這樣在郁民「壯烈」的舉動中結束了。但這件事卻改變了雨婷後來的生活,也許會影響一輩子。
他說愛我,卻不能娶我
等郁民生活能自理後,我馬上回到武漢,背著錢債和心債的我只想多掙點錢幫郁民治玻
我找了幾份工作,都因為工資不高而放棄了。就在我重新找工作的時候,郁民給我打電話,哭著對我說,受不了別人異樣的眼光,想去三醫院做整容手術。我心情更加沉重了,掙錢的想法也更加迫切了。
最後在激烈的思想鬥爭後,今年3月我走進了娛樂場所工作,我告訴自己,等掙夠了錢幫郁民恢復好後就洗手不幹,絕不沾染那裡面的人的那些壞毛玻
就在我到娛樂場所工作的第四天,一個叫易革(化名)的男人走進了我的生活。易革和朋友來消遣,我們彼此聊得很開心,互留了電話號碼。我沒想到自己會和這個戴眼鏡的男人發生什麼,只是覺得他挺親切。
一星期後,易革打電話約我和同事一起出去玩,我回絕了他。幾天後,他又打電話給我,這次我沒有拒絕,我想暫時忘掉郁民帶給我的陰影。
此後,易革每天都給我打電話,我們經常一起吃飯、談心。漸漸地,我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這個戴眼鏡的男人。
我是一個藏不住心事的人,在發現自己愛上易革後,我很認真地向他表白了,誰知他也很認真地對我說:「我也愛你,但我們倆永遠不可能在一起。」在我一再追問下,他告訴我,他不能接受我在娛樂場所工作的事實,如果我們換個地方相遇,他一定會娶我。
我馬上托朋友找了一份超市收銀員的工作,雖然工資少,但我覺得很充實,心中也存有希望,希望有一天易革能接受我。
他拒絕了13次,我依然不放棄
我們依然像以前一樣交往著,易革就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一樣每天給我打電話。我一如既往地對他好,只要他打電話找我,不管我有多忙,都會丟掉手頭的事去找他。從我家到他家有1個多小時的車程,但每次去找他,我都不覺得累,心裡總是甜甜的,我總希望有一天能感動他,能和他永遠在一起。
雨婷說她有記日記的習慣,日記裡全都記的是她和易革的事,開心的、不開心的,全記著。沒事的時候她總喜歡拿出日記,回憶兩個人之間的點點滴滴。聽著雨婷說這些,我覺得這才像她的初戀。
今年6月,我發現自己懷上了易革的孩子,我告訴易革我要把孩子生下來,因為是我和他的孩子。但他卻堅持讓我把孩子打掉,他說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看著他一次次堅定地勸我,我幾乎天天晚上都睡著哭醒。
7月20日,在他的堅持下,我和他一起去醫院把孩子拿掉了。但在我拿掉孩子的第二天,他卻丟下我去跟親戚介紹的一個女孩相親了。他已30歲,家裡父母一直催著他結婚,我無權責備他。
我和易革的愛情在他心裡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但我卻繼續堅持。有時我也很累,也勸自己放棄,但我的腦袋總是管不住我的心,我每天都想著他。
10月6日晚上,易革送我回家,想到我們現在這種不清不楚的生活,我對易革說:「要
麼我們做夫妻,要麼我們永遠不要再見面。」他說:「長痛不如短痛。」我快上車的時候,他一把抱住我哭了起來,看著平日很有主見的男人為了我這樣哭,我也大哭了起來,我對他說:「給個機會讓我們在一起吧,哪怕是半個1他同意了,我們就那樣在車站抱著邊哭邊笑。那天晚上,我睡得好香,做了一晚上的美夢,夢裡全都是易革。
第二天,易革出差去了沙市,我們每天短信聯繫,那些天是我愛上他之後最開心的幾天。
10月12日晚上,我發短信給易革說我想他,他回短信說他想了很久,我們還是不可能在一起,他無法走出我在娛樂場所工作過這一陰影。我頓時傻眼了,原來,幸福只有6天。
現在,我們的關係依舊,易革還是天天給我打電話,關心我,但也回絕我。上個星期六,我又向他提出給我們的感情一個機會,他仍舊拒絕了我,他讓我找個好男人嫁了。可自從有了易革後,我對任何異性都提不起半點興趣。在被易革拒絕了13次後,我依然沒有放棄,我在等待。
雨婷不想放棄的理由是,既然在心裡種下了一棵愛情樹,它總有開花結果的那一天。我終於明白了,她臉上那憧憬的神色源自哪裡。
責任編輯張慶:你們在哪裡相遇
張愛玲說: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
這句話被許多人奉為經典,是因為:相遇的時間和地點,對兩個相愛的人來說,其重要性不亞於彼此的容貌和性情。
雨婷和易革,很不幸,相遇的地點錯了。當被人問起「你們是在哪裡遇見」時,答案是那麼令人難以啟齒。易革無法回答父母的提問,無法回答朋友同事的提問,所以易革無法接納雨婷走進自己的家庭,走進自己的生活。
在那樣的地方相遇,雨婷自有自己的苦衷。我相信,任何一個在風月場合工作的女子,都有自己的苦衷。但是,更多的被金錢所困的女子,並沒有選擇這條路。
這條路的殘酷性,不僅僅在於上了船後便難以回頭,更在於這一段歷史將永遠跟著當事人,此生無法抹去。而且,往往在人生的最重要的時刻,它就會像病毒一樣跳出來,干擾正常的程序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