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是我永遠難忘的心傷
傾訴人物:小秋(化名)傾訴方式:傾訴熱線
「阿陽,我現在已經30多歲了,有家有孩子,可我仍然忘不了自己的初戀。雖然那已經過去了10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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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蕭震(化名)是在1993年的秋天,那時高三才開學,班裡來了幾名新生,我一眼就注意到了他。蘑菇頭、T恤衫、運動鞋,簡單的裝扮讓他普通得像個可親的鄰家大男孩。
接下來的日子裡,他任班裡的體育委員,學習成績優秀,幾次測試都名列全班第一,唱歌、畫畫他也是樣樣精通。我開始越來越敬佩他,而越瞭解他就越希望能有機會親近他,可我長得不算漂亮,學習也不算好,我沒有信心接近他,只能默默地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後來的高考我落榜了,家裡人硬要我去復讀。回到學校裡才上了一周的課,我就有些厭學了。曾經熟悉的同學都已經去大學報到了,他也走了吧?想到這些,我越來越提不起精神學習,無聊之餘,我看著窗外發呆,恍惚中,我好像看到他從窗外走過。
是我眼花了吧?以前我也總是站在窗口偷瞄他打籃球的,他現在應該去大學裡報到了才對啊,不知道他現在好不好……正在我出神地想他時,有人從後面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嘿,小秋1熟悉的聲音讓我不可置信地轉過頭,那一刻,我又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真的是他!他真的站在我面前,像以前那樣看著我,只是臉上多了一絲難為情的笑容。
「我落榜了,過來復讀。」他聳了聳肩,故作輕鬆地說道。
我本來想要安慰他,可是看到他信心十足的模樣,又覺得那些話有些多餘。於是誰也沒再說什麼,我們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同在一個復讀班讓我們的來往愈加頻繁。上自習的時候,他每隔幾分鐘就傳來一張紙條,不是叮囑我要注意休息,就是囑咐我要按時吃飯;每逢週末,我們還會一起去學校附近的小山上一邊爬山,一邊背英文單詞,後到達山頂的就罰背古文。復讀的枯燥生活因為有他相陪而變得輕鬆明快。
那年的秋天,我在自習課上收到了他傳來的紙條:「我喜歡你。」短短的四個字是我壓抑了一年多的期望。我壓抑著激動的情緒,把一年前就給他寫好的信傳給了他。我們相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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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高考又到了。臨進考場前,一直意氣風發的他卻開始怯場,我控制著自己緊張的心情安慰他,告訴他,我們一定能闖過去。
可惜,天不遂人願,那次高考,我們還是失敗了。再一次的失敗讓我們徹底失去了再復讀一次的勇氣,他選擇來瀋陽市區打工,我則心甘情願地留在家裡幹起了農活。臨走時,我們約定,誰都不能變心,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將我們分開。
分開的日子裡,寫信成了我們惟一的聯繫方式。他總是在信裡一遍遍地寫我的名字,每次收到他的信都足以讓我興奮好幾天。可是後來,我的名字在信裡面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了,每封信的結束語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也由「我想你」變成了「一切安好」。或許是他太忙了吧,我這樣安慰著自己。
隔年的秋天,他放假回來了。回來之後他來找我,說他家人急於給他安排相親,所以要我過去跟他家人見面。這樣的安排雖然有些倉促,但我還是去了,那天他的父母一直對我很客氣。吃完飯後,他送我回家,坐在自行車後座上,我信心十足地問他:「你父母對我還滿意吧?」
自行車猛然一個大顛簸,我聽到他含混地「嗯」了一聲,然後就不再說話了。這樣的反應讓我沒來由地一陣心慌。靠在他背上,我能聽到他清晰的心跳聲,卻猜不透他在想什麼。到了家門口,我下了車,望著他騎車遠去的背影,突然有種預感,我覺得他這一走,我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為了安撫自己的情緒,在他回城的第二天,我也偷偷來了瀋陽,我費盡心思在他工作的附近找了份差事。第一天上班,我一直心神不寧,總是往外看,希望他會出現,可惜直到傍晚都沒見到他。我索性在下班後直接跑到了他單位的門口。晚上9點多鐘的時候,他終於出 來了。
「蕭震1我一下子跳到他面前,拽著他的胳膊大叫。
他卻沒有我預想中的驚喜,瞪大眼睛看了我一眼,強硬地抽回了手臂,淡淡地問:「你怎麼來了?」
「怎麼?難道我不該來嗎?」
「我給你的信沒收到嗎?」見我一臉茫然,他又強調了一遍,「回去好好看看信。」
怎麼了?我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一個星期前,我不是還作為他的女朋友到他家裡見過家長嗎?怎麼還不到一周的時間,他就變成了這樣?他還是那個整日叮囑我注意休息、按時吃飯的蕭震嗎?深秋的瀋陽街頭,我一個人呆站在路燈下,看著他從我面前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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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回到住處,朋友遞給我一封從老家捎來的信。看著信封上熟悉的字跡,我知道那是他寄來的,只是在看過之後,所有的喜悅都煙消雲散。信中,他說要和我分手。
分手?為什麼要分手?我不是才見過他的父母嗎?我們不是相約誰都不能變心的嗎?如果是因為長時間不在一起的緣故,那我現在人已經在瀋陽了,我們又可以和當初一樣朝夕相處了,他為什麼還是對我如此冷漠?我拚命地跑到蕭震的住處,門打開後,我不顧一切地摟住他哭喊著問:「那不是真的,對不對?」
他沒有抱我,也沒有說話,只是任由我哭得一塌糊塗。「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現在也在瀋陽了,沒有人也沒有什麼事能把我們分開了。」我抓著他的胳膊使勁哀求,他依然一言不發,只是表情複雜地看著我。突然,他一把摟緊我,使勁吻我,然後開始脫我的衣服。
他喝酒了,這是我接觸到他嘴唇時的第一反應。我的腦袋一片空白,所有的困惑和想法也在漸漸消失。他吻我了,而且進一步的意圖是如此明顯,我該怎麼辦?我要怎麼做?這是不是表示他已經答應了我的要求,我們又和好如初了?如果接受他的舉動能夠挽回他的話,我願意試一試。只是在我還沒來得及回應時,他已經放開了我,或者說,是推開了我。
「對不起。」他癱坐到地上,開始邊哭邊吐,「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根本就不值得!我沒用,連個大學都考不上,工作也幹不好。我不配,不配1一遍又一遍地,他喃喃自語。
「你還愛我嗎?」我捧住他的臉,看著他的眼睛問。他沒有回答,只是把頭扭到了一邊。
我們誰也不再說話。我含著眼淚幫他打掃完吐的東西,麻木地跟他走出去,任由他幫我叫車。關上車門,他轉身就離開了。車子帶走了我,也帶走了這段故事。我們的關係就這樣結束了。
如今,我們都已經有了各自的家庭。可直到現在,我還清楚地記得當年我結婚那天,正是他廠子開業的日子,我結婚的地點離他的工廠很近,兩家又都在放鞭炮,結果婚車司機誤以為他家就是目的地,竟然把車停在了那裡。當時我不由得苦笑,如果真是那樣,該有多好?
8年了,我心中默念的一直都是那句:「如果真是那樣,該有多好1
阿陽手記:活在現在
近一段時期以來,阿陽接到了好幾個此類型的電話,其中,最年長者已是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人,那麼多年過去了,他依然惦記著那個初戀的她。
初戀總是令人難忘的,因為它的真誠,也因為它的脆弱和遺憾。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所以,懷念總是難免的,我們沒有必要因此而疑惑,甚至痛苦和自責。畢竟在人類的記憶深處,總是習慣於儲藏那些好的、愉快的事情。所以如果你在回憶時體味到了痛苦,只能表明你現在的心情不好,你對眼下的感情生活不滿意。而當前的事情還要依靠現實中的自己來解決,過去對此是無力的。
如果那段青蔥歲月是留有遺憾的,那就不要沉溺於過去導致當前出現更大的遺憾;如果那段時光是完美的,那就把它作為自己繼續快樂地活下去的動力,總之,活在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