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等情人 我拒絕了好男人
受訪人：高煬(化名)38歲國企職工
採訪人：陳芊
一
認識德生(化名)的時候我離婚才3個月。結束那場14年的婚姻，我沒有傷感，有的只是徹底的解脫———終於從噩夢般的日子裡走出來了！從民政局辦完離婚手續出來，正飄著小雨，天上鋪著層薄薄的灰雲，在我的眼中天真是明媚可愛啊，很奇怪，明明是個陰天，但在我的印象中離婚那天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眼前的路一下子變得開闊了，真是天闊地遠啊！
對於已經過去的那段婚姻我真不想多說，可又不能不說，不說你就不會理解我，理解我當時的感受。前夫是我自己要嫁的，為了這樁婚姻我不惜違背父母的意願。沒有人知道這是為什麼。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嫁他並不是心甘情願的，只是為了一個諾言、為了知恩圖報，我嫁給了自己並不愛，也根本不瞭解的一個人。一個好朋友曾經對我說過這麼一句話，「報恩的婚姻能走多遠？」這話說得真對。為了一個17歲時的諾言，為了一場紛爭中的拔刀相助，我葬送了自己的幸福。
在蜜月還沒結束的時候，前夫就開始對我動手，我的婚姻生活是從怕開始的，怕他回來晚，回來晚就意味著酗酒、意味著回家找茬打我。我在沉默中忍耐了整整14年，實在是忍耐不下去了，我是抱著死的決心和他離婚的，離不掉我就死！
孩子、房子、一切的財產都留給他，我只提著一個小衣箱離開了。離婚對我而言沒有痛苦，只有解脫。可剛離婚我依然很頹廢，一個人回到住所時，房子空落落的，心裡也空落落的。我怕回家，每天下班總是先去酒吧，在酒吧喝得迷迷糊糊的才回家，才能睡著。剛離婚兩三個月我一直處於這種狀態。
認識德生是在一次朋友聚會上，情緒低落，喝啤酒喝得有些多了，他坐在靠近我的位置，從衣兜裡掏出香煙，抽出一支點著了。
我看著他問：「給我一支好嗎？」他又抽出一支給我，幫我點著。我其實不會吸煙，只是因為煩悶才想吸，吸了一口就被嗆得咳了起來。他關心地看著我說：「你有什麼煩惱，又是吸煙又是喝酒的，這樣不好。」就這一句話，我聽了心裡熱乎乎的。真的，還從來沒人這麼關心過我。我沒吭聲，在煙灰缸裡摁滅了吸了兩口的香煙。
我有過丈夫，生過孩子，我曾經有過十多年的婚姻，但從來沒有感受過來自異性的關心和愛護，所以，德生對我的關愛讓我特別感動。在以後的日子裡，他經常來找我，他在我心裡的份量也越來越重，我第一次真正愛上了一個男人。
二
但德生是有家的，他沒有隱瞞我。他大我10歲，兒子已經上大學了。他說他和妻子感情一直不好，已經處於分居狀態。事實上這些我當時都不在意，我只在意我倆的感情，只要我和他能在一起就行。
這時候有朋友給我介紹了個對象，對方是離過婚的，我試著和這個人相處，卻總找不到感覺。對感情我是不隱瞞的，我把和德生交往的事實告訴了這人，這人說：「他是有家的，你和他交往會有什麼結果呢？」他說得對，我終究是要婚姻的。在別人的勸說下，我向德生攤牌了，我說我要結婚，我只有和他分手了。
我和那個人相處了一段時間，都開始談婚論嫁了。有一天參加朋友的生日聚會，又遇見了德生。才一個多月不見，他幾乎瘦了一圈，精神很委頓。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心裡也特別難受。臨散的時候，他走過來對我說：「過會兒咱們找個地方談談好嗎？」我點了點頭。
德生是開車來的，從酒店出來，我們就在他的車上談了一會。他說他忘不了我，為了我的緣故，他一個月瘦了整整20斤。他讓我給他時間，他會盡快和妻子離婚的。我答應了他。
我和我將要與之結婚的人攤牌了，我說我忘不了德生，我只能向他說抱歉了。那人聽了，再沒多說什麼，歎了口氣說：「你就好自為之吧。」他其實是個不錯的人，只是我的心裡已經有了德生，再裝不下別人了。
我和德生同居了，我等待著我們的感情有個結果。過了一段時間德生告訴我，離婚不是件簡單的事，他沒想到會有那麼多麻煩。他讓我再耐心等等。他說過他和妻子感情不好，已經都分居了，離婚對他真就這麼難嗎？
我等待著他對他婚姻的處理結果。我的心漸漸焦躁起來。我需要一個家，我不能老過這樣的日子。可德生離婚的事卻一天天地往後推，最後竟不了了之，看那意思是要保持現狀了。
三
雖然離婚了，但我從來沒想過做人家的情人，這是和我的初衷背離的，再說，當初他是答應我要和他妻子離婚娶我的呀！因為這個承諾，我和別人解除了婚約，這些他都知道。
可我問他的時候，德生卻說，他什麼時候答應過我盡快離婚？還有以前他說過的一些話，再跟他對證起來，竟都成了子虛烏有了。我很愕然，你說，男人不撒謊的時候都在說些什麼？
我愛德生，他是我平生愛的第一個男人，我放不下他。我固執地向他要一個結果，但他卻總是迴避著，也許我給他的壓力太大，我倆之間漸漸有了分歧。他對我感情的熱度也降了下來，我能感覺到這點。
半月前的一天傍晚，下了班回到家裡心裡很煩悶，打電話給德生說我想喝啤酒，他能不能陪我去。一會兒，德生開車來接我，我們去了安寧的啤酒廣常因為要開車，他沒怎麼喝酒，他只看著我喝。又談到他離婚的事，這是一個已經爭論了無數遍的話題，依然沒有一個結果。我心情很不好，先後要了三大杯扎啤，全都喝光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有些模糊了，我肯定是喝多了，喝多了可能和他鬧了。隱約記得上車後和他搶了方向盤，可能也弄髒了他的車。他很生氣，到我家的時候，他把我抱起來撂到了路旁的道牙子上就開車走了。
我沒想到他會那麼狠，他自己可能沒料到他這一撂竟把我的一條腿給摔骨裂了！我在醫院躺了一周多，我給他打過一次電話，他不相信我的腿會受傷，他沒來看我。再打電話，他就不接電話了，或者索性關機。我發瘋似的給他一遍遍地打電話或發短信，我發短信向他道歉，說都是我錯了，我只求能見他一面，就見一面，我再不向他提任何要求了，我只想見他一面。可我發給他的這一些短信卻如石沉大海，沒有回音。
要見一面，就這麼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