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知道丈夫有外遇
蘭馨(化名)在武昌的一個小區開了一家美容院,她長相很大氣,性格也很大氣,說一口帶東北口音的普通話,是那種既不失女性魅力又很豪爽的女人。晚上八九點鐘時,經常有個長相平常、個子不算高的男人騎著摩托車來接她下班。兩人很恩愛的樣子。我以為他們是一對夫妻。後來,才知道他們是即將再婚的情侶,兩人都經歷過一段痛苦的失敗婚姻。
得知我在報社工作,他們很想讓我把他們的故事寫出來,讓所有的人分享他們現在的幸福,讓所有經歷過痛苦的離婚經歷的人都看到愛的希望。
我最後一個知道他的外遇
也許每個離婚的人,情況都不一樣吧?反正我離婚那會兒,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窩囊、最倒霉的女人。
我從小在東北長大,父親退休後我跟著父母回到老家襄樊,在襄樊戀愛、結婚、生孩子,我以為我的一輩子都會在家鄉正常地度過,像所有普通女人那樣過日子。沒想到,就是因為生的是個女孩,我的人生之路開始轉向。
前夫原順(化名)是從農村出來的,他家裡重男輕女觀念特別強,1994年我生下女兒後,他媽媽很不高興,原順也有些失望,夫妻感情變得有些淡了。儘管如此,我還是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離婚。
後來原順辭職出來自己辦了個廠,我也離開單位出來幫他打理,兩人開起了「夫妻店」,經濟效益不錯。沒想到,手上的錢越來越多,原順卻離我越來越遠。他經常說要出差跑業務,一走就是個把星期沒音訊。有關他的風言風語不斷傳到我耳中,說他在外面包了女人。我不相信「男人有錢就變壞」是一句顛撲不破的真理,不相信他會太出格,畢竟我們是自由戀愛的,有感情基礎,又一起在創業。
後來,我母親在街上親眼看到原順跟一個女人手牽著手在逛街,我這才相信,他真的在外有了女人。我是個很果斷的人,不喜歡拖泥帶水。我沒哭沒鬧,很平靜地問原順:「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女人?如果真有這事,我們就離婚,我不會纏著你不放。」他不承認,堅決不肯離婚。1999年正在鬧離婚時,出了意外,原順因為幫親戚調解一起糾紛,被人捅傷了,傷勢很重。這個節骨眼上,我不敢再提離婚的事。
原順出事那天,他的那個情人來了一下醫院,我一見,大吃一驚。這不是艷春(化名)嗎?以前原順帶她來過我們家。當時一起來的還有其他朋友,原順讓我做飯給他們吃,騙我說艷春是他一個哥們的女人,我當時還跟他那個哥們打趣說他有艷福。看來,我是最後一個知道丈夫有外遇的人。
一出院他就徑直去了情人那裡
終於親眼看到了真相,我的心在流血,但卻只能獨自忍受這種屈辱和痛苦。那時,我已無暇多想,一心想的只是籌錢救原順的命。
原順住院三個多月,每天都是我照顧,我又要管理廠子,又要去醫院照料他,真是身心俱疲。最可怕的是,他的病情反覆發作,醫院時不時地就下病危通知,艷春就那次露了一下面就再也沒見了,一切都只能由我一個人扛著。我還不能讓原順看見我流淚,我要給他活下去的信心,即使我不需要他這個丈夫,可我女兒需要父親埃
那段時間真是難捱呀。
我問:「患難見真情。你這樣,他也沒感動啊?」蘭馨搖搖頭:「我只是盡做妻子的本分,原本就沒打算要感化他,他也沒那麼容易被感化。他傷好了快要出院的時候,有一天,還背著我偷偷去跟艷春幽會呢,被我在街上看到了,回來後我問他,他死都不承認。艷春比我小六七歲,沒有正當職業,是那種在外面晃的女孩,也是從農村出來的,當然想找個男人有個依靠,我並不恨她,只怪命運無常,讓我碰到這種倒霉事。」
出院後,他沒回家,直接從醫院就去了艷春那裡。我們的婚姻還有什麼維持的必要呢?我堅決要求離婚。他不願意離婚,說:「要離婚可以,你什麼也別想帶走,包括孩子。」
我什麼財產也沒爭就出來了,我只想遠離屈辱,擁有自由與尊嚴。離婚後,我自己出去租房住,也離開了我和原順的那個廠,另謀生計。原順也許是因為對我心存愧疚,經常來找我,還說離婚的事他一直瞞著家人,希望我在過年的時候還像往年那樣跟他一起回他老家,我堅決不同意。我說:「現在艷春都已經進了家門,你還能瞞到什麼時候呢?我們既然離婚了,就各自好自為之,我不希望你傷了一個女人的心之後,又傷害另一個女人。」
後來,原順跟艷春結婚了,他們又生了一個女兒,不過,艷春對我的女兒一直都很好。
來武漢第三天我就遇到了他
離婚後的這幾年,別人也給我介紹過一些對象,條件都還不錯,但都因為各種原因沒有緣分走到一起。
這幾年,我涉足美容業,跑過全國很多地方,在美容公司,我從美容師做到美容顧問、再到院長,一直做到大區經理,視野開闊了,心胸也開闊了。我以一顆平常心不急不躁地等待著愛情再次光臨我的人生。
2006年5月20日,我被公司調到武漢的連鎖美容院來做經理。21日那天,我正式進入銷品茂的那家美容院工作。22日那天,恰逢銷品茂有個「萬名白領相親會」,就是在那天,我見到了現在的男友,虹達(化名)。
真是巧,說到虹達時,蘭馨的手機就響了,似乎信號不好,本來嗓門就大的蘭馨更大嗓門地「喂喂」,我都能聽見電話那邊的男聲不急不徐地說:「你聽不見我,我可聽見你,不多說了,我過來接你埃」蘭馨掛斷手機,笑瞇瞇地說:「是虹達,他馬上就到。」果然,沒過一會兒,虹達就到了,兩人一起有說有笑地講起他們相識的情景。
那天是我上班的第一天,工作很緊張,下午四五點快下班的時候,才稍稍清閒一點。有個同事說:下面大廳裡在搞白領相親會,我們去看看吧。我說,我又不算白領,再說也沒報名,不去不去。同事說:看看嘛,就當好玩,咱們也算單身白領埃我權當看熱鬧,和她一起下樓看看。
我們看別人都在貼條子,也找人要了張紙,寫上個人簡介和聯繫方式,準備去貼條子。可是,貼條子的時候,找不到粘膠帶,正著急呢,人群中有位男士很熱心地說:「我這裡有,我來幫你們貼。」他就是虹達。
蘭馨望著一旁的虹達直笑:「誰知道他是個有心人,偷偷把我的電話號碼記下了,當天晚上就給我打電話。」虹達馬上辯解:「你別自作多情了埃那天我記下了很多人的電話,不只是你,回去後我一一打電話聯繫了。」他又轉過頭對我說:「不過,說來也巧,那麼多人,聊了聊都談不來,跟她卻是一聊就幾個小時,那個月手機話費六七百塊,最後兩人都受不了,又改發短信聊。」蘭馨望著虹達,一臉的幸福。等虹達停下來,她接著再講:「說實在的,他對我還真不是一見鍾情,人家那時候還眼巴巴地盼著前妻回心轉意呢。」打趣完,她又調整情緒繼續講他們後來的故事。
他要重新給我一個家
那時候虹達也剛剛離婚,是老婆想攀高枝了,非要離。離婚後,在前岳母的勸說下,他將前妻還留在家裡住,希望她能回心轉意。那時候,他只是把我當成一個聊得來的普通朋友,向我訴說跟前妻之間的那些苦惱事。
端午節那天,他邀請我去他姐姐家過節,我看出她姐姐嫌我年齡比他大些,有些不願意,回來之後,我自尊心受不了,在電話裡跟他慪氣:「你姐是不是嫌棄我?我還沒打算嫁給你呢。」他也故意氣我:「我也沒說要娶你呀。我還等著跟前妻復婚呢。」
到了7月,我從那家美容院辭職出來了,想跳槽,但工作還沒著落,一時也沒有住處,暫時跟一個同事住在賓館裡。虹達得知我的處境,比我還心急,大熱的天,到處為我找中介公司看房,租下了房子之後,又給我們當清潔工,掃地,擦玻璃,累得滿頭大汗。望著他忙碌的身影,我想,在異地他鄉,能交到這樣一個藍顏知己,真是一件幸事埃
我找到的新工作不太如意,橫下一條心,不給別人打工了,自己開家美容院。可是,一時拿不出轉讓店面的那筆資金,這時,又是虹達出來幫忙。他二話沒說,拿來2萬元,說是先借給我用,有了再還。我哪敢要啊,人家跟我無親無故的,還只是個普通朋友,而且我知道他也困難,他的工資才1000多,離婚時存款全給了前妻,這2萬元還是借來的。
虹達接過話頭:「我那時可是一點都沒打她的主意啊,我們家不同意我跟她交往呢。我的想法很簡單,人家一個單身女人,在異地他鄉創業不容易,作為朋友,能幫就幫一把。」
經歷了那麼多,我知道了什麼才是最值得珍惜的,虹達在我心裡的份量越來越重,不知不覺間,我們便確立了戀愛關係。
現在,兩家的老人都同意了我們的婚事,我的女兒、他的女兒都接受我們。他媽媽還答應給我們一筆錢買房子呢,我跟婆婆的關係相處得很好。只等房子定下來裝修好了,我們便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