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最後一次艷遇我沒守住防線
遇見雷東那天,有雨。
我無精打采地坐在張耀揚車上,淡漠地看著窗外的雨,悄悄地歎著氣,忽然聽到有人在敲車窗玻璃。我轉頭,雨絲順著車窗有跡可循的滑落,窗外的一切模糊重疊,依稀有一張俊美的臉在微笑,我以為是小水流影響了視覺,於是搖下了窗玻璃。
一名帥氣的男子,正從一輛沒有窗玻璃的破吉普裡伸出手來,敲著我的車窗玻璃,我轉頭之際,他用手背將被雨水打濕的頭髮向上輕輕一捋,那一整張無懈可擊的臉讓我頓時一呆,真是驚艷!
在那樣的震撼裡,我一時有點迷失,隨著綠燈亮起的瞬間,他遞過來一張沾著雨水的名片:「有空聯絡。」低頭看他的名片:雷東,職業模特。我想起來了,他是昨天來過我們公司面試。
我整個人醉在亢奮狀態裡,貪戀的看著他的車漸行漸遠,收回了目光,司機位上的張耀揚頓時顯得很突兀,交往了三年,他永遠穿著灰暗的西裝,表情木然,像一尊亙古不變的雕塑,固執地開著他那輛黑色的捷達,行走在這霓虹閃爍的人間。
我拒絕過他無數次的求婚,其實他事業有成,待人真誠友善,但是閉上眼睛幻想著要和他度過漫長無趣的一生,我就一身冷汗。作為一名時裝設計師,我每天面對俊美如花的男模,更襯托出張耀揚的平凡如泥,我總是沮喪希望他能跟男模們一樣帥氣,可惜他總是拒絕我的包裝設計
我終於被張耀揚拽著試了婚紗,一周後他就去了英國出差,為期半年。那晚,他纏著我一次又一次地親熱,弄得我精疲力竭。他卻還振振有詞:「我永遠只愛你一個人。」那一刻,我緊緊地抱住了他,在這感情變幻莫測的年代,我何其有幸。
只是,這種感動,抵不過雷東俊美的魅惑。
我與雷東很快就重逢了,一周後公司要找一個男模拍廣告,我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找到了雷東,當我領著雷東穿越碩大的辦公室時,那些平日裡見到張耀揚目光輕慢的設計師們,立刻投來火辣羨慕的目光。那一刻,我就如同夏日裡喝了冰鎮的可樂一般,毛躁不安的心忽然找到了一個缺口:對,就將雷東定位為我單身的最後瘋狂,用俊男彌補遺憾。
第二天,我就把雷東約到咖啡廳裡,黃昏的夕陽透過窗玻璃射進來,雷東的笑容那麼燦爛,配上他俊朗的五官,光看著就令人怦然心動。我將公司請他拍平面廣告的消息告訴他時,他興奮地牽起我的手,作英國紳士狀,輕輕地吻了一下。那一瞬間我如同被電擊,雙唇突然不能自持地微微開啟,渴望著與他的唇深深糾纏。
我欣賞著這張「香艷」的臉,抑制不住地媚眼如絲,雷東到底不是傻瓜,他迎合的目光裡漸漸釋放出挑逗,伸出了食指試探著一點點移進我的掌心,輕輕撩撥了幾下。我按捺著內心的狂瀾起伏,微微仰起頭,以45度的臉部角度斜視過去,安然等待著疾風暴雨的來臨。終於,他捉住了我的手,用低沉性感的語調說道:「那天,你在車上迷失的神情深深地打動了我,做我女朋友吧。」我迫不及待地想答應,雷東卻又皺了皺眉,有點疑惑地問我:「車上那個是你男友嗎?」我心裡一驚,頓時覺得掃興,迅速地揚了揚眉毛反問道:「怎麼,你以為我是個沒人追的女子?」
他的手,在咖啡桌下準確地握住了我的手,使勁地按了一下,像做出了一個決定,我看著他那微微上揚的唇角,像一抹熏人的春風吹來,張耀揚與他相比,有著天壤之別。這樣的美男,如何能讓我不動心呢?
雷東的廣告一周後就拍完了,我倆也迅速變得如膠似漆。幾乎每天都要抽時間見面。一個月後,在各大專賣店的商場外,巨幅標牌上的雷東嘴角微揚,黑白分明的眼神,讓每個女性都驚為天人。廣告一投放下去,服裝的銷售量便大增。公司董事局還連帶著表揚了我,雷東也成為我們品牌當年的代言人。
開慶功會的那天晚上,雷東醉了,我開車送他回家,當我扶他進電梯時,一直微閉著眼的雷東突然捉住我的手,眼睛在夜色裡格外黑亮髮光,他低眉垂眼,彷彿帶著點害羞的問道:「今晚留下來好不好?」我開始猶豫了,一個月前張耀揚就回來了,我也即將披上嫁衣。可是,當雷東修長的手臂環住我的身子,熾熱的氣息噴上我的臉頰,半撒嬌半懇求地喃喃低語著:「寶貝兒。」 我立刻酥軟下來……
這個激情的夜裡,我與雷東激情而纏綿,遠非張耀揚笨掘的吻可以相比,慾望之火就這麼蓬蓬勃勃升起。
一覺醒來,雷東還在沉睡之中,裸露的上半身猶如平放著的大衛雕塑,古銅色的身體帥得震撼而有力度,我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假如每個清晨都能面對這樣一張臉,與他悠閒地對坐在陽台上,品著精緻的點心,這樣的人生何其美妙。
我迷戀的看著雷東,直到他長長的睫毛在輕輕顫動,醒了過來。我纏了上去,撒嬌地摟著他的脖子,我想像雷東會哄著我,然後像張耀揚那樣問我想吃什麼早餐。但是,他只是靜靜地推推我,很自然的說道:「好餓了,你去買早餐吧!」我一愣,心裡升起一絲不悅,卻還是起床下樓了。我說服自己,他昨晚消耗的體力太多,所以應該體貼一點。
戀愛的激情之火在短暫的時間裡,覆蓋了一切瑕疵,看著他英俊的臉龐,我恨不得能與他一夜之間白頭。與此同時,雷東開始竄紅,不少廣告找上門來,他的生活變得忙碌起來。理所當然的,他把一切個人瑣碎事務,比如叫他喜歡的盒飯,衣服的日常打理,家裡的清潔衛生,統統移交到了我手上,也不管我是否有空,上班還是下班。
我漸漸發現,帥男人平時被人捧慣了,因為自己帥,他很自然的認為自己應該受到照顧。而我習慣了被張耀揚照顧,哪裡受過這種指使。我恨自己不爭氣的沉迷在雕塑般的容貌裡,否則早就會摔手離去了,我忍了下來,一忍就是三個月。
這天晚上十一點,他坐著打電腦遊戲,很自然的說道:「我明早要去見客戶,你幫我到樓下取乾洗的衣服。」當時夜色深濃,一個女孩子出去太不安全了,難道帥男人都需要女人低聲下氣地捧著疼著?我心裡開始發堵,憑什麼?
「快呀,洗衣店要關門了。」聽著雷東的催促聲,我忽然來了脾氣,將乾洗單使勁甩開,厲著聲音說:「雷東你要明白,我是你的女朋友,不是你的僕人。」雷東沉著臉背過身,不再搭理我。
我終於像一座爆發了的死火山,滾燙的岩漿噴射而出,我抓起手袋奪門而出,我以為雷東會追出來,就像我每次使性子張耀揚總會費盡苦心哄我一樣。但是,午夜清冷的街頭,只有深秋的風陪伴,將衣著單薄的我吹得瑟瑟發抖。
深夜裡,電話終於響起來了,卻是張耀揚打來的,他如往常一樣,叮囑我要如何好好愛護自己的身體。早餐要到哪裡買,牛奶不要忘了喝,錢要在身上各處都放一點,因為我常常忘了拿錢包。
聽著聽著,我情不自禁地哭了起來,我發現自己是真的想他了,我暗暗發誓,就此跟雷東一刀兩斷,安心等張耀揚回來,結婚,成家,塵埃落定。
從雷東家出來的第三天下午,他打電話給我,他的聲音居然讓我死去的心像烈日下融化的積雪,不由得想起了他晨起時的俊美,他眨眼時的清朗。
下班的時候,我在辦公樓前看到了雷東,他那黑白分明的眼睛正在人群裡可憐巴巴地尋找我,手裡舉著一張紙,上面寫著:「對不起,我愛你。」我的心徹底軟了。
這樣的戀愛,比起張耀揚的平淡更有著別樣的激情,但是我們經常發生爭吵,以致於我的業績降得一塌糊塗,時常走神。得知張耀揚馬上就要回國了,我的心裡有一絲惶恐不安,但更多的是欣喜,我知道,我累了,張耀揚一直是我最後的堡壘,世界也許會翻天覆地,但而張耀揚對我,是不會變的。
張耀揚回來後,我知道自己抽不出時間扮演雷東的女朋友了,正好有導演問我要雷東的電話,我馬上就開始牽線,那個四十來歲的女導演在看到雷東時,眼神裡有點掩不住的異樣光芒。
之後的事情完全不需要我參與了,雷東已經每天跟著副導演出出進進,我們很少見面,逐漸聽到同事們在議論了,自然是關於雷東與女導演的流言,我不相信一切聽到的,雷東雖然不會照顧女孩子,但是我相信他對我的心是真的,斷然不會為了星途出賣色相。直到那天,我看到他挽著女導演的手出現在片場……
我咬咬牙,心卻在悄悄的裂成了千萬片:那一幅晨起的美景,在半年後,移到了另一個人的床,我迷迷糊糊地走到了張耀揚家裡,掏出那串久也不用的鑰匙。在他的床上哭了個昏天黑地。
半個月後,張耀揚終於回來了,他看到我時很吃驚的樣子,一把摟我到懷裡,非常心疼的說:「你的工作太辛苦了,明天開始不要上班了,你還有我。」他溫暖的懷抱讓我的心稍稍安定下來,我笑了,笑得很放鬆,為雷東鞍前馬後的奔波了這麼久,真正疼我的只有張耀揚,男人的帥氣真的不能當飯吃。
那兩天裡,我像個重創後的小動物,蜷縮在張耀揚身邊,聽話極了。我們走在鄉間暖暖的陽光下時,張耀揚牽著我的手問:「怎麼啦,怎麼好像是一個重病的人一樣毫無生機?」我心一動,我何嘗不是重病一場,一場心病,情感的玻
兩個月後,我與張耀揚結婚,我終於發現了張耀揚的平凡踏實更加珍重。而雷東,已經成為影視界一顆亮眼的新星。他的英俊挺拔大受女性觀眾追捧。我也從沒有將他忘記,他讓我明白了「美男夢」多麼膚淺可笑,我其實不曾失去過什麼,雷東也不曾屬於過我,帥男人永遠只愛自己,他只是一顆好看但會讓你磕掉牙齒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