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愛不愛我 他不肯講明白
傾訴女主角:小嬋(化名),27歲,職員
剛剛落座,小嬋的手機就響了,手機鈴聲是零點樂隊的《愛不愛我》。於是,我們的談話就從這首歌開始。我問身為80後的她,為何喜歡這首老歌。她幽幽地笑著說,因為她和男友雪原(化名)的感情很像歌詞所描寫的那樣。
他的笑容點亮了我的心
三年前,我來到上海工作,單位裡人不多,節奏不快,沒過多久,我就感到厭倦。為了讓生活充實起來,我報名到新東方上課,因此認識了一個東北女孩。她性格很開朗,週末常喜歡呼朋喚友,一起吃飯、K歌、打牌。2006年的平安夜,我第一次在凌晨兩點去唱歌。
我不太會唱歌,但很喜歡聽歌,就安靜地守在點歌器旁邊。那個東北女孩從洗手間回來,見我一個人那麼安靜,就把一個男生拉到我身邊,非讓我倆交流交流。那個男生就是雪原,因毫無思想準備,他尷尬地衝我笑了笑。
我的心立刻狂跳起來:天哪,他的笑容、雪白的牙齒,都與我在大學時暗戀過的一位同窗非常相似。雖然那段暗戀很短暫,且從未表白過。畢業後,我幾次相親,無形中都以那個暗戀的男生為範本,因此對那幾個男生都沒有感覺。可是,就在那個包房內,就在困意襲來之際,雪原的一笑瞬間點亮了我的心靈。
小嬋講得很急,聲音也有些顫抖,纖細的十指纏繞在一起。說到這裡,她忽然陷入沉默。
一晚上,他也不牽我手
那天晚上,雪原和我交換了手機號、MSN,也聊了不少大學生活。從此,我們就成了朋友。他不是一個善談的人,我也是,無論是通電話,還是網聊,有時我們會同時收住話頭,一句話不說地沉默好半天。然後不知道誰挑起一個新的話題,兩個人再聊下去。
那個東北女生非常熱心,追著我問,對雪原有沒有感覺。我實話實說:有一點吧。她對我說,我倆真是天生的一對,因為雪原的回答也是這幾個字。
這種局面,我從沒遇到過。在我的印象中,如果談戀愛的話,一般都是男攻女守,所以我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反正,只要雪原給我打電話,我就和他約個時間聊,聊兩個小時也不覺得煩,但兩個小時結束後,我回頭想想,也沒覺得兩個人的關係就此近了多少。雪原讀書很多很雜,聊天的範圍很廣,但他很少談及自己的家人、朋友。一旦我問及他的成長經歷,他會惜墨如金,而且很快顧左右而言他,把話題切換到他喜歡的話題。
三個月後,東北女生主動邀請我和雪原吃飯,席間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起我倆的關係。雪原說是朋友。她不滿意他的回答,問他是男女朋友還是普通朋友。他推不過,說暫時還是普通朋友,正在向更近的關係邁進。我覺得這個回答有點像外交辭令,聽得心裡酸酸的,不很滿意,但轉頭一想,他說的也是實話。
此後,我和雪原的關係彷彿進了一層。週末,他有時會約我去看電影。從電影院出來,通常會在吃飯時接著討論。但雪原從未有過任何親密的表示,不要說親吻,連我的手他也沒主動拉過。僅有的幾次,是因為要過馬路,他為了表示紳士,才拉起我的手,一過了路口,他就會鬆開。有天晚上,我們從徐家匯走到外灘,走了好幾個小時,他根本沒有牽過我的手。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我沒再去和別的男生相親。但我真的不知道,雪原會不會最終選擇我。
我輕輕問她:「你心裡是希望和他在一起的,對吧?」她「嗯」了一聲。
他的前女友刺激了我
就這樣,我和雪原保持了一年多的「模糊交往」。我們倆時常一起參加朋友的聚會,看上去很登對,可實際上我們卻依然在彼此的心門之外。其實,我是想打破這個距離的,但雪原身上彷彿罩了一個殼子,我走不進去。當然,我也想過放棄,但內心總是不甘。
去年11月底,我意外地收到一封電子郵件,發件人竟然自稱是雪原的前女友!對方的網名叫海豚(化名),說她剛從國外回上海,想約我見面。
好奇心最終佔了上風,我見到了海豚。她長得眉清目秀,但打扮很中性化,一看就很有主見。她見面後直奔主題,問我:「雪原對你好麼?你們會結婚麼?」我不習慣、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好一語不發地喝著茶。海豚不管我想不想聽,講了一大堆她與雪原交往的細節,大致意思是他們曾經非常要好,但由於雪原「太驕傲而且無可救藥地崇尚空談」(海豚的原話),他們最終分手,他留在上海,而她則選擇海外鍍金……
海豚的這次短暫亮相,最終結果是大大刺激了我。我開始厭倦了與雪原的這種「隨波逐流」式的交往,我急於找到一個終極答案。
他依然不願讓彼此走近
去年12月19日,工作特別忙亂,我好像特別不順。帶著火氣,我打電話給雪原,說無論如何,當晚想見他一面。
雪原遲到了20分鐘。換作平時,我並不覺得遲到是什麼大錯。可在那天,我就像一個刺蝟,等他最終出現、且毫無道歉之意時,我終於爆發:「你是不是覺得我們的見面是無所謂的?我在你心中,是不是也是無所謂的?我們這樣子,算什麼?」
因為雪原沒有半點準備,聽了我的問話他一句話都不說。不知不覺中我的眼淚流了下來。他彷彿有些吃驚,掏出隨身攜帶的紙巾遞過來,好像想拍拍我的肩,但手又縮了回去。他的這種反應,讓我很失望,我轉身就走。走了一會兒,發現雪原跟在身後,我心裡很委屈,轉身說:「你到底什麼意思?一個大男人,總該有個態度埃」他一字一頓地說:「我覺得這樣,不是很好嗎?」
歸根到底,我還是下不了決心離開雪原。不過我們的關係,自那天以後,好像近了一點點:見面的頻率從一週一次,增加到一周兩三次;雪原第一次送我生日禮物;元旦後我媽媽來上海出差,他在我的要求下一起接站,陪我媽媽逛城隍廟、吃飯,他還主動請假去送站……
可是,時空上的接近,並不意味著心靈上的彼此接納。我媽媽回家後問我:「你和雪原好像有點太客氣了吧?這個孩子,挺有禮貌的,可就是不肯說貼心話。」媽媽提醒我說,我也不是小孩子了,終身大事不能糊里糊塗地懸在一個像雪原這樣「保護過度」的男生這裡。
「說實話,他或許有些怪,但我覺得,我們其實很相像。如果就此分手,我怕自己會後悔,但繼續吧,心裡又很沒底……」小嬋的聲音越來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