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男友讓我去坐台
口述:馮雲,28歲,公司會計
曾在QQ空間裡放了梁詠琪的《原來愛情這麼傷》,馮雲說,她特別喜歡這首歌,看到歌名就喜歡了。
從小父母離異
我生在一個不和睦的家庭,印象中,爸爸經常喝酒,喝醉了就打媽媽。我6歲的時候,爸媽離婚了,我跟媽媽。
那個時候,離婚的人不多,而且我們家又是在一個小鎮上,所以,幾乎所有的同學都知道我沒有爸爸。有些調皮的男同學甚至還嘲笑我有娘生,沒爹教。那個時候,我經常為這些事情哭,媽媽也帶著我搬了幾次家,換了幾個地方。
8歲的時候,媽媽帶著我嫁給了另外一個男人。繼父人不錯,對媽媽和我都挺好的,至少他不會打媽媽。不過繼父再好,總歸不是我的親生爸爸,特別是在他和媽媽有了自己的小孩(我的弟弟)以後,那種差別就凸顯了。他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弟弟身上了,我像個局外人了。
初中畢業的時候,我沒有考上中專(當時中專很吃香的)。因為家裡經濟條件不好,爸爸媽媽不打算再讓我念高中了,我哭了很久,求了很久。繼父被我哭得心軟了,對我媽媽說,「還是讓她念吧,免得以後埋怨我們。」 就這樣,我上了高中。
說起來,我也算是挺不爭氣的。高中三年,我很努力唸書,平時成績都還挺不錯的,但是到了高考的時候我居然發揮失常,沒有考上大學。繼父和媽媽對我已經仁至義盡了,我沒有臉要求他們讓我復讀。於是,我就和幾個同學一起外出打工。
初戀男友讓我去坐台
一個人離家在外,再加上剛跨出校門,我根本沒有辦法適應打工生活,所以過得特別鬱悶。我的第一個男朋友小飛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小飛是朋友的朋友,長得很帥。那個時候的女孩子都很迷戀言情小說,小飛是典型的白馬王子類型。因為生長環境的緣故,我一向很沉默,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小飛說,在一群活躍的年輕人堆裡,一個低著頭不愛說話的女孩子,顯得特別孤傲,特別可憐。他就主動與我搭話。小飛很能說,而且很幽默,或許正是他的陽光吸引了我。所以,我慢慢向他敞開了心扉。知道我心情不好,小飛就經常帶我出去散步、兜風,帶我到大學校園裡逛,還對我說,等以後他有錢了,就出錢讓我繼續唸書,考大學。雖然我知道這個不太可能,但我還是很感動,我們很快就發展成為戀人關係。
我很在乎小飛,因為在我的生活裡,很少有人能對我這麼好,我甚至把他當成了那個解救公主的王子。但是,在成為小飛的女朋友之後,我發現,其實他並不是我想像中能為我擋風遮雨的王子。他很懶,不願意出去工作,經常遲到。後來,乾脆就不去上班了。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是我賺錢在養他。我的收入也沒多少,兩個人經常過得青黃不接。最窮的時候,身邊只有兩塊錢。那時候,我也挺傻的,居然願意這麼養著他。
後來,他說,他認識一個朋友在某某地方做領班,讓我過去做服務員,收入比現在多好幾倍。我一開始以為是單純的服務員,沒想到過去之後才發現,那是一個夜總會——他讓我去做三陪小姐。當時我就哭了,打了他一巴掌,說:「我就算是去要飯,也不要淪落風塵。」那次之後,我就沒有再理他。
遇到像爸爸的老公
在感情上受過傷,我對感情也小心翼翼起來。過了兩年,我認識了阿哲。阿哲大我10歲,吃飯的時候,老喜歡拍著我的頭,對我說:「你這個小姑娘,要多吃點,我要把你養胖。」那種感覺,很像爸爸。聽著他對我念叨,要我多吃點,多穿點……我總覺得特別想哭,已經很久沒有人這麼對我了。
成了阿哲的女朋友後,他對我更好了,只要沒事情,每天都會開車來接我下班。他知道我的遺憾,就讓我不要工作,回去唸書。雖然我很想上大學,但是,都離開書本那麼多年了,我沒什麼信心。最後,我念了夜大,學了會計。會計班畢業後,他又托朋友幫我找了份相對穩定的工作。
我23歲那年,我們買了房子,結了婚。媽媽很高興,我終於有了個好歸宿。而我高興的是,我終於有了一個家。
阿哲是個好老公,每天都按時來接我下班,風雨無阻。很少出去應酬,偶爾要和朋友去打牌也會把我帶上。我覺得很幸福,有家,還有個愛我的人。
老公又因為賭博離去
2004年的時候,阿哲的店因為生意不好,關門了。那段時間,他沒有事情做,經常和朋友去打牌,次數越來越頻繁,時間越來越久,金額也越來越大。後來,乾脆不來接我下班了。我覺得不對勁,就找到他朋友那邊,發現他們在賭博。
回到家,我問他賭了多久了,他說有一段時間了。更讓我吃驚的是,他說在沒認識我之前就賭過,輸了一家酒樓(他原先開酒樓的)。賭過,輸過,還要再賭?
我讓他向我保證不再去了,但是他根本做不到不去。我沒有辦法,只好特地請假守著他,不讓他出門。但是他一接到那些朋友的電話就很興奮,根本不聽我的話。我攔在門口不讓他出去,他居然打了我一巴掌。戀愛結婚那麼久,他從來沒有罵過我的。
我很傷心,和一個朋友跑去喝悶酒,喝到後來酒精中毒,朋友把我送到醫院,要他過來,他都不肯過來。他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了。
他越輸越多,債台高築,幾乎天天有人到家裡來討債。我和他沒有辦法再生活下去了。2004年底,我對他說:「房子歸你,我們離婚吧,我什麼都不要。」他同意了,並對我說,他以後賺了錢,要重新娶我,但我和他已經不可能了。
和阿哲離婚後,我來到杭州。一晃又兩年過去了,這兩年,也有男的對我表示過好感,但是我都沒有辦法接受。只要想到小飛,想到阿哲,我就覺得心很痛,愛情真的很傷,或許我注定遇不到一個可以牽手走一輩子的愛人了。
記者手記:
看完馮雲的傾訴,我的心也很痛。為什麼在她眼裡,愛情會真的很傷?在很多女人眼裡,愛情好像是火、是雙刃劍、是洪水、是危險品,一不小心就要粉身碎骨。那她們有沒有想過,愛情為什麼在一些人是佳釀醍醐,而在她們身上就成了無法控制的不穩定化合物?這到底是她們運氣比別人差,還是她們本身缺乏對愛情和幸福的正確認識?
遇到好男人,締結一段好婚姻,就是幸福麼?這是幸福的一種,卻不夠牢靠。幸福的程度有若干種,它包括食物充足、安全感、性滿足、情感滿足、社會價值實現,而實現它的途徑也有若干種,依靠男人是最古老,也是最笨和最不可靠的一種。
馮雲覺得自己不幸,一個人無法選擇自己有什麼樣的童年,但至少可以選擇自己有一個什麼樣的成年。現代社會雖然競爭激烈,但還是提供了較以前更為寬鬆的學習機會,有錢養著一個男人,為什麼不去自己學一門技術、學一項課程?外語、會計、導遊、計算機、護理、營養、烹飪、修理、駕駛、美容美發……你有若干個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的機會,就算你終極目標是嫁人,那麼去學學家政對以後也是有幫助的吧?
第一段愛情失敗之後,馮雲第二次選擇愛情的時候,仍然是順道搭上了幸福的全部寄托。早期來看,她是賭對了這一把,年長的阿哲從經濟、情感幾個方面都滿足了她那些小小的期望。但,這幸福仍然是建立在他人恩賜的基礎上的。幸福有個定律,惟有自己建造的天堂,才不可能被剝奪,他人給予的,可以輕易被拿走。丈夫陷入賭博,固然有前科作祟,但也屬於人生可以預期的風險之一——但風險來臨,她沒有任何應對、處置和機變的能力,徒然坐看丈夫墮落,也坐看自己的幸福被摧毀。阿哲生意結束,她沒有設法幫助他重新找項目、找機會;阿哲開始賭博,她沒有及時察覺和規勸;阿哲執迷不悟,她的辦法是自己酗酒。一個人已經跳火坑了,你也跟著跳?……女人,你的名字真的就叫弱者麼?初戀失敗、婚姻失敗,你就因此懷疑整個世界?對不起,如果在你眼裡,愛情真的好傷的話,我得說,是誰的錯我說不好,但肯定不是愛情的錯。
為什麼你一定固執地要用別人的過錯、過去的生活來懲罰自己?你每回憶一遍痛苦,天上就會掉一塊金幣砸一下你的頭麼?沒有?那你為什麼還要念著它不放?「我注定遇不到一個可以牽手走一輩子的愛人了」……說著這樣的話,幸福就算遇到你,也會嚇得逃之夭夭。
好吧,你年少無知,你一敗塗地。敗就敗了,不要緊,重新再來,此刻想想自己該學到點什麼,而不是拿失敗感懲罰自己。努力工作,儲蓄,學習,健康地生活,結交正派的男人,繼續追求你的幸福。幸福是條小狗,你一定要跑得比它快,才能抓住它,你要親手餵養它,它才不會隨便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