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的外遇在辦公室遍地開花
笛聲(化名)是一大早從孝感趕來的,在有冷氣的大廳裡坐定後,似乎還帶著一路的風塵,加上他一臉的憂心忡忡,讓我感覺眼前灰灰的。人的情緒是很容易受感染的,我的心也隨之灰灰的。我想,這個中午對我來說肯定是灰色的了。
笛聲來的時候,手裡拎著一包東西,是滿滿一包照片。他異常平靜地給我們介紹照片上他美麗可愛的女兒,以及讓他一次次傷心的妻子。
奇怪的是,他們一家三口每人的照片都有,就是沒有一張三口之家的合影。更令我驚異的是,那一堆照片裡,居然還有他妻子跟情人的合影。
看著照片裡那個曾經意氣風發、英氣逼人的男青年,我很難將之與眼前一臉滄桑風塵的笛聲聯繫起來。而從照片到眼前,僅僅才幾年的時間。
看來,生活對人的改變真是太大了!
笛聲不緊不慢地講著,語調平穩得如小河流水,但偶爾也有抑制不住的顫音,那顫音似乎是被胸中的悲抑之氣擠出來的。
曾經的幸福生活
我和薇(化名)的相識緣於1995年夏天的一次「英雄救美」之舉。
那年我在哥哥開的軋鋼廠上班,因為吹得一手好笛子,常常和朋友們去體育館切磋。
一天晚上,我們練完笛子後準備回去,突然看到拐角的黑暗處一個小混混正對一個姑娘動手動腳,我想都沒想,一個健步衝上前去。
小混混見我們人多,趕忙溜走,我和薇就這樣認識了。
薇的老家在河南,她在體育館附近的一家工廠上班,也經常去體育館玩,一來二去我們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自然而然地開始交往了。
薇說她喜歡聽我吹笛,悠揚婉轉,如風行水面,撥動人的心弦。
我喜歡看她趴在我膝蓋上如癡如醉望著我的樣子:柔髮垂肩,嬌小玲瓏,明淨的眼中,沒有一絲雜質,像一汪清澈的湖水。
我決心用我的一生去呵護這個趴在我膝蓋上的女孩。
一個月後,我們就同居了,過起了小家庭生活。不久,她遠在河南的父母得知我們同居的事後,趕過來將她帶了回去,但一個月之後,她又偷偷地跑回來了。
她父母見我人老實可靠,也就沒再干涉,但要求我在城裡買一套房子。從那時開始,我拚命打工掙錢,希望能在城裡買一套房子,熱熱鬧鬧地迎娶薇過門。
沒事的時候,薇會整天跟著我,就像我的一個小尾巴,也不多說話,嬌嬌柔柔的樣子,惹人憐愛。
我經常帶她出去玩,還教她跳舞、吹笛。她的日記裡記的全是我,我知道她是真的很愛我。那時的薇是那麼的單純,讓人一眼就能看到底。
1996年3月8日,我們結婚了,雖然我沒能在城裡買下房子,但薇還是嫁給了我,我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結婚後她辭去原來的工作,在家全心全意地照顧我的飲食起居,就連懷孕期間她都會挺著大肚子包了餃子送到我的工作單位去。
回憶中,笛聲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為人覺察的喜悅,但馬上又被沉重抑鬱的表情所代替。
1996年12月,女兒出世了,我們的小家更幸福溫馨了。我以為這樣的幸福生活會一直持續下去,可誰知……
老婆愛上了她的老闆
1999年,女兒上了幼兒園,薇說閒在家裡空虛無聊,想出去找份工作。我那時的收入還可以,養家一點問題都沒有,哥哥也準備拿錢出來幫我們買房子。
我說:「你別出去了,我能養活你們。」但她堅持要找工作。春節後,她找了一份在酒店裡打工的工作。
開始,只要有空,她就回家。每次她回來,我都準備好了飯菜,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後來,她一個星期才回家一次,再後來,十天半個月也難得回來一次了。問她總說工作忙。
朋友們對我說,看到薇跟一個男人關係挺親密的,我不相信,薇那麼單純,連話都不願跟陌生人多說幾句,怎麼會做那樣的事呢?
1999年4月25日晚上9點多,薇回來後,對我的態度出奇的冷淡,過了一會,她又急著出去了,我因為要趕著出差,沒多在意。可等我回來後,薇竟然失蹤了,我知道出事了。
兩個月內我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但都沒有薇的蹤跡。那年6月,薇突然打電話來說她在上海,後來我發現她在撒謊,其實她當時是在廣州。
我想辦法弄到了朋友們說的那個男人的電話號碼,他叫永倫(化名),是那家酒店的老闆,他把薇帶到廣州去了。
我打電話問他薇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他笑嘻嘻地說沒這回事,我又找到他在孝感的老婆和父母,希望他們能幫幫我,他們聽說後安慰我說:「她會回來的。」
8月,薇的父親打電話過來說她已經回河南了,讓我過去一趟。我趕到河南後,薇卻向我提出離婚,還騙我說是和一個女友在一起。
我沒和她爭執,只覺得心寒徹骨。她的父母勸過她,又勸我:「男子漢應該大度一點,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以後好好過日子就行了!」
我想著她以往的好,沒再過多計較。
薇跟著我回孝感後,還是特別想跟我離婚。十多天後,我無意中在她的衣箱裡發現了一封沒有發出去的信,是寫給永倫的,滿篇纏綿悱惻的情話,還討論著各自離婚後再婚的打算。
我把信遞給她時,心痛到極點,但看著她眼中充滿內疚與後悔的淚水,想著她可能是受騙了,我決定給她一次機會。
她說,只要我再不提這件事,就跟著我好好過,並當著我的面燒掉了那封信。此後,我們真的又過上了從前那樣的日子。
2001年,因為哥哥的生意出現問題,我們買房的計劃也落空了,我只得帶著薇去南京打工。
也許是因為人在異鄉,相互慰藉,我們的關係又恢復到如初戀一般。我相信雨後的彩虹分外絢麗,經歷挫折後的感情也更加值得珍惜。
如果我們能這樣相濡以沫地過下去該多麼幸福,但薇又一次跟我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她再一次無情地背叛了我。
她又愛上了她的小同事
2002年,我們從南京回到了孝感,我在外幫人打打散工,收入還行。薇找到了一份推銷酒的工作。每天不管多晚下班,她都會回家。日子過得平平靜靜。
2003年,她又找到一份酒店的工作,因為有前車之鑒,我堅決不讓她去,但爭執到最後,還是我讓步了。
如果不是那個男孩找去我家,我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薇又一次背叛了我。那個男孩叫振華(化名),比薇小3歲,也在那家酒店當服務員。
今年6月25日,鄰居跟我說一個小伙子來我家把薇找出去了,我馬上騎著車追了出去。大概追了一公里,我看見一個很年輕的小伙子正拉著薇的手,他就是振華。
我丟下車衝過去,拉過薇,告訴那個小伙子我是薇的丈夫,他遲疑了半天,愣愣地問:「你不是她哥哥嗎?」原來,薇向別人提起我時,總說我是她的哥哥。
第二天,薇又跟我提出離婚,我知道,這次是因為振華。我找到振華,冷靜地對他說:「我們的女兒都已經8歲了,現在我老婆要跟我離婚,都是你引起的。」
他很委屈地說:「我也是受害者,如果我知道她已經結了婚,我是不會跟她在一起的。」
在我的要求下,振華帶我去看了他們同居的地方,在那裡我看到了薇所有的日常生活用品。我一陣眩暈,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家。家中空空的,不見薇的人影。
7月3日,我在薇的姨媽家找到了她和振華,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薇。下面是我們的一番談話:
「如果你還想好好地過,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你覺得我們還可能走到一起嗎?」
「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好嗎?我們8年的感情就這樣說沒就沒了嗎?」
「你對我很好,你這個人也很好。但這並不能代表愛情,我們當初結婚也只是因為我年少無知。」
「你這樣做對得起我嗎?」
「只要對得起自己就行了。」
這就是她的態度:「只要對得起自己就行了!」
看來薇已不可能回頭了。我只有勸振華,讓他現實一點,可振華無奈地說:「不是我找她,是她找我啊!」
最讓我傷心的是,薇自己也承認,在她與振華的關係中,一直是她主動。看來,她真的死心塌地愛上這個比她小3歲的同事了,就如她當初死心塌地愛我一樣。
講到最後,笛聲的聲音不停地顫抖,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忍住悲傷說:「我不怪薇,只是怕她被人騙。
我想不通,我到底哪裡做得不好呢?我真希望她能回來,我和女兒都等著她!」
臨走之前,他拿出一幅寫給薇的對聯,他說希望薇能夠看懂:「再見溫馨/花滿天,寒氣逼人,心還在/薇含芳露,撥雲見日,霧散尋」。
我看了看,裡面隱含著「薇」兩個字。薇這個化名,原來就是他對她的暱稱。真是個癡情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