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孝子婚後把我和婆婆比
我嫁給了一個孝子
老實、穩重、知書達理,這幾乎是所有長輩對靖一的印象。儘管初次見面,我對靖一根本就沒有來電的感覺,但隨我同行的母親愣是相中了他,介紹人還沒有提議,母親就主動邀請人家來我們家作客。母親的做法讓我很傷自尊,就算我現在是久待閨房的老姑娘,但憑我的條件也沒慘到嫁不出去,這麼急做什麼呀?好在靖一的母親在一邊爽快地替他答應了,總算沒讓我太丟面子。
就這樣你來我往幾個回合,在我自己還沒來得及想清楚這樁親事的時候,大人們已經將我們的婚事敲定了,並且連結婚的日子都定下來了。想想自己為了尋找心底的那份真愛,左挑右揀了許多年,最終還是沒能逃脫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心裡忍不住有幾分不情願。不過,婚姻終究不能等同於愛情,它的實質本來就是柴米油鹽居家過日子,而靖一看起來實在不是一個壞人,況且我們各方面的條件也很般配,想到這我心裡便又釋然了
大喜的日子一天天逼近,我也開始忙碌了起來。一天,靖一突然表情嚴肅地要我承諾,以後一定要好好待他的母親,否則我們就不結婚。看著靖一那副認真得近乎凝重的神色,我忍不住笑了,好歹我也接受過高等教育,孝敬老人我還不知道嗎?
見我點頭了,靖一的神色才緩和下來。靖一早年喪父,靖一媽因為擔心自己再嫁會讓靖一受委屈,一個人撐起了家,將靖一養大成人。因為我和靖一的單位都不算小,加上我們都屬於晚婚,所以前來祝賀的人特別多。送走最後一個鬧洞房的人,我身上的骨架子都快散了,我沒有和靖一客氣,自己先去浴間洗浴,說真的,對於接下來的事,我心裡又緊張又期待,我向來就是一個傳統的人,我將自己的第一次堅守到了新婚之夜。可當我洗浴完畢回到新房時,卻不見了靖一的身影。大約又去送什麼客人了吧?我暗自想,便和衣躺到了床上等靖一的歸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靖一依然沒有回房,靖一不會出什麼意外了吧?一種不祥之感襲上我的心頭,我立即起身敲響了靖一母親的房門。令我驚訝的是,靖一正躺在他媽媽的床上打著呼嚕!我氣得轉頭就走。過了好大一會兒,靖一才回到我們的房間,儘管他一再向我解釋因為太累的緣故,在陪母親說話時說著說著就睡著了,可我的心裡還是起了一個大大的疙瘩。
一天,靖一在浴間裡洗澡,我聽到他在喊他媽媽過去幫他擦背,我當時以為靖一喊錯了,便一邊答應著一邊推開浴間的門。可當我推開門後,正赤裸著身子的靖一卻讓我出去,說是在喊他媽媽,這時,靖一的媽媽也過來了,她進門二話沒說,綰起衣袖便幫靖一擦起了背。他們的舉動讓我呆住了,這成什麼體統啊?我急急地奔出了浴間。
當我向靖一提起擦背一事時,靖一一臉的無所謂:「這有什麼呀,我媽都幫我擦了三十年的背了!」我差點被靖一的話噎死。不會是我少見多怪吧?但既然他們都無所謂,我也省得去煩這個心了。
人們常說婚姻是一個磨合的過程,這個過程說到底就是一個相互接受的過程吧。儘管我有著十二分的不樂意,但我還是漸漸接受了靖一每天晚上都要陪他媽媽說話半小時、常常會像小孩子那樣在他媽媽跟前撒一下嬌、別人不能在靖一面前說半句對靖一媽不恭敬的話等事實。
誰叫我嫁了一個孝子呢?我常常這樣自我解嘲。
丈夫破壞了婆婆的愛情
憑著女人的直覺,我感到靖一可能並不是靖一媽惟一的精神寄托。事實正如我所預感的那樣。
那天,我無意中在街心公園裡看到靖一媽正和一個與她年齡相仿的男子坐在長椅上交談,他們談話時身體靠得很近,而且講話時動作很隨意,全然沒有普通男女間的那種距離感,我甚至看到那個男子輕輕地拉了拉靖一媽的手。就在我為是走過去打招呼,還是裝作什麼也沒有看到就此離開時,靖一媽看到了我,我看到一絲不安從她的眼裡掠過。她匆匆和那個男子打了一個招呼,然後快速來到我跟前。
「以前的老同學,今天偶然遇到了。」靖一媽此地無銀三百兩。
「媽,您辛苦這麼多年了,也該替自己考慮考慮了!」我輕輕摟著靖一媽的肩膀說。
靖一媽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像個羞答答的小姑娘。「快別這麼說,被靖一知道多不好!」靖一媽嗔怪地對我說。
「我看剛才那位大叔就很不錯!」我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或許是我的話說到了靖一媽的心眼裡,靖一媽的臉紅得更厲害了,她告訴我那位男子是她童年時的夥伴,他的妻子也去世許多年了,這些年來,他一直在追求她,她曾經試探過靖一的想法,靖一堅決不願意接受新爸爸,她只好作罷了。現在靖一結婚了,她還真有建立一個新家的念頭。
「不知靖一會不會同意?」靖一媽輕輕問我,更像是在問她自己。
「這事包在我身上了!」我拍著胸脯打起了包票。
我終究沒能實現自己的諾言。當我將我在公園裡見到的一切以及靖一媽的想法告訴靖一時,靖一突然莫名其妙地激動起來,「那怎麼能行?媽都這麼一把年紀了,也不怕別人笑話!」靖一的表現讓我很吃驚,說實在話,這讓他在我心目中的孝子形象大打折扣。但我還是向靖一講述了老年人也有權追求自己的幸福等大道理,可我的話在情緒幾乎失控的靖一面前,只不過是蚊子翅膀扇動空氣的聲音。
更出乎我意料的是,靖一竟然不顧我的阻擋,跑到他媽媽跟前大發雷霆,說她這樣做會讓他丟盡顏面,說她對不起他死去的爸爸,說她只顧自己一個人的幸福,想扔下他不管,到了最後,他開始嗚嗚地哭,儼然一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見靖一哭了,靖一媽也開始抽泣,但她很快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她開始像哄一個小孩子那樣哄靖一,並且保證以後再也不提重新組建家庭的事。靖一這才安靜下來。
我被靖一的舉動驚呆了,這難道就是在許多人眼裡老實穩重知書達理的靖一嗎?這分明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小霸王!但既然他們之間達成了一致,我作為媳婦還能說什麼呢?從那以後,靖一媽確實再也沒有跟我提起過想要成家的事。
靖一單位集資建房,這在房價每天都在漲的小城裡,無疑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不吃白不吃。半年之後,房子終於建成了,房子是按各人在單位裡的資格和積分來分配的,由於靖一在單位裡只是一名辦事員,他也不善於與領導建立關係,所以,我們分到了頂樓——六樓的一套房子。
對於住慣了平房的靖一媽來說,每天爬那麼高上上下下的,實在是一件困難的事兒。房子裝修好後,在徵求靖一媽的意見後,我們搬進了新居,靖一媽仍然住在原來的平房裡,但我們每天到靖一媽的家裡吃飯。
吃現成的,住新房子,這實在是一種不可多得的福分。剛開始的時候,我幾乎就沉浸於這種幸福之中。可是,時間久了,來回上下爬樓真的太麻煩,平時也就罷了,一遇到下雨天,去靖一媽那裡吃飯幾乎就成了一件十分困難的事,將打的費用算在內,實在划不來。在與靖一母子商量後,我們決定各自單獨開伙,每個星期天去靖一媽處吃飯。說實在的,這或許才是我內心真正期盼的夫妻生活吧。
可是,我終究沒有盼來溫馨的兩人世界。那些本來不需要考慮的洗衣做飯等瑣碎事情,統統成為我們平時爭吵的理由。
比如做飯吧,婚前我一向以自己能做幾道菜為驕傲,可現在,我做的每一道菜都會引起靖一的不滿意;比如收拾房間,我會買來一些鮮艷的小裝飾品演擺在家裡,可靖一不是嫌太艷就是嫌樣子難看,總是說我眼光差;家裡稍稍有點亂,靖一就開始抱怨家裡幾乎髒成了狗窩……靖一甚至連我的髮型和衣服的顏色都看不慣,他甚至要求我去將我留了多年的長髮剪成像他媽媽那樣的短髮!
每天都生活在靖一的不滿之中,我幾乎心力憔悴,甚至想到了離婚。可對於像我們這種超級晚婚的大男大女來說,離婚豈是一件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事兒?或許靖一就是一個苛求完美的人,還是按靖一的要求慢慢改變自己吧,我總是在心裡這樣勸說自己。
可靖一也不都是一直壞脾氣,每個星期他難得的快樂時光就是在他媽媽家裡,幾乎就看不到他在自己家裡的種種不滿。說真的,靖一這種截然不同的表現讓我心理很不平衡,同是女人,為什麼在我面前和在他媽媽面前就完全兩樣呢?
那天,因為在單位被領導批評了幾句,我帶了一肚子的氣回家。剛回到家裡,就聽到靖一抱怨我回來遲了,他已經餓壞了。我本來還想他能夠覺察出我的壞情緒,並且能夠主動過來安慰我幾句,沒想到他竟然這樣待我。我沒好氣地對他說:「你不是小孩子,我又不是你媽,我憑什麼每天都要像侍候孩子那樣侍候你啊?」
本來只是一句氣話而已,但靖一的臉色卻一下子陰暗了下來,他的眼淚竟然流了下來。我突然豁然開朗:靖一對我的種種不滿意,不正是他將我與他媽媽相比較的結果嗎?他其實就是在我身上尋找他媽媽的影子!
靖一還在那裡流淚,可我真的懶得去理他。
我是一個小女人,我也渴望有一張大大的羽翼讓我安全地呆在下面無憂無慮地生活,為什麼卻要我來承擔起那個庇護者的角色呢?可如果我不去轉變自己,我們的婚姻還會有未來嗎?我躺在床上思考著未來,心裡茫然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