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她離婚的那天她成為別人的新婦
傾訴人：陶宜剛，男，44歲，自由職業
記錄人：本報記者 周新
時間：10月8日下午4時30分
地點：金報編輯部
陶宜剛不停地流淚，淚水順著臉頰慢慢滑落到他的雙唇。那味道是苦澀，悲傷，讓人心碎的。他愛的女人就坐在他旁邊，不斷用手幫他擦拭淚水。
9月6日上午，他為她離婚，可幾乎在同一時間，她和另外的人結婚了。他趕到她身邊，她給他的一句話是：「你來晚了。」頓時，他號啕大哭，在即將得到她的時候，他卻偏偏失去了她。
我曾是她忠實的歌迷
去年我在青年路買了房子，下班回家時要經過中山公園。公園大門處，常有一群人圍在一起，聽一個歌手唱歌。我聽了幾次，她的歌符合我這個年齡的人聽，於是每次都會駐足欣賞。我的環境還可以，每回都丟錢給她，最少都是10元。我的大方引起了別人的注意，有一回我被別人拉到她跟前，要我講幾句話。這很突然，搞得我猝不及防。
我和她第一次正式接觸就這樣開始了。
她叫胡蔚，大我一歲，離異後和一個大她很多的男人共同生活了近10年。她唱歌的那個地方，什麼人都有，成為她的歌迷後，我隨時都作好了準備，要是有人欺負她，我一定挺身而出。
鄧麗君的歌她唱得很好聽，我聽了會如醉如癡，不是我吹牛，她的歌聲在這座城市的業餘歌手中還是很有名的。我們慢慢熟悉後，她有空我會請她吃個飯。我雖不是有錢人，但衣食無憂，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她見我做人踏實，就會跟我講一些心裡話，談自己的想法。
有一次，她給觀眾唱《燭光裡的媽媽》，她表演起來很投入，當時動情地跪在了地上。這一幕被她的男友看在眼裡，他覺得她丟人現眼，走上前去做了件極傷人的事，他要把胡蔚演出時穿的戲服扯下來。在幾百雙眼睛的注視下，他還扇了她幾個耳光。
我想上去制止，可考慮到我沒這個資格，再說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我又能做些什麼呢？但從這件事上我看出，胡蔚的生活並非我想像的那樣美好，她心裡有太多委屈，為了生活，她不得不四處唱歌。她對我說過，她的小孩一天天大了，作為媽媽，她想多賺點錢留給他，因為她沒給他一個完整的家。
跟我接觸多了，她看到了我身上善良的一面，今年1月份她含蓄地說想和我在一起。這讓我喜出望外，但我很清楚，有家的我給不了她什麼，於是我說：「你跟我可以，但不要破壞我的家庭。」她默認了。
春節前，我把她男友約出來，和他好好談了一次。出乎我的意料，他很大度，同意退出。這讓我措手不及，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他。真的，我非常欣賞他，這十年裡，他為她的付出，無論是金錢還是感情，都很多。我是不能比的。而我搶走了他的女人，他能如此大度，的確不簡單。
陶宜剛眼睛眨了幾下，眼淚又掉了下來。
胡蔚選擇我，這對我是最大的肯定，她知道我有家庭，雖然我不是玩弄她的感情，可她很清楚，我是不會為她離婚的，而她敢冒這個險，這讓我看到，她是欣賞我這個人，才對我動了真情。
她心甘情願地養著我
再來談談我老婆王棠，她是外地人，跟著我她確實蠻遭孽。婚後她勤儉持家，這方面我很感激她，可除此之外，她就沒別的優點了。在精神上，我們不可能有什麼交流。雖說我對她沒什麼感情，但家庭的責任我都盡到了。
1993年底，我在工作之餘小打小鬧，開始做生意，那時一天可以賺上七八百元。後來我還搞過裝修，那幾年生意相當好，但我這個人不貪心，見好就收，賺的錢都交給了老婆。人一閒下來就無聊，我被別人帶去賭博，輸了不少錢，手頭緊就向老婆要，最終，出了事，還是老婆救了我。
我消沉了一年後，又出來做生意，隨即買了兩套房子。尤其是去年，我一口氣拿出44萬元，這時王棠意識到我手上有錢，就把我看得很死。而在今年1月，她還發現了我跟胡蔚來往頻繁，越發防著我了。她把我所有的經濟來源都斷掉，見她這樣，我也下了決心，不打算回去了，連春節都和胡蔚在一起。
但這苦了胡蔚。
跟她在一起後，我就沒上班了，以前我們吃飯，我一餐至少要花100元，可後來兩人最多只花10元。有時下雨，她就不能出去唱歌，這樣她也就沒收入，除了交房租，她還要給錢我買煙抽，給零花錢我用。她把我照顧得很好，在她那裡，我知道了什麼叫作女人的溫柔。
可以說，和她在一起的9個月裡，是我活到44歲吃苦最多的9個月。雖然苦，可我很開心，覺得值。這中間，我只回過三次家，每次回去都是到王棠那裡騙錢。因為日子實在太苦了，我跟胡蔚保證，把錢一騙到手我就跑。
7月，王棠給了我一個存折，說裡面有5萬元，我看都沒看就高高興興地回到胡蔚身邊，跟她媽媽說：「你老人家要用就隨便齲」
這是胡蔚家鄉那邊的風俗，誰捨得為她花錢，她父母就認為誰對她好。
可哪裡料到，老太太到銀行去取錢時，工作人員告訴她，裡面沒錢。老太太氣壞了，從此認為我不是真心對她女兒好，而是想盡一切辦法來騙胡蔚的。我非常生氣，回去把王棠打了一頓，但這解決不了問題，老太太從那天開始堅決反對女兒和我在一起。而王棠也沒有以前對我好了。
雖然發生了這件不愉快的事，但王棠還是相信我對她動了真感情，依然背著她媽媽和我在一起。我對她投入了很深的愛，可現實很殘酷，用通俗的話講，這麼長的時間裡，幾乎是她在養著我。我不願意這樣，但又無力改變現實。
一氣之下打了心愛的女人
王棠認識的人很多，除了我之外，還有個五十多歲的離婚男人在追求她。
9月1日晚上，10點多鐘她還沒回來。她跟我說過，只出去和他吃個飯，可沒必要吃到這麼晚埃我急了，等了好久都沒看到她的人影，這樣我就慢慢失去了理智，她回來時我打了她。第二天早上，我又對她動手了。
這時，坐在一旁的胡蔚插話道：「我求他，叫他不要打我，還說，我養了你8個月，你不能這樣對我。可他還是克制不住自己，這讓我很傷心。」
當天她回老家了，我想跟過去，向她誠摯地道歉，可一想到她媽媽對我的態度，我就感到畏懼，老太太曾嚴厲地說過：「你婚都沒離，又沒有錢，能給我女兒什麼？」那幾天我焦躁不安，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如同一隻困獸的我無奈地回到家中，王棠也不給我好臉色看，這讓我更煩。我不停地給胡蔚打電話，可她一直關機。
熬了4天，我想通了，跟王棠提出離婚，我提出，三套房子外加一個門面和銀行裡的存款都給她，我只要15萬元現金。她同意了。
9月6日上午，我還算順利地辦好了離婚手續，連中飯都顧不上吃，就心急火燎地趕到胡蔚的家。一看到我，她眼淚就掉了下來，哭著說：「你來晚了，我跟別人拿結婚證了。」我以為她是在開玩笑，她就又說了一遍。這時我慌了，意識到事情很嚴重，問為什麼。她只是哭，好久才平靜下來。
她告訴我，回老家的當天，她非常委屈，傷心欲絕的她給那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打了個電話，傾訴心中的痛苦。他很會寬慰她，4日上午還趕到她家，拿著7萬元現金給她媽媽看。老太太心裡樂開了花，相信他才是真正對自己女兒好的男人，於是同意他們結婚。而王棠正處在悲傷之中，一時衝動，就在6日上午和他拿了結婚證。
我一找到她，她就後悔了。可這時已於事無補。
我再怎麼樣都想不到，在我離婚的同時，我愛的女人卻和另外一個男人結婚。真是荒唐啊，人世間居然有這麼巧合的事。
陶宜剛說了句：「也許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胡蔚忙拉著他的手：「別這麼想，上天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說完，她自己也哭了起來。
我們都等著奇跡發生
聽說那個男人給了胡蔚一筆錢，我心裡多少得到了一絲安慰。我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改變，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退出，在一旁默默祝福她。
7日上午，我幾乎是萬念俱灰地回到漢口，這時我感到自己是要人人沒有，要錢錢沒有，覺得自己很划不來，就跟王棠無理取鬧。她一個人有三套房子，我必須爭取一套過來。她可能出於同情吧，最終把一套84平方米的房子給了我。然後我以最快的速度將它賣掉，到漢陽買了一套面積很小的房子。
我將以前和胡蔚曾經走過的地方都再次走了一遍，晚上到中山公園門口待到深夜，要是碰到有人唱歌，我就會點以前她唱的歌。一聽到那熟悉的旋律，我似乎感覺到她還在我身邊。其實我很清楚，這是我做的一個夢而已，她不再屬於我，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
有時我真的嚥不下這口氣，我和她才分開4個晚上，那個男人就趁虛而入了！他做人太不地道了，我恨不得把他打一頓。我利用社會關係把他的住處找到了，一瞭解才發現，他並非我想像的那麼有錢，我覺得他不可靠。那些天我吃不好，睡不好，很為胡蔚擔心。
她換了手機號，我托關係把她的新號碼弄到了，打電話和她談心，她說，道理她懂，但她已經沒辦法回頭了。實在走投無路的我在9月18日那天找了我以前的情人小柳談心，知道我的處境後，她居然接納了我，說要嫁給我。我哭笑不得，叫她不要做傻事，她說她是認真的。這樣我才相信了她，但提出了幾點要求：不拍結婚照，不拿結婚證。
她同意了，並要求我9月28日辦喜酒招待親友。我說不行，告訴她，10月6日是我的生日，想在這一天辦喜事。我這麼做是有自己的打算，因為我想，多推遲一天，我就多個希望，說不定我和胡蔚的事情還會有轉機。
是的，我這樣做人有問題，可在感情面前，人是自私的，我顧不了那麼多。小柳和我認識已好幾年，可近兩年我們斷了聯繫，她才32歲，沒結過婚，是個不錯的女人，可我對她真的沒感覺。我不想害了她。可這次是她自己要往火坑裡跳，我攔都攔不祝
10月2日，我好不容易跟胡蔚聯繫上了，這時我們都冷靜了下來，在電話裡共同回憶那些美好的時刻。說著說著，我們在電話的兩邊都流下了淚水。4日那天她關機了，第二天她又打電話給我，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