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疲憊中散去
她像《周漁的火車》裡的女主角,為了愛情奔波在兩個城市之間……
小馨為人善良、熱心,朋友們有事都喜歡找她幫忙,她和羽荃的愛情,就是她幫朋友忙的時候獲得的,她感謝命運讓她明白什麼叫「愛」,也埋怨命運讓她在愛情中身心俱疲,最後不得不放手。
2000年秋,在深圳工作的小馨接到家鄉好朋友的電話:「我表弟去廣州打工,你去火車站接他嘛。」好朋友以為從深圳到廣州只要坐兩站公交車就到了,方便得很呢,還揚言說不去就是不給她面子。
小馨請了一天假,大清早就坐大巴前往廣州,直等到下午五點,晚點的火車才到站。好朋友的表弟出站便打她電話,他們約好在廣場大鐘的正下方等。小馨等了半個多小時,他才出現,滿臉的氣惱和沮喪,原來他在公用電話給她打電話時,對方一定要訛他十元錢,等他理論完,身邊的行禮箱不見了,放在左邊褲袋裡的八百元錢也沒了,好在畢業證書放在上衣口袋沒被盜走。小馨把名叫羽荃的「表弟」帶到快餐廳,讓他吃飽又不斷安撫他,然後把他送到朋友那兒,臨走小馨把身上五百元錢給了他,勸他別急,鼓勵他盡快找到工作。
身在異地,朋友很少,羽荃有事沒事就打電話給小馨,小馨只好扮大姐姐開導他,關懷他。羽荃學的是建築設計,不久找到了工作,並且憑著自己的聰明幹得不錯。他拿到第一個月工資就往深圳跑,還錢給小馨,然後請她吃飯、看電影,幾乎揮霍一空,第二個月中旬,他便嚷著沒錢了,小馨只好又把他剛還的錢寄去。羽荃的工資那時已經接近5000元,算中高收入者,可是他好像永遠都不夠用,常常要找小馨借錢,他們的關係在借錢與還錢之中逐漸加深。
本來小馨有個不確定的男友,是個離婚人士,三十多歲,算個小款,羽荃來深圳時見了他一面之後,便力勸小馨離開他,說他看起來特虛偽、不可信。小馨本來對他就沒有來電,經羽荃這麼一說,便橫下心來拒絕了他。等小馨與男朋友分手,羽荃就展開了攻勢,頻繁地往返深圳和廣州之間,找借口來陪小馨。小馨明白地告訴他:「你比我小兩歲,不合適。」羽荃說知道自己需要怎樣的女朋友,他反問小馨:「沒試過你怎麼知道不合適呢?」
經過一年多的接觸,小馨發現羽荃雖然生活自理能力差,但腦瓜子靈,而且心地善良,她不知不覺地愛上了他。有時週末羽荃要加班趕圖紙設計,小馨便坐火車趕往廣州,幫他洗衣搞衛生,燉湯給他補充營養,週日晚上再坐車趕回深圳。辛苦地來回奔波,他們都感覺有些累,羽荃建議小馨乾脆辭職去廣州,小馨捨不得這份干了三年的工作,認為還不如羽荃來深圳,建築設計人員這邊的工資高。
他們反覆商量,都不想離開已經幹得駕輕就熟的工作,一拖又是一年多,小馨終於無法忍受兩地奔波的勞累,表示既然兩個人都不願意換工作,就只好分手。羽荃急了,請了半個月病假來深圳參加人才交流會,有兩家公司歡迎他隨時去上班,就是工資沒廣州高,也沒有位置給他,他在廣州大小也是個備受器重的主管。他在小馨責備的目光中坐上了回廣州的火車,理由是:事業是男人的第一生命。小馨威脅他說:「這次你回去後,就再也不要來見我1
果然羽荃不再給她打電話,一個月過去了,連人影也見不到,小馨已經失去了等待的耐心,難道沒他就活不成了,難道沒他自己就找不到男朋友了?小馨開始積極參加朋友圈的娛樂活動,亮麗活潑的她很快認識了一個年輕的小老闆。小老闆做電子零件生意,供了兩套房子,正好缺一個女主人來打理生活。約會幾次之後,小馨沒有找到戀愛的感覺,她心裡時常想起羽荃,很想知道他的生活到底怎樣。她再三猶豫之後打通了羽荃的電話,聽到他的聲音,她心中的石頭落了地,語氣也立即變得凌厲起來:「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已經有新男朋友了,既然你不想聽到我的聲音,那這就是最後一次了。」羽荃在電話裡沉默了幾秒鐘,接著電話就斷線了。
小馨很擔心,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傻事來。週五下班就坐火車往廣州趕,等她在宿舍看到羽荃,一下子就呆住了。他腿上綁著石膏,整個人又黑又瘦,他說去工地現場的時候不小心踩空,摔倒在亂石中扭傷了腿,已經有一個多月了,怕她擔心,所以不敢打電話。小馨後悔極了,自己差點就犯了錯誤。兩個人消除誤解後,抱在一起痛哭。
為了照顧羽荃,小馨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回深圳後接到經理的通知,她被調到了另一個部門,原先舒適又重要的位置換了個新人,理由是她經常要去廣州見男朋友,怕週末有急事找不到人。小馨找到老總,老總說多鍛煉鍛煉,哪個位置都一樣。小馨更苦惱了,以前每到週末坐在火車上是滿心的喜悅,現在一想到要趕火車,她就發愁。花錢不說,幾乎見他一次就吵一次,大家心裡都窩著一股火。
羽荃腿好了之後,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只是偶爾給小馨打個電話,有時週末也沒空。他們分居兩地,相愛3年,從熾熱到平淡到疲憊,最後簡直有點無奈。小馨覺得這種狀態非常糟糕,但她又無法擺脫,奔波的愛情似乎成了習慣,她思慮再三,寫了一封長信,把自己的感覺講給羽荃聽。她說她再也堅持不下去了,羽荃說那就分手吧。他們分手有半年了,再也無需趕火車,偶爾打個電話,兩個人都暫時沒有找男女朋友。
「我最寶貴的三年就這樣白白浪費了,還影響了事業上的發展,現在回頭看,我覺得他真的很自私,他為什麼就不能夠為了我到深圳來發展呢?」小馨歎息道。
由於工作的關係,造就了很多相隔兩地的愛情,是否堅持下來,還要看每個人的態度和方法。長久的分離往往帶來分手,連一起生活都不可能,還談什麼愛情呢?所以必須要有一個人妥協,為愛情犧牲,才能最終相守在一起。小馨也無須抱怨羽荃自私,羽荃可能也有她這樣的想法。記者認為,對於那些把事業看得高於一切的男女,最好不要嘗試兩地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