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見姐夫會二奶我因嫉恨而隱瞞
1.發現姐夫的隱私
大約是兩年前的一天,我約了客戶在咖啡廳裡談事情,卻看見了姐夫雁北帶著一個年輕女子走了進來。
我坐的位置很隱蔽,玻璃幕牆正對大門口,進進出出的人一覽無餘。燈光黯淡,我們的檯子前又正好有道木紋屏風,所以,雁北帶著那個女子走過的時候,並沒有看見我。
他們非常親密。女子波浪長髮,頭靠在他肩上作小鳥依人狀,而一向成熟穩重喜怒不形於色的姐夫,他的手竟然在她的臀部上下游移。
顯然,姐夫對姐姐不忠。我當時真想上去給他們兩嘴巴,但我忍住了。
第二次也很巧。我是做酒店營銷的,負責跑業務,很少過問酒店其他的部門經營,但那天路過前台時,我心血來潮地想看看當日的營業狀況,前台很熱情地給我調出開房明細單,只掃了一眼,我就看見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名字,雁北。姐夫單位是與我們酒店合作的幾個大單位之一,有什麼會議或是接待任務一般都會安排在我們這裡,姐夫有VIP卡,在這裡開房,並不奇怪。但奇怪的是,他這次是以個人名義開的房。聯想起上次那個年輕女人,我有了不好的預感。
那天我特意在酒店呆到很晚,然後躲在大堂的一角,眼睜睜地看著姐夫和那個女人春風滿面地手挽手離去。
帶著滿腔憤怒,我去找姐夫的司機小劉,他連連哀告,「千萬不要把陳處的事情告訴你姐姐,不然我吃不了兜著走。」小劉說姐夫剛和那女的好上,「像陳處這樣年富力強、有權有勢的男人,外面那些女人能不像蒼蠅樣地撲上來?男人嘛,玩玩而已,不會來真的。不用大驚小怪。」
想想小劉說的也是,再一想,如果告訴姐姐,家裡還不亂翻天,我就把這事壓在了心底,沒向任何人吐露,包括我媽。
從發現姐夫婚外情開始,兩年了,姐姐一家也常回來,本來想旁敲側擊地提醒一下她,但一看見姐夫那道貌岸然的臉,姐姐不可一世的得意之色,我就把這話嚥了下去。
2.我對姐姐的嫉恨
我和姐姐一個娘胎裡出來,卻有著天壤之別。姐姐吸取了父母的一切優點,長得漂亮,頭腦也聰明。讀中學她跳過級,上大學是保送的,讀完研後分配到省直機關當公務員,姐夫雁北是她的大學同學,仕途順暢。外甥女也像她媽,漂亮聰明,目前在重點中學裡就讀。姐姐有錢,房子買了兩套,還自己開了個服裝店,生意好得不得了。
相比姐姐,我的生活可謂淒慘落魄。不漂亮,書讀得不好,沒有固定工作,還離了婚,沒房住,只能帶著兒子回來跟老媽擠。
從小到大,我永遠生活在姐姐的陰影之下。連我媽都說,有了姐姐後她都不想再生了,沒想到過了十年我意外來到,捨不得就留下了我一條小命,「早知道你這麼不爭氣,活得這窩囊,我當初還不如打掉你!」
也許是為了得到父母的愛,讀大專時我特別叛逆,跟同學小曲好上了。我們曠課逃學,同居鬼混樣樣都來。我爸媽又是打又是罵,我一氣之下乾脆搬到了小曲家。我姐來找我,劈頭蓋臉給了我幾個耳光,「豬、蠢東西」之類的罵了足足十幾分鐘。末了,她指著我的鼻子說,「你要是把爸媽氣出個好歹來,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妹妹!」
我姐真像我的另一個媽,對我總是充滿指責批評,「衣服穿得不好」、「頭髮梳得像鬼」、「蠢得要死」之類,要不就是揶揄譏諷,「小曲那種小混混,能給你什麼?還說什麼愛情,笑話,你懂什麼叫愛情?」
我和小曲同居四年後才拿了證,我父母和姐姐甚至連婚禮都不參加,擺明了跟我一刀兩斷。一年後父親因病去世,我和小曲上門奔喪,抱著兒子在門外站了半個小時,我媽才開了門。
前幾年,小曲賭博成癮,欠下巨額賭債,媽和姐姐一分錢也沒借給我,再後來,我和小曲離了婚,走投無路,只有回家再投奔我媽。
那時我沒工作,我姐就讓我去她店裡幫忙,她依舊那麼高高在上,在店裡,她罵我比罵誰都凶,其他營業員都害怕,偷偷問我,「她是不是你親姐啊?」
一氣之下,我就走了,自己來這家四星級的酒店應聘,憑實力說話,一年半後我就做到了經理級的位置。可姐姐每次回娘家看見我,還是要痞我,「你這算個什麼工作啊,就靠嘴皮子吃飯,要不是你姐夫他們單位給你撐著,你連口水都沒得喝。」
我自卑,惱羞成怒,又不敢得罪她,把一腔無名火全發到兒子身上。兒子那天開完班會回來跟我說,「媽媽,你又不擦點化妝品去開會,看上去一點都不精神,要是大姨去,肯定會被評為最漂亮媽媽,我多有面子。」氣得我操起一根衣架把兒子打得鬼哭狼嚎。
同是女人,一個是天之驕女,一個是泥塵裡的狗尾巴草,怎麼能讓我不嫉恨她?
所以,就算是發現姐夫有了外遇,我也沒告訴姐姐。依她的聰明才智,怎麼可能沒有察覺,我要是點破,說不定還當了惡人。我才不幹。但不說歸不說,姐夫這事,總讓我有點坐在火藥桶上的感覺,會不會出什麼事呢?
3.紙終究包不住火
那天還沒回家,我就接到了侄女佳佳的電話,她哭得話都說不出來,「小姨快來,我媽在和我爸吵架!」
我和我媽匆匆忙忙地趕到姐姐家。家裡像發生了地震,桌椅板凳橫七豎八,一片狼藉。我第一次看到一向雍容華貴的姐姐披頭散髮,神色恐怖。而姐夫,坐在沙發上,不動聲色。「情況也就這樣了,」看著我和媽媽也來了,姐夫一字一句地說,「當著媽的面,我只能提離婚了。總之是我負了天下人。」
姐姐忽然冷笑起來,「想離,有那麼容易?我非要弄得你身敗名裂,一無所有!」姐夫跺了跺腳,走了。連佳佳流淚的臉,都沒有挽回他。
我把佳佳勸回了房間,暗怪姐姐糊塗,當著十幾歲的孩子的面鬧離婚,佳佳多受刺激埃
回來時,姐姐正淚眼婆娑地跟媽媽訴苦,「半年前就覺得有點不對頭,以為他能改,現在好了,連兒子都弄出來了,他不離,我還要離,眼裡揉不得沙子。」
我嚇了一跳,不過兩年的時間,怎麼就弄出個孩子,小劉不是說姐夫是玩玩嗎?這話我哪敢說。要是我媽知道我早知道這事,還不得把我打死。
姐姐不愧是姐姐,她哭完了,站起來去洗手間裡洗了把臉,出來的時候就神清氣爽,像換了個人,當著我和媽的面,她打電話給律師朋友,算財產,查律條,她說絕不便宜了他。
快刀斬亂麻,姐姐一個月裡辦妥了離婚。姐夫幾乎是淨身出戶。不過她也給姐夫留了最後一點顏面,沒有把他婚外情的事情投訴到姐夫單位。如果是那樣,估計姐夫的處長位置都難保。
佳佳在寄宿中學裡唸書,姐姐離了婚,突然有了大把的時間回家了。我上班的時間比較靈活,看她心情不好,就盡可能地呆在家裡陪她。一家三個女人,坐在燈光下默默不語地吃飯,怎麼看怎麼覺得淒涼。我就總講些笑話來開導她們。我說我跟小曲離婚的時候才可憐,早上拿證,下午債主就把家裡值錢的東西都搬走了,我光顧著盤算怎麼還錢,都顧不上傷心……姐截斷我的話頭,說,你能跟我比嗎?做人不管輸或贏,要緊是姿態好看。像你那樣蟑螂似的活法,打扁一萬次你也不長記性。
姐姐罵了我,我覺得她倒高興了一點。我就呵呵地笑起來。姐姐端詳了我半天,說,沒想到啊,姐妹三十幾年了,今天頭一次覺得,你還有點好處。
我大喜,心想你終於誇我了。沒想到姐姐下一句話又差點把我氣死,「沒心沒肺地活著就是好,痛苦都不成其為痛苦了。」
4.我背上了十字架
從外表看,一點也看不出姐姐離了婚,她仍然上美容院,健身房,看管她的店子,照顧佳佳學習,就像姐夫從來不曾出現在她的生命裡。我觀察了很久,得出結論是,姐姐根本就不愛姐夫,這個冷美人,最愛的還是自己。不然,為什麼連我這樣,失去了最糟糕的婚姻,還要心疼那麼久,她為什麼一點都不痛苦?
姐姐離婚兩個月,姐夫單位裡忽然有人找來,詢問姐夫再婚的事情。姐夫這次外遇可真把他害慘了,年末正有一次升職機遇,他卻在這時曝出包二奶,婚外生子,離婚的醜聞。單位的人一再探詢實際情況,姐姐卻一再打太極,「他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你最好詢問一下他本人。」
我在一邊想插嘴,姐姐狠狠地把我瞪了回去。我真不明白,姐姐為什麼不趁機狠狠地報復一下姐夫。
那天晚上,姐姐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她抱著我又哭又鬧,胡言亂語。
「你知不知道小妹,我其實一直很羨慕你,像你那樣隨心所欲的生活,沒皮沒臉,沒心沒肺,不用端著,不用拿架子,不用在乎別人的看法,眼光,這何嘗又不是一種幸福。」
「我對你是恨鐵不成鋼埃我總在想,我生活得好一點,就要照顧你一輩子。」
「你知道嗎小妹,雁北在結婚時,也說過會愛我一生一世,你說,一生一世是不是個笑話?」
「為什麼丈夫有了外遇,做妻子的總是最後一個知道?半年前我就發現他有問題,沒想到他會隱藏得這麼深,如果,能讓我早點知道,我是不是還有機會挽回?」
姐姐終於睡下了,睡夢中的她,眼角的淚一直沒幹。我的心像被揪著一樣的難受。我突然明白,姐姐原來是這樣地愛著姐夫,而我,就算是嫉妒,但我從來沒有恨過她,相反,我希望她能生活得好。看著她痛苦,我也才瞭解血濃於水的手足親情,果然是一損俱損,痛,感同身受埃
我又不禁想,如果兩年前,發現姐夫有了情況的時候就告訴了姐姐,以姐姐的冷靜和才智,這件事是不是就有了另一番天地?就能挽回一個幸福的家庭?
我越想越覺得無法原諒自己,但我也不敢跟姐姐坦白,我想終我一生,將永遠背上這個沉重的十字架,痛苦悔恨,卻又無法得到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