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盃背後的瘋狂的輸球:引發阿根廷軍事政變!
從84年前第一屆世界盃誕生,足球這個最具影響力的運動就開始有了自己的編年體歷史,與人類近代史平行,並且緊密交纏成一個巨大的網,這裡不單單有體育運動本身的競技、激情、輸贏,還牽扯著國家政治、民族復興、利益團體、千萬球員的個人命運以及億萬球迷的喜怒哀樂。今天,我們不會為您回顧那些已經遍佈播放平台的經典進球或者偉大的球星,而是將舞台倒轉,看看綠茵場的背後那些被歲月喧囂塵封的秘密往事。
阿根廷輸球之後
1930年ConteVerde號輪船從歐洲法國出發,穿越大西洋,前往南美烏拉圭的蒙得維的亞港,那裡將舉辦第一屆世界盃足球賽。不久前主辦第一屆世界盃的東道主烏拉圭給所有的歐洲球隊都發了邀請函,不過歐洲的頂級球隊們,尤其是英國隊都對這個南美國家冷眼旁觀。原因之一是在那個在航空業尚未起步的年代,長達數周的海上航行人不少歐洲球隊望而卻步,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1929年的華爾街股災,不僅使得美國興旺的20年代土崩瓦解,歐洲各國也無一倖免,東道主和國際足聯努力遊說,並主動承擔所有球隊的差旅費,也只有四支歐洲球隊應邀前往,在那幾十天橫跨大西洋的航海旅途中,無聊的球員們在甲板上做起體操,這是唯一能讓他們保持健康的活動,因為在啟航不久,所有的足球就都已經滾落到海裡了。那究竟為什麼要在遙遠的南美洲舉辦第一屆世界盃呢?這並非偶然,1924年的巴黎奧運會足球第一次被列為奧運項目,兩年後第三任國際足聯主席儒勒斯·雷米特通過了舉辦世界盃賽的提案,作為兩屆奧運會的冠軍,烏拉圭這個最早開展足球運動的國家被投票選中為第一屆世界盃的主辦國,而之所以選擇為1930年是因為那一年是烏拉圭獨立的100週年,1930年7月1日,第一屆世界盃開幕了,看台上人山人海,守門員頭戴運動帽,裁判穿著黑色的燈籠短褲,精彩的比賽讓每個觀眾都確信,這才是最頂級的足球賽事。
然而在第一屆世界盃中就出現了日後不斷受到爭議和質疑的話題——裁判。在法國與阿根廷的比賽中,距離比賽結束還有6分鐘的時候,法國前鋒剛剛衝到對手門前就聽見主裁判吹響了終場哨,面對法國球員激烈的抗議,他不得不重新開始比賽,然而此時有些阿根廷球員已經去洗澡了。1930年7月30日,烏拉圭和阿根廷會師決賽,這天清晨巴拉那河的出海口突然人聲鼎沸,四萬餘名阿根廷球迷從全國各地湧入這裡,橫渡大河前往烏拉圭首都蒙得維的亞,這媲美諾曼地登陸的場景震驚了烏拉圭政府,為了避免關係和睦的兩個國家發生意外,他們派遣軍隊接應人群,並在球迷入場時沒收了他們的槍支,決賽中烏拉圭4比2逆轉戰勝阿根廷,失望而憤怒的阿根廷球迷開始向烏拉圭人發洩不滿,回到阿根廷後,他們襲擊了烏拉圭大使館,兩國間的民捉和媒體開始了互相攻擊,兩國足協斷交長達五年,而阿根廷的軍事政府也以此為由,以恢復秩序為名發動了阿根廷歷史上第一次軍事政變,推翻了民選總統伊波利托的自由主義政權,一場比賽改變了整個南美的政治版圖。4年後,足球將與戰火緊密交纏。
獨裁者的「陰謀」
據說不少歐洲人會為了錯過第一屆世界盃比賽而遺憾,因此把這項賽事帶回歐洲大陸成為了許多國家球迷和政府共同的期盼,而完成這件事情的人卻並非是一位足球愛好者,貝尼托·墨索裡樹立成民眾心中的偶像,而作為團隊運動的足球,顯然不符合他尼宣稱自己是一名體育愛好者,而事實究竟是怎樣呢?和所有的獨裁者一樣,墨索里尼很希望能通過競技的形態展現自己的力量,將自己的標準,然而他厭惡足球的理由卻不止於此。
第一屆世界盃成功落下幕之後,墨索里尼動員自己的國家機器全力爭取世界盃的主辦權,經過8個月的漫長討論,意大利成為了1934年世界盃的東道主。在第二屆世界盃賽的宣傳海報上,畫著大力神行著法西斯式的敬禮,腳上穩穩地停著一個足球。
1934年的羅馬世界盃成為墨索里尼精心策劃的宣傳活動,他出席了所有的比賽,他坐在尊貴的包廂裡,下巴微翹,對著黑壓壓的看台等待意大利隊的11名球員將勝利獻給他。墨索里尼堅信意大利會贏得冠軍,這不是信仰,而是需要一些手段,當時的意大利足協主席同時也是一位法西斯將軍,他對外宣稱:「我現在還不知道如何贏得冠軍,但是意大利必須做到,這是一個命令。」面對法西斯政府的高壓政策,意大利的對手希臘在收取了約40萬美元的補償後退出了預選賽,法西斯政府的不擇手段並不只是恐嚇競爭球隊,有許多證據表明,在與捷克斯洛伐克進行決賽的前夜,墨索里尼邀請了當值的主裁判共進晚餐,考慮到第二天這位裁判的表現,也許那是一頓非常豐富的晚餐,而這樣的結果也拯救了整支意大利足球隊,因為賽前墨索里尼就表示,如果球隊未能奪冠,所有球員和教練都將付出生命的代價。
也就是這一年阿道夫·希特勒成為德國國家元首集總統、總理、軍隊最高統帥於一身,法西斯獨裁的陰影在歐洲大陸加速蔓延,直到1938年,整個歐洲都處於崩潰的邊緣。對大多數民眾來說,此時對於時局的關注遠遠超過了足球賽。但希特勒除外,他感受到盟友意大利在上屆世界盃中收穫的影響力,打算在第三屆世界盃上大玩一把,首先德國隊從最近吞併的附屬國奧地利徵召了5名球員,實力得以加強,德國隊的球員們信心十足,胸前印著卍字符,做著象徵納粹權力的手勢,號稱戰無不勝,德國隊的這種行為也並非每個奧地利球員都會屈從,一位叫馬蒂亞斯·辛德拉爾的球員就拒絕穿著印著納粹標記的球衣參賽,堅決抵制參加世界盃,不幸的是,半年後的1939年1月29日,辛德拉爾和女友被發現死於維也納的家中。
最後,希特勒並沒有在第三屆世界盃上成功複製墨索里尼曾經的「得意」,在首個回合加賽中就輸給了瑞士。但同樣來自「第三帝國」的意大利再次殺入決賽並獲勝,意大利隊長公開面見了法國總統阿爾貝·勒布倫,然而這次會面卻不僅僅是競技層面的嘉獎。1938年,正值法國和意大利關係最緊張的時期,墨索里尼公開要求法國讓出科西嘉島、薩沃伊和突尼斯,此時的法西斯政權已經開始質變。
希特勒對於意大利再次贏得世界盃的勝利感到情緒複雜,出於嫉妒的心理,德國人立即申請申辦1942年的世界盃。然而四年之後,第三帝國選擇了用槍炮而不是足球征服歐洲和世界。
馬拉卡納事件
二次大戰是人類歷史上最大規模的一次浩劫,世界盃賽也因此整整停辦了12年。1946年,在二戰塵硝落定後,國際足聯決定恢復世界盃的賽事,但滿目瘡痍的歐洲已經不再適合承辦了,巴西這個在未來被定義為足球王國的國度被授予了殊榮。
1950年,在美洲大陸的南半部,巴西里約熱內盧的市中心一座人類歷史上規模最大、可容納觀眾最多的體育場——馬拉卡納已經完工,巴西人傾注了自己所有的熱情,準備著即將到來的世界盃比賽。
這一次巴西隊對雷米特杯勝券在握,賽前裡約市長面對湧入馬拉卡納體育場的二十萬球迷發表講話:我要宣佈一項重要的事,數小時後巴西國家隊將接受億萬同胞的歡呼,因為我們是最優秀的。
但,決賽結果讓巴西人失望至極——輸給了烏拉圭。在現場觀戰的國際足聯主席雷米特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在全場十七萬四千多名球迷的注視下,偷偷地將刻著跟自己相同名字的獎盃交給的烏拉圭國家隊隊長。現場一片沉默,每一個巴西人都記住了這一刻,這將會成為一個國家永久的創傷。
沮喪的巴西人無法接受這樣的失利,他們需要一個罪人來宣洩心中的痛楚,而這個替罪羊很快就找到了——黑人守門員巴爾博薩。
巴爾博薩飽受責難,經過那場比賽之後,已經很難再延續自己的足球生涯,無論是隊友還是球迷都對他充滿了憎惡和敵意,直到四十多年後,1993年美國世界盃預選賽時,他想到巴西隊的訓練營去看望鼓勵隊員,足協官員們態度強硬地將他拒之門外,那時這位巴西最優秀的守門員靠著妻子家人的資助生活,家徒四壁。
巴西人對巴爾博薩的遷怒最終無可避免的擴散成對所有黑人的不滿,種族歧視的種子也就此種下。
「馬拉卡納事件」是個種族歧視的悲劇,巴西人一直以來都很為他們多樣化的種族感到驕傲,可是突然在1950年的時候醜陋的種族歧視的思想開始在巴西出現,人們認為黑人要對巴西的這次失敗付出代價,而這代價之大以至於在之後1954年世界盃侯選隊伍中,幾乎沒有一個黑人選手,他們被直接拿掉,或者充任十分不重要的小角色。
1950年的世界盃留給巴西人非常慘痛的記憶,傾國之力沒能拿到冠軍,甚至有數名巴西球迷為此開槍自殺,陷入失望情緒中的巴西無論在足球還是經濟上都持續了很長時間的低迷。
拋開巴西人內心的傷痛,第四屆世界盃讓離開這項賽事12年的世界重新拾回了關於足球的樂趣,而這屆比賽中,現場觀眾人數首次突破了一百萬,並且創造了平均每場六萬名觀眾的世界盃記錄,還有另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情,在整個杯賽過程中,沒有一名球員被判罰出場,大概是經歷了戰爭的洗禮,人們更加珍惜當下的和睦以及足球的快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