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更與梵高什麼關係?梵高與高更在法國小鎮度過的62天

高更與梵高什麼關係?梵高與高更在法國小鎮度過的62天

法國歷史故事

高更與梵高什麼關係?梵高與高更在法國小鎮度過的62天

自1888年10月24日開始,

梵高與高更在法國一個叫阿爾的小鎮一起度過了62天。

作為純粹的藝術家,兩人希望拋棄一切,

給世界留下「一份新藝術的遺囑」。

梵高和高更,生於同一個年代,相差五歲,歷史有時是以極端衝撞的方式激射出創造與美的燦爛火花。

他們的生命中一瞬間曾經有過交集,不過很快就分開了。

在那之後,梵高割掉了自己的耳朵。

同樣的「自畫像」主題,一位化身為日本僧侶,一位自喻為悲慘者;

同樣的「夜色咖啡廳」,他畫下了令人窒息的寂寞,他塗抹了深沉的冷靜;

一束向日葵,綻放於熱烈的等待,凋零於無盡的思念……

他們之間,是觸目的色彩,是個性的筆端,是一段又一段滿溢著,期待與失落、對立與心痛的故事……

他們在一個時代相遇,也在一個城市相遇,他們相遇在文明的高峰。梵高一八八七年在巴黎與高更相遇,很短的相遇,然後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梵高去了阿爾,高更去了布列塔尼。他們對那一次短短的相遇似乎都有一點錯愕──怎麼感覺忽然遇到了前世的自己。

高更認識梵高的那年,正是兩個人都陷於生活最低潮的時刻。高更無法照顧遠方的妻兒,常常自責絕望到要結束生命;梵高與妓女西恩剛剛分開,所有宗教的狂熱與愛的夢想全盤幻滅,孤獨到巴黎投靠弟弟。

兩個完全相似的絕望生命,卻共同燃燒著藝術創作不可遏止的熱情,他們似乎在對方的絕望中看到了自己的絕望,他們也似乎在對方燃燒著熱情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的熱情。高更與梵高的相遇像不可思議宿命中的時刻,相互激盪出驚人的火花。一八八八年十月,他們重聚在阿爾,要一起共同生活兩個月,更巨大的撞擊將在一年後發生,他們歷史的宿命糾纏在一起。

意氣風發、自由奔放且充滿自信的高更是梵高嚮往的對象,而和高更共同生活的夢想則與日俱增。此時梵高三十五歲,高更四十歲。梵高對高更的感情是對前輩的尊敬與敬畏、對偉大藝術家的嚮往與嫉妒以及對朋友的熱愛與不安等,複雜交錯。在高更決定前往南方畫室時,梵高興高采烈,欣喜若狂。長久煎熬的孤獨感得到緩和,因為只要有了高更,今後再不用別人指明方向了。準備迎接高更的那個月,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梵高最幸福的時刻。

為了高更要來阿爾,梵高刻意佈置了他的房間。

這張《房間》像是梵高佈置的新房,用來慶祝一種新生活的開始,用來準備迎接一個全新的溫暖的生活,明亮的暖色調佔據了畫面大部分空間。

這是一個梵高夢想的「家」。他是為高更的到來而佈置這個「家」的,那麼,他是以多麼強烈的歡欣與興奮在經營這個家。

為了迎接高更到阿爾,梵高處在一種高亢的情緒中。他讀了一些有關日本的文學描述,他一知半解地嚮往著遙遠的東方,東方的僧侶,用一生的苦修,把自己獻給信仰;用一生的時間,把自己修行成永恆不滅之佛。梵高的《自畫像》中這一件最強烈,又最平靜,極其素樸,又極其莊嚴。梵高自己很看重這件《自畫像》,他把自己送給高更,並且比喻為日本僧侶,獻給永生之佛。

遙遠的距離或許產生了最美的友誼的幻想,梵高創作了一張傑出的自畫像,送給高更;高更也畫了自畫像,送給梵高。他們相互激盪出了創作上的火花,兩人的風格都逐漸達於巔峰。梵高狂熱渴望高更到阿爾,兩人共同生活,一起畫畫。他為高更準備房間、傢俱,甚至特別為高更的房間手繪了牆壁上的裝飾。梵高為高更畫了《向日葵》,他要把這南方陽光下的盛艷之花送給高更作為迎接他到來的禮物。

向日葵像在陽光中燃燒自己的花朵,冶艷、頑強、熱烈、剽悍,使人感覺到旺盛而熾烈的生命力。梵高尋找著陽光,從鬱暗的荷蘭到巴黎,又從巴黎一路南下到陽光亮烈的阿爾,梵高自己就像是追逐陽光的人。當時高更在布列塔尼貧病交迫,梵高呼喚高更前來,他覺得可以照顧這個落魄潦倒的朋友。

葵花插在陶罐裡久了,花瓣很乾,像亂草飛張,葵花的中央是一粒一粒的葵花籽,赭褐色密密的小點,使花蒂顯得更頑強。這是熾烈強悍的生命,但被截斷了,插在陶罐中,好像有一種頑強的對抗,好像生命在最後死亡的時刻依然如此熱烈地燃燒。這樣燦爛的花,這樣的明亮、熱情,用全部生命來燃燒的花,梵高指名是要送給高更的。

他希望把這些向日葵掛在高更的房中,他為高更準備了最好的房間,他一再跟朋友描寫他如何為高更佈置一個優雅的住處,他把自己畫的向日葵掛在牆上,等待高更到來。「向日葵」是梵高最純粹的熱情與愛,那些明度非常高的黃色,事實上是大量的白色裡調進一點點黃,像日光太亮,亮到泛白,亮到使人睜不開眼睛。梵高也許不知道他畫的正是他自己的生命,這麼熱烈,無論是友誼或愛情,都使人害怕。

梵高在長久巨大的寂寞中渴望著一種溫暖,他也許分不清楚那是友誼的溫暖,或是愛情的溫暖。但他確實在作品中強烈地表現出很具體的對溫暖——家的溫暖、人的溫暖的渴求。床與椅子,都像是一種等待,等待某一個生命裡特定的對象。梵高顯然在渴望一種平凡的幸福,一種愛與被愛的幸福。畫完《房間》,十月二十八日,高更來了。

高更在一八八八年十月二十八日到了阿爾,一下火車,連車站咖啡館的老闆吉爾努斯先生都認出了他,因為梵高早已拿著高更的畫像四處宣傳了。高更走進梵高為他精心準備的房間,看到牆上為他畫的《向日葵》,高更是什麼感覺?一八八八年十一月,高更曾經為梵高畫一張像,畫像中梵高正在畫《向日葵》。

在一八八八年十二月,梵高畫了《高更的椅子》。「椅子」不再是空的等待,「椅子」有了專屬的主人,椅子上有著主人不同的物件。牆壁上有一盞亮著的燈,一圈暈黃的光,這是深夜,高更似乎正在椅子上看書,但是離開了,椅子空著,燈光、燭光兀自燃燒。

《梵高的椅子》,非常單純,地面上是褐色方磚,一把木椅,在《房間》中出現過。這把椅子是歐洲民間最粗樸的傢俱,但是簡單、頑強、有力,像是在對抗什麼,牢固不肯妥協,四個腳的木腿像柱樁一樣頑強,沒有一點退縮與讓步。這兩張「椅子」只是他們偶然誤解的位置,他們偶爾一坐,又各奔前途,「椅子」像是短暫夢想的記憶。

梵高精神亢奮的狂熱並沒有感染高更,他們日日夜夜在一起作畫,常常畫同一個主題,同一片風景,但是觀看的方式卻完全不同。梵高畫過阿爾的《夜間咖啡屋》,是彩度極端對比的紅色的牆、綠色的彈子台、黃色的燈光,有一種陷入精神高度亢奮的錯亂。這是梵高走向夢想的巔峰,也是梵高走向毀滅的開始。他已經開始用燃燒自己來取暖,用燃燒自己來發亮。

高更同樣畫了《夜間咖啡屋》,他以咖啡屋老闆娘「吉諾夫人」為主題前景,也用到牆壁的紅、彈子台的綠,但是色彩被一種黑色壓暗,和梵高畫中強烈的對比不同,高更的畫面有一種深沉的冷靜,他好像要刻意過濾掉梵高畫中過度高昂的情緒。

但他們的相處並不和諧,生活如此緊密的關係,太多衝突,太多摩擦,太多瑣細的現實細節會使兩個敏感纖細的心靈發瘋,會使兩個自我個性強烈的心靈發瘋。高更事後描述梵高要發瘋了,他常常半夜忽然驚醒,看到梵高向他走來,凝視著他,又無言地走回自己的床上睡倒,好像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兩個人共同生活的夢想在現實中變得荒謬、扭曲、瑣碎而難堪。

就是在阿爾這段時期,高更在十二月寫了一封信給畫家貝納,談到自己與梵高的巨大衝突:我在阿爾完全失去了秩序。我發現一切事物都這麼渺小,沒有意義,風景和人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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