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中年男人隔著電話親吻
這份感情自由飛翔了兩年多之後折翼了,好長一段時間我都無法將他抹去,儘管從未見過,卻像一直在我心裡。
偶遇網上知己
兩年前,心情低落的我以「揮動翅膀的女孩」在一個城市聊天室內閒逛,有心無心地搭著話。
「揮動翅膀的女孩,飛了多高,飛了多遠,遠方的景色美麗嗎?」一位網友的話問得我鼻頭一酸,當時我正面臨著艱難的選擇——抓住機會換一份工作,還是繼續原地踏步。如果轉換,前方一切未知,如果留下,單調的生活已像白開水般淡而無味。我已經沒有了最初的激情,變得前瞻後顧,猶豫不決。眼前的生活雖然無趣卻不至於狼狽不堪,在家人的勸解下我還是放棄了,心卻有所不甘。
我在鍵盤上敲出:揮動著疲憊的翅膀,望天也迷茫,望水也迷茫,遠方是天堂也是地獄。網友的回復全是順手拈來的古詩句,我被他的文學修養嚇住了,也記住了他的網名:若。
第二天、第三天……連續七天我都在聊天室等候若的出現,而他消失得無影無蹤。最後我放棄了等待,心想他也許只是這個城市的匆匆過客,偶爾停留便匆匆離去。
第八天,我換了另外一個網名在聊天室轉悠,突然若出現了同我打招呼。我忍住驚喜,假裝初次相遇,但很快若反應過來了,「你是揮動翅膀的女孩吧,我出差一個星期,回來就上這兒找你來了」。「:),是嗎」。我們「相視」而笑。
在虛擬中放縱感情
若博聞強記、性格溫和,我拿填字遊戲找他幫忙,幾乎難不倒他。從聊天中得知他是一名機關幹部,年過三十,被同事稱為「鑽石王老五」;生活簡單,上班、下圍棋、看書、登山、偶爾上網。但我常常能感覺到他淡淡的憂鬱。後來我知道若經歷過一次失敗的婚姻,他說自己已心如死灰,這一輩子不可能再踏進圍城了。他想過改變,但由此帶來的後果,可能比現在孤單的生活更糟,至少現在還有平靜。於是他掙扎在變與不變之間。
我一邊是同情,一邊是竊喜,因為這意味著我不可能與這位中年人發生任何情感糾葛,這讓我很放心。我們約定兩人只做朋友永不相見。
當我迷茫或受傷時,他總像兄長般關心、開導我,甚至拿起塵封多年的小提琴為我拉起小夜曲;我傾聽著若不同時段的故事,總能出其不意地為心情疲倦的他帶來一絲快樂,因為有不見面的前提,我們幾乎放縱著情感的發展,任自己成為溫暖對方的力量。
曖昧漫過網絡
我們的默契相投讓彼此驚訝,以致通話時間越來越長,話題越來越接近心靈。儘管小心避讓,但我始終感覺要發生什麼。
一天晚上若在電話裡很急促地說道:「我真的很喜歡你,我要娶你。」「你不是說過這輩子不會再結婚嗎?」「那是以前,今晚你一定一定要親我一下,否則明天我就從你的世界裡消失。」我拒絕了,但若沒有罷休,在朦朧的月光下,我只好對著自己的手吻了一下,心想:上帝,這究竟怎麼了?第二天若像什麼也沒發生似的,打來電話,問起此事,他呵呵一笑,「喝多了」。我寧願相信他真的醉了。
在以後的通話裡,若會突然襲擊地隔著電話「親吻」幾下,這讓我很害怕,捨棄這段感情我不願意,它已超出了友情的份量;但如果有了愛情的成分,注定不可能有什麼結局。有人說過,千萬不要愛上中年人,特別是離婚的男人,他們只能是感情的危險品,而我同樣害怕承擔。
今夜請將我遺忘
相識兩年後,若要求見面,而我仍只願「柏拉圖」式的,如果見面後的真實與想像中的不符,這種傷害該需要多少時間彌補。
在我尋找各種借口拖延數月後,若下了「通牒令」,他說自己耗不起,如果不見做朋友也失去了意義。無奈,在最後一天,我忍住傷悲給他回了一封「今夜請將我遺忘」的郵件:如果我們之間的繼續,定要以離別的名義,我們的相遇,定要以審判的名義,叫我如何承受這樣的重負。當相約變成了「通牒」,我無法不把它理解成死亡赴會。如果這樣的沉重,我寧願保留所有關於你的記憶,我寧願永遠懷著想像牽掛。這樣,我們都將留在彼此的心中,形象永遠年輕、美麗。
顯然,這樣傷害若。從此我們再也沒聯繫,那份兩年的深情一直埋在心中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