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姐弟戀畢業愛上女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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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黃昏的落日灑進僧房,餘暉映著她的臉龐,真是美如觀音!我的心狂跳起來,那股熟悉的熱浪再次充盈心間,只是這次它決堤了,我徹底地愛上了她。
●她說一般的鐵觀音茶樹生長不過5年,我想她是要和我分手了。但我問了很多人,他們告訴我,安溪西坪的幾株老茶樹也有著數十年的樹齡。我想告訴她,我們也有機會白頭偕老。
-講述:臨卓(化名)
-性別:男
-年齡:29歲
-職業:IT工程師
大過年的,臨卓(化名)執意要我去他家裡聽他講述,還說要請我喝茶,聽他那意思,請我喝茶的心似乎還要勝過講述的心。
走近他家小區門口,看到等在那裡的臨卓,手裡拎著兩大瓶礦泉水,他說自來水泡出來的茶只能喝不能品。我笑,這副被飲料,陶了十幾、二十年的口舌,難道真能分辨出這當中的真味或假味麼?
進了臨卓家,他拿出一應茶具,又給我看他保存的定情茶———5年前在安溪柏林禪寺得的鐵觀音。等水沸的時候,他給我看她女朋友的照片。照片上是個清瘦的女孩子,有一雙彎彎細長的眼睛,雖是細眉細眼,卻長得開闊疏朗,有一股子英氣,叫人不信她是上海人,倒像天生的武漢姑娘伢。
臨卓聽我這樣說,也連聲應道:「對呀對呀,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也覺得她就是武漢伢,所以一見如故。」
面試
2000年我大學一畢業,就單槍匹馬去闖蕩上海灘。悠然(化名)的公司是第一家肯給我面試機會的單位,我揣著無限感激和想要幹一番事業的熱情去見工的。可是,當時負責招聘的悠然卻險些讓我的自信心全盤崩潰。
她的公司主要承接影像的後期製作業務,我應聘的職位是製片助理,也就是製片人悠然的助理。我在大學裡學的是計算機,本以為自己可以勝任,難道後期製作不需要計算機高手麼?可是悠然問我的問題是我根本聞所未聞的,什麼線性剪輯和非線性剪輯的區別是什麼?什麼膠轉磁,磁轉膠的,結果面試5個問題,我都是張著嘴巴一副癡呆相作答。面試將結束時,她問我:「如果你沒被錄取,你會做什麼?」我恨恨地回答:「去考北影。」
事實上我沒有去考北影,而是用剩下的一點錢去找那些問題的答案。兩天後,我鼓起剩下的最後一絲勇氣,撥通了悠然的電話,她已經忘記我是誰了,我把她的每一個問題自問自答了一遍。電話那邊一點聲音也沒有,連呼吸也聽不到,而電話這邊的我心如擂鼓,氣喘如牛。就在我耗盡最後一絲堅持,準備掛斷電話時,悠然的聲音響起:「下週一上午10點你來報到吧。」
臨卓咧嘴大笑:「我那時就覺得我們之間一定會發生什麼事情。」臨卓將洗茶的水全部倒進茶甌,點滴不剩。
從此我就跟著悠然混了。她工作特別敬業,雖然不過大我三四歲,可人情練達,加上她的聰明,使她成為一個人見人愛,廣受信任的製片人。而我,身為她的助理,其實更像是她的小弟。和她一起跟片,幫她給客戶定酒店,和她一起熬夜想創意。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個優秀的製片助理,但是她說當年她也是從這樣的工作開始入門的。其實我很羨慕那些拿著攝像機拍video給客戶看的同事,但是我知道悠然說的話不會錯,這就是她的魅力,她說的每一句話你都會堅信不疑。我也希望有一天,能像她一樣,一言九鼎。
可樂雞
我對悠然的感情在當時就是所謂的盲目崇拜吧?可能每一個剛入社會的人,都會崇拜一個榜樣。悠然起初的確是我的榜樣,這種感情真正開始發生轉變,是我們在她家裡玩的時候。悠然換了新房子,我們去幫忙搬家。活幹完了,她招待我們晚飯,結果上桌的時候只有一個菜———可樂雞。
望著那盤雞,所有人的嘴巴裡都發出各自表示驚奇的語音,只有我什麼也沒說,立刻去了超市,買回各種各樣的烹飪材料,回來的時候大家在唱歌,桌上是冰箱裡的冷藏食品,一片狼藉。沒人注意我的出去和歸來,只有悠然。
我進了廚房,悠然跟進來。「你要做什麼?」「晚飯埃」「啊?你會做飯呀?」「現在像你這麼大的男孩子都不會做飯的。」我沒說話,很快,就開始煎炒烹炸了。等到飯菜上桌的時候,人群發出一片歡呼。悠然大聲誇獎我的廚藝,可我一點也不高興。
快深夜了,大家都玩得精疲力竭,該散了。出門時,我留在最後,悠然再次感謝我入廚相助,我說沒什麼。可是出門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對她說:「做事很辛苦,吃飯不能馬虎,你要學著自己做吃的。」悠然靠著門,點頭含笑說:「是呀,是要學著些。」她第一次顯得那麼溫順,頭上不再有光環,而只是一個惹人心疼的小姑娘,我的胸口鼓蕩起一股熱浪。
但是我們並沒有從此開始一段蕩氣迴腸的愛情故事。她還是那麼一副拚命三郎的樣子,只是我常常會在不加班的時候,去給她做一頓豐盛的晚餐。而她則帶我去泰國做片子的後期,讓我接觸我最想瞭解的剪輯。
只有在剪輯室裡沒有白天黑夜的監製時間裡,我們才會談一些人間煙火的事。我告訴她,我的廚藝出自母親的調教,自幼我就和媽媽相依為命,媽媽生病的時候,我就要擔負起照顧她的飲食起居,所以,什麼都會做;她說,她的媽媽很早就過世了,爸爸長年在國外搞工程,她很小就一個人出來創業,柴米油鹽的事反而什麼也沒學到。
我說,我還年輕,可以選些自己喜歡的多嘗試一下,積累經驗;她說,她已經不年輕了,所以得拚命工作,好早點結束打工生涯,做一些自己喜歡做的事。
我們似乎靠得近些了,只是公司裡嚴令不准談戀愛,但就算準,悠然也未必會接受我,她身邊有那麼多追求者,個個功成名就。
我們似乎就這樣僵住了,我是她的小弟,她是我的大姐。我開始交往女朋友了,這樣,在她談男朋友的時候,我就不會太寂寞。
臨卓為我斟上茶,茶湯金黃,一陣蘭香直透頂門,臨卓催促我快點喝下,他說頭道茶有種獨特的清幽,不是二道三道能比的。真是好茶!臨卓笑笑,這樣的茶外面喝不到。我信。
臨卓再斟一杯,一飲而盡之後,在餘香裡加了一句:「三年前讓我和悠然放下一切禁錮,真正走到一起的,就是因為你喝的這個茶。」
愛上香茶愛上她
那一次,公司組織我們去福建安溪旅遊。游柏林禪寺,我們在僧房裡喝茶,師父拿出自藏的鐵觀音為我們泡功夫茶。悠然問為什麼叫鐵觀音?師傅告訴我們,因為它「美如觀音重如鐵」。我們邊品茶,邊談笑。撥看茶葉的時候,悠然忽然大笑,說,你看它肥胖結實,結條壯碩,顏色深重,像不像你?說完又接著笑。那時候,黃昏的落日正灑進僧房,餘暉映著她的臉龐,真是美如觀音!我的心狂跳起來,那股熟悉的熱浪再次充盈心間,只是這次它決堤了,我徹底地愛上了悠然。
臨走的時候,我向師父求了一些鐵觀音,希望能夠留做紀念。你知道嗎?茶有一種很奇妙的神力,當你愛上它時,你就會發現你被它百分百的迷住了,你不僅學會喝茶,更開始去瞭解茶,甚至想去學一學茶道來附庸風雅。
將茶比人,悠然就是這樣的茶。
終於,難以抑制對她的愛,我鼓起勇氣,向她表白了。悠然倒是淡淡地接受了,只是約法三章,在任何有同事在場的時候不准暴露。我們開始了地下戀情,這場戀情一談就是3年。
去年,我辭職了,因為我決定娶她。要娶她就要有資本,我需要賺更多的錢,而我也希望她能夠盡快出來自己做。可是,她總說時機不成熟。去年「五一」,原本我們準備再去一次福建,可是悠然不肯。我覺得我們之間似乎出了什麼問題。
我和她在電話中長談了好幾次,我慢慢瞭解了她的想法。原來,隨著結婚的日子臨近,悠然有了更多的擔心。她怕自己比我大,將來我會喜歡比我更年輕的女孩子;她也怕有一天,她不再那麼光芒萬丈,成為一個普通婦人,我因為她不再有光彩而不再愛她;她更怕總有一天我不再依賴她崇拜她,而是想盡力掙脫她,以顯示自己的強大。
今年春節,悠然本該和我一起回武漢,看我媽媽,可是她說什麼也不肯來。不知她從哪裡知道,說一般的鐵觀音茶樹生長不過5年。我想她是想要和我分手了,所以,我來找你,想你告訴她,我問了很多人,他們告訴我,安溪西坪的幾株老茶樹有著數十年的樹齡。所以,我想告訴悠然,我們也有機會白頭偕老,因為,我甘願在你的茶裡泡一生!
相期以茶
記者馬冀
聽臨卓講述的時候,大概因為提到茶的緣故,突然想到「何止於米,相期以茶」這句話,於是拿來做記者手記的標題。識者也許會失笑,一篇談感情的文章何以連祝壽的話都要扯上?
的確,「何止於米,相期以茶」是希望對方長命百歲的意思(米指88歲,茶指108歲),但往更深了想,一個人若到88歲還覺得沒活夠,要繼續往108歲前行,那他(她)必然是充滿深情、不捨真情、飽含激情的人,必然是因為有同樣的一個人在陪伴著他(她),所以他們才會以茶相期。
我們每個人都在努力尋找和爭取著屬於我們的那個人那段情,並且希望他們能陪伴我們直到生命的盡頭,這就是所謂的幸福吧。
新的一年裡,希望臨卓們能更努力,希望悠然們能更勇敢,希望大家能更堅持,讓我們對感情「相期以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