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等情人娶我 變成了怨婦
離開他後,我做了一些事:我去找過他的妻子,我去找過他的上級領導。甚至,我還在除夕夜裡舉家歡聚的的時候,穿一襲白衣去他住所的樓下燒紙錢,結果引著了草坪。
女作家鐵凝待字閨中時,冰心老人曾經告訴過她:「你不要找,你要等。」類似的話,占也對我說過,只不過那時他讓我等的人,是他自己。而多年以後,鐵凝終於等到了自己的幸福,我等來的卻是一個濕漉漉的竹籃子。
認識占的時候,我22歲,他30歲。我們的愛情因為占的已婚而隱秘,也因為隱秘,我受盡了委屈。比如,我們不能在繁華的街市上旁若無人地散步,我們不能在占的朋友和我的朋友面前坦然面對,我不敢把佔領回我的家,而占也絕不會帶我去見他的元配。我們的愛情從一開始就是躲躲閃閃的,我永遠也不可以在他晚上回家後與他聯繫,不管那一刻我有多麼需要他。占也絕不可能在他身上留下一絲一毫關於我的印跡。
我和占的地下接頭活動維持了七年,用我自己的話說叫「偷」了七年,我之所以用偷而不是用愛或者借,是因為我們的感覺的確像是偷,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即便是在我們最熱烈的時候,我依然如此清醒地明白,這不是愛,是偷。只是,我想終歸有一天,我會讓這樣的偷,變成愛,我一直執拗地相信,偷得次數有多少,偷的時間跨度就有多長,那將來我贏得的愛就一定有多深。
「等我,一定要等我,等我離開她,娶你的那一天。」相同的話,占說了七年,這七年,我為他打過三次胎;這七年,他的職位也在逐級上升;這七年,他話語中的堅定是和他職位的上升呈反比的,職位越高,他的底氣越不足,他離開自己那段婚姻的決心越渺茫。
我曾經問過自己:我恨占嗎?答案是:「我不恨。」等的話出自他口,等他卻是我心甘情願的事,這就好比投資股票,你當初選中的股票是你從眾多行業的眾多個股中自己挑中的,它漲不漲,是由不得你的,充其量,這個時候,內心深處應該有的只是怨,恨是大可不必的。所以,我真的不恨他,即便他放棄了我,我依然不恨他。
我的心裡只怨。因為怨,離開他後,我做了一些事:我去找過他的妻子,我去找過他的上級領導。甚至,我還在除夕夜裡舉家歡聚的的時候,穿一襲白衣去他住所的樓下燒紙錢,結果引著了草坪。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我瘋了,我從不為自己辯駁,滿城風雨的日子,我像一株深秋田野裡孤單的莊稼,倔強地挺立。
我說過,離開占,我只能挎著竹籃子繼續打水了。我的怨積得很深,深到無法自拔。後來,我總算明白了,怨的極至一定是愛,只是,只是我不願承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