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異鄉 我付出真愛卻總換來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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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15歲就外出打工,漂泊異鄉,她渴望有愛來溫暖。初戀,給她留下一個非婚生子,孩子的爸爸人間蒸發;第二段情,她成了別人婚外情的點綴;幸運的是,她現在又找到了新的戀情,但她不知道,明天,會給她怎樣的答案。
莎莉(化名)很早就跟記者約好,要在生日這一天來講述。6月10日,莎莉如約而至,陪伴她的還有一個個子高高,靦腆樸實的小伙子。莎莉是個看上去很普通的女孩,但講起話來,有一種超乎她年齡的成熟與冷靜。她選擇在生日這天講述,希望自己徹底的與過去告別,開啟一段新生活。
電台交友,戀上一個小氣男人
我很小的時候跟隨父母從四川老家遷到黃陂定居,因為我姑姑在這裡。因為是外鄉人,我們一家在當地很受欺負,所以我初中還沒畢業就外出打工了。
14歲那年我到了福建,在泉州一家工廠打工。打工妹的日子平淡又孤單,我愛上了廣播交友。通過電台我認識了許多朋友,但真正見面的只有楠青(化名)。記得那是2001年的元月份,我們相約見面了,楠青是個開叉車的司機,大我3歲,老家在山東。那天,我們聊得很開心。楠青很健談,也很幽默,不知不覺我們沿著馬路走了3個多小時,等他把我送到廠宿舍時,大門都關了,我們便在網吧裡過了一夜。
從那天起,我們經常通話。後來我乾脆辭了工轉到楠青的廠子,並住進了廠裡提供的夫妻房,那時我還不滿15歲,但一般人都看不出我的年齡。我們一日三餐都在食堂吃,我平時也沒有什麼花銷,除了留點零用錢,工資基本上都交給楠青保管。我很愛楠青,具體愛他什麼,我也說不清楚。反正在我眼裡,他無論做什麼我都可以接受,即使是他的不近情理,我都沒有放在心上。有一次,家裡出了點事,父母來信讓我寄些錢回去,我向楠青要,他說沒有,還一筆一筆算給我聽:K歌了,下館子吃飯,買衣服手錶……總之錢只要到他手裡就沒有了。但他對自己的父母卻很大方,有一次他媽媽來泉州看我們,住了一個星期,臨走時楠青一下子給了她3000元,都不跟我商量一下。為這事,我跟他慪氣,他居然說,你怎麼這麼小心眼?要不,我們分手吧!當晚就走了,一連幾天不回宿舍。我已經習慣了跟他在一起,無論從精神上還是身體上我都離不開他。那幾天,我天天晚上哭。到了第四天,我只好主動去找他,向他道歉,他才回來。這樣的事鬧了好多次,每次都是我妥協,我也知道這樣做會被他看不起,但我就是離不開他。
孩子生下了,爸爸跑掉了
我們在一起4年時間,因為年齡太小,我先後3次流產,2004年懷第4胎時,醫生說,姑娘,你不能再流產了,否則以後做不了媽媽了。我回家跟他說想生下來,楠青不同意,說沒有錢,養不活。可我真的不忍心打掉這個無辜的小生命,也無法再忍受那撕心裂肺的痛,更接受不了將來永遠做不了媽媽的現實。在我的強烈要求下,楠青將我送到他的老家待產,2005年春天我生下了女兒。
有了孩子,楠青依然沒有家的概念。孩子剛滿半歲我就又回到泉州了,我們每個月打工的錢加起來也有將近5000元,可他從來都存不來錢。喜歡上網,經常跟朋友在外面下館子喝酒,比我還講究穿著。我希望早點跟楠青結婚,家裡幾乎天天催,但楠青總以沒有錢為借口,往後拖延。
我心裡很難受,但也不敢過多逼他。不過我的心慢慢涼了,媽媽也勸我早點找個人嫁了,她對楠青的不負責任非常惱火。在這種情況下,我開始想著為自己重新尋找歸宿,經常在網上跟網友聊天,跟其中一個湖北的網友聊得很密切,有時在網上什麼話都說,也就是很曖昧。沒想到,楠青早已覺察到我的變化,有一天他趁我上班,翻出了我的聊天記錄,也許接受不了我的“背叛”,楠青當天晚上就搬離了我們同居的宿舍,後來乾脆連工作都辭了,從此玩起了失蹤,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我再也找不到他了。
我們在一起4年,我將一切都給了他,不惜傷害我的父母,忍受了那麼多痛苦,他怎麼可以說走就走!整整一個月,我天天以淚洗面。本來,我打算離開他重新開始,沒想到真的分手,會是這麼痛。
網上尋愛,成了婚外情人
找不到楠青,我失魂落魄。無聊的時候,我又開始在網上尋找寄托,在虛無飄渺的網絡情網中,我跟浪新(化名)特別投緣,浪新是泉州本地人,我將自己這幾年的經歷毫無保留地告訴了他,浪新沒有過多地安慰我,只是給我發來許多憂傷又動聽的情歌,每天在網上陪我說話,那些溫暖人心的話語深深打動了我。他是多麼善解人意啊,又那麼溫柔多情,我慢慢從楠青出走的痛苦中解脫出來,我以為找到了新的幸福。
2005年底,我跟浪新認識2個月了,一次浪新在QQ上說他在一家公司做主管,工作很忙,讓我過去見他。我立即向工廠請了假,像燕子一樣,恨不得馬上飛到浪新的身邊。我們在約定的地點見面了,沒有想到浪新還開著一輛車,更沒有想到,他的年齡比我幾乎大一圈。在網上他說只比我小一點的啊!被浪新牽到車上的時候,我有點暈。本能感覺有些不對勁,但又無法拒絕他。浪新雖然年齡有點大,但還很斯文,有些儒雅氣。也許是虛榮,也許是寂寞,也許是無知,我稀里糊塗跟著浪新來到一家酒店,並跟他發生了關係。浪新很直白地告訴我,他有妻子,孩子都快上大學了,一開始在網上只是想安慰我,後來就對我有了感覺,讓我做他的情人。
我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總之人是懵的。第二天,浪新開車把我送回廠,並送給我一條圍巾。從來沒有男人送我禮物,哪怕我為楠青生了孩子,他都沒有想過送我點什麼。這條圍巾,讓我感覺很溫暖。說起來很讓人笑話吧,我是個特別需要愛的人,別人對我一丁點好,我都會心生感激。
可從那以後,我跟浪新的關係反倒沒有以前那麼緊密了,很少在網上碰到他,即使上線遇到了,他也很少再說些溫情的話。只是在他需要的時候,會給我打來電話,說想見我。我就像著了魔一樣,飛奔而去,不惜請假,曠工。有天晚上我都睡下了,浪新發來短信說他在哪裡等我。我就從熱乎乎的被窩裡爬起來,打的去見他。有一次印象很深,那時已經是凌晨了,街上冷清清的,車窗外高樓飛速後退,我的心是茫然的,也是燃燒著的。我知道這樣不對,甚至是屈辱的,但我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黑暗中,我躺在浪新的懷裡,無聲地哭了,有很多的委屈和無助,但我什麼也說不出來。浪新拍拍我的背,同樣是無言。
跟浪新的這種關係保持了將近一年時間,後來,他也像楠青一樣,玩起了失蹤。不再給我打電話,我打給他開始是敷衍,後來是不接,到最後就是換號了。我怎麼這麼失敗?總是留不住身邊的男人?無論怎麼付出,都是傷害?
2006年春節過後,我回到了武漢。
柳暗花明,轉角遇到愛
帶著纍纍傷痕,我回到家。我什麼也沒有說,但媽媽似乎知道了一切,流著淚陪了我一夜。在家休整了幾個月後,我到武漢找了份售票員的工作。
日子像流水一樣過去,我非常想念我的女兒,但楠青的父母根本不讓我見她。我才二十歲出頭,就經歷了這麼多,感覺心像老了一樣。儘管如此,我還是非常渴望有一份愛,一份來自異性的關懷。網絡是我尋求寄托的最好工具,一下班我就泡在網吧裡,凡君(化名)漸漸走進我的生活。凡君是湖北人,也是我多年的網友,以前在泉州時我們就經常在網上聊天,但往來並不密切。我把他當做一個陌生人,一個傾倒“垃圾”的對象,我所有的經歷,我的傷痛我的隱私,全都毫不隱瞞地告訴了他。當初根本沒有想到跟他見面,所以沒有一絲防備。回到武漢後,我們依然在網上往來,但顯然距離更近了。凡君從來沒有歧視我,總說我太傻太單純,不知道保護自己,後來,他說為我心疼。看到電腦上出現這排字的時候,我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他觸動了我心中最柔軟的角落。
他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昨天特意從家鄉×城趕來,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在車站接到他後直接回我家了。凡君小我幾個月,是個非常實在的男孩,昨晚我父母跟他談了許久,把我的情況都跟他說了,凡君說他可以接受我的一切。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真慶幸在經歷這麼多後,遇到一個真心接納我的人,我不知道前面還會遇到什麼,但我會從此珍愛自己,這也是凡君對我的要求。
同時,我也想對楠青說,我從來沒有怨恨過他,希望他幸福,好好善待我們的女兒。
莎莉講述快要結束的時候,凡君走了過來。我問他,喜歡莎莉什麼?這個樸實的小伙子咬了咬嘴唇說,她很善良,也很誠實,希望她把一切都放下,好好開始新的生活,我會一直陪在她身邊。莎莉聽到這番話,眼眶裡淚光點點。我由衷地祝願她生日快樂,此後的日子,幸福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