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思量,婚內婚外兩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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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利益的考慮,他聽從家人的安排,接受了一個自己並不喜歡的女人,婚後又發現,妻子還有生理缺陷。毫無生氣的婚姻讓他將感情寄托於紅顏知己,可是,這份比友誼多比愛情少的特殊感情,也讓他深深失望。
宏朗(化名)舉止很有禮貌,一看就是很厚道的男人。
這樁婚姻是個無法彌補的錯
我和老婆荷安(化名)結婚結得很勉強,不怪她,怪我。怪我不夠堅決,最後在家人面前妥協了。
我的家鄉是革命老區,我的家在那裡又算貧困的。我3歲時父親就去世了,當時妹妹還在母親的肚子裡。那日子是如何艱難可想而知。
介紹人介紹我跟荷安認識的時候,我剛剛復員回來。荷安長相一般,而且身體也不太好,聽說是小時候長腦瘤開過刀。我對她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不喜歡,就是沒有書上所說的那種愛的感覺,雖然當時也到了結婚年齡,但我還沒考慮過結婚的事。但我母親和繼父當時極力促成這樁婚事,我也明白,他們主要是從利益的角度考慮。因為,我們兩家的家庭條件相差太遠了,荷安家在縣城,她父親是個副縣級幹部,而我家世世代代在農村。繼父的想法是早點甩掉我這個包袱,母親的想法是,如果聯姻,荷安的父親也許能為我安排個工作。
我最終沒拗過家人,同意了這門親事。但談戀愛的過程,實在沒有一點激情,中間還分過一次手,但最終我們還是結婚了。
人家說,“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是人生兩大得意事,可是,我的新婚之夜,卻讓我極度失望。直到這時,我才知道,荷安小時候的手術留下的後遺症太大了,她沒有女性正常的月經,長期靠吃激素藥維持正常的生理平衡,這很大程度影響了夫妻生活的和諧。當天晚上,她就愧疚地對我說,你隨時提出離婚都可以,我不會怪你。
但我怎麼可能剛結婚就提離婚呢?何況事涉魚水之歡,這種離婚理由我也說不出口埃
結婚後,荷安的父親並沒有給我安排工作,我仍然跟結婚前一樣,當廚師。但我並不怪岳父。事實上,結婚這麼多年來,岳父岳母對我一直很好,我知道他們也許是心懷愧疚有點補償我的意思。
荷安不能生育,結婚幾年後,我們抱養了一個孩子。我雖然心中有遺憾,但也認命了,娶妻,畢竟是自己娶的,雖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沒誰把我綁著推進洞房呀。
2003年,我到武漢來尋找機會,荷安這時也因單位改制下了崗,專心在家照顧孩子。這幾年,我跟幾個老鄉一起做廣告業務,收入還不錯,每年基本上可掙大幾萬元,好的時候有上十萬。我基本上每個週末回家一次,除了給自己留點生活費,掙的錢全部交給荷安。在大家眼裡,我是那種沒有任何不良嗜好又顧家的好男人。我覺得,養家,是一個男人最大的人生責任,哪怕那個家並不是自己的理想歸宿。
多年來一直有個紅顏知己
其實,除了荷安,我的生命中還有另一個女人,我跟她和我老婆荷安是同時認識的,但命運讓我選擇了荷安,沒選擇她。這麼多年來,我們時斷時續地有聯繫,直到2006年她徹底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雖然她始終只是我精神上的一個牽掛,從來不屬於我,但我沒辦法做到不牽掛她。
杏香(化名)是我以前在酒店做事時的同事,那時,我做廚師,她做服務員,她總喜歡來找我玩,叫我為“哥”。她那時才十幾歲,比我整整小10歲,我也把她當個可愛的小妹妹。她似乎很依賴我,有什麼事要幫忙都會來找我,我也樂意幫她,一聲甜甜的“哥”一叫,我跑得樂顛顛的。
在選擇結婚對象的時候,我不是沒考慮過杏香,但想到她比我整整小10歲,加上家人又極力想促成我和荷安,也就罷了。那個甜蜜的念頭便成了一輩子的遺憾。
我跟荷安結婚之後,杏香並沒疏遠我,還跟以前一樣,有什麼事要幫忙就跑來找我,她根本不見外,還真把我當自家哥哥了。我也沒向荷安隱瞞杏香的存在,她是個很大度的好女人,表示理解。
杏香後來也戀愛了,不太順利,交過好幾個男朋友。戀愛中的任何事,她都跟我說,從不避諱,可以說,我們之間沒有隱私。她結婚時,我還去參加了她的婚禮,哪知她婚後並不幸福,老公是個非常不負責任的人,在孩子才3個月的時候,就去深圳了,再沒回來,也從沒寄過錢回來。
這麼多年來,杏香一直跟我斷斷續續地保持著聯繫,還是跟以前一樣,有什麼事就找我幫忙。2001年,她當時準備跟著男友去深圳,沒路費,來找我,我當時手上正好有200元錢,是荷安讓我給孩子買奶粉的,我二話不說就給了她。回去不敢跟老婆說,偷偷找戰友借錢買了奶粉。
我們之間,一直有一種親情一樣的東西存在,杏香對我有一種依賴心,有時,我甚至想,她也許明白我對她的感情,所以,覺得我怎麼幫她,怎麼為她付出,都是理所當然的。想到這個,我偶爾會有一種被人利用的不快之感一閃而過。我當然不是指給她200元錢這件事,而是後來的一些事情。
連這個知己也離我而去
2005年,杏香把孩子留在老家,來武漢闖蕩。她歌唱得很好,便在歌廳裡唱歌謀生。
她來武漢後,我們聯繫多了起來,我經常去歌廳找她,她還是像以前一樣,一有什麼要幫忙的或有了麻煩事就找我,我對她可說是有求必應。她說,我是除了她父親以外對她最好的男人。
但有一件事,她很傷我的心,為此,我跟她吵過。
有段時間,她跟一個經常來歌廳玩的搞建築的男人好上了。那時候,她還沒跟老公離婚呢,那個男人也是有老婆的,我勸她不要這樣,她讓我別管。有一次,我找她有事,早上去她的住處找她的時候,正碰見那男人在那裡,我這才知道他們同居了。我生氣了,把她叫出來。這一次,我們大吵了一架。她說,她始終只是把我當哥,對我沒有男女之情的那種感覺。雖然我知道她說的是事實,一直以為,都是我對她有情,她對我無意,但當面聽到她親口說出這樣的話來,我還是很受傷。
“她找情人,你為什麼這麼生氣?你是不是想,杏香既然能接受有家室的男人,跟他在一起,還不如接受你呢。”我問宏朗,他不好意思地點頭承認。
有一天,她打電話來找我借一千元錢,說是要買手機。我很慪氣,你跟那個男人那麼好,為什麼不要他給你買手機呢,這種事還來找我埃氣歸氣,我還是準備了一千元錢,等她來拿,這麼多年,我已習慣了對她有求必應,從沒想過要拒絕她的任何要求。但後來,她也許是覺得自己太過分了,沒來拿錢。
她跟那男的好了大半年,分手了。
2006年,有一次,我去歌廳找杏香,老闆說她走了。從那之後,我再沒見過她了。這幾年,我在武漢的手機號雖然變過,但家鄉的手機號和家裡的座機電話一直沒變,她如果想找我,隨時可找到。我想,她一定是怨我,嫌我干涉了她的私生活,不想再見到我。
我經常會想起她,她去了哪呢?過得怎麼樣?每每想到她,心裡就有一種深深的失落感。前段時間,我終於忍不住給她娘家打了個電話,她娘家人說,她還在武漢,她離了婚,孩子判給男方了。她現在跟一個男人在一起,不知道辦沒辦結婚手續。
終於打聽到她的下落,我既高興又失望。明明近在咫尺,她卻選擇了對我隱身,這分明是有意為之。這麼多年來,我對她的無私付出,竟然得到這樣的結果。
宏朗臉上有一種深深的失落感。
人到中年,我突然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婚姻如一潭死水,可是,離婚吧,我又不忍心,荷安那個樣子,離了婚哪個男人會接納她呢?雖然她自己經常提離婚,還說不會怪我,但我實在下不了這個決心。既然娶了她,就應該對她負責。
我也知道很多男人都用婚外的感情來彌補對婚姻的失望,可是,我又做不到。連這麼多年的一個紅顏知己我都沒發展成情人,我還能找誰?
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辦,很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