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她 也愛她肚裡別人的孩子
【記憶深處】
【起因】
大偉現在很幸福,因為他就要做爸爸了。每天,他高高興興地去上班,下班後順路把菜買回家,進了門,先摸摸妻子小悅的大肚子,問她一天過得好不好,然後便一頭鑽進廚房裡,開始為妻子做好吃的。
六年前,大偉和小悅就是一對戀人,相處了兩年後,小悅卻愛上了別人。又過了三年,當小悅帶著那個男人給的傷害,哭著找到大偉時,大偉又伸開了雙臂擁抱了她。
很快,大偉牽著小悅的手走上了紅地毯,隨後小悅的腹部便悄悄隆起。有關「奉子成婚」的消息在他們周圍悄悄傳開了,人們在好奇之餘,更關注的還是——小悅肚裡懷的到底是誰的孩子?
從認識小悅的那一刻起,大偉就把她完整地裝進了自己心裡。他只想好好愛小悅,時間不長,只要一輩子。
如果有人問我,這一生除了父母最愛誰?我會毫不猶豫地說:「小悅。」這是我發自內心的大實話,尤其當小悅離開我的時候,我更加真實地感受到了,我愛小悅遠遠勝過愛我自己。
和小悅認識時,我25歲,她才22歲,還是個愛玩兒的小丫頭。我們是經人介紹認識的,見第一面時,我就很喜歡她。按一般人的眼光來看,小悅不算美女,但她非常可愛,尤其愛笑,笑時臉上露出倆酒窩,特別好看。
和小悅在一起,我感覺自己更像個大哥哥,處處都要關心她、包容她。她是個馬大哈,做什麼都丟三落四的,和她一起逛街,我必須走在她身後,隨時準備幫她撿東西——帽子、手套、鑰匙鏈、零錢等等,她呢,舉著糖葫蘆只顧往前走,等到發現東西沒了,才哇哇大叫,急得跺腳。當看到東西完好地在我手裡時,她又會破涕為笑,像個小貓一樣撲過來,摟著我的脖子,很大力地在我臉上親一口,然後,心思又回到了糖葫蘆上。
唉,她就是這樣,像個孩子似的,可我就是喜歡她天真無邪的模樣。記得有一次,我過生日,她給我買了蛋糕,準備吹蠟燭時,她非要讓我許個願。我說:「我的願望就是能讓小悅永遠像現在這麼快樂!」她問我:「你怎麼才能讓我永遠快樂呢?」我說:「我會讓你無憂無慮地生活。」她感動地笑了,笑得特別開心、特別幸福。只要看見她笑,我就很滿足。
戀愛了兩年,我想結婚了。可小悅的父母說,本命年結婚不好,我只好耐心地等小悅長到25歲。我一直期待著那一天——讓小悅穿上最漂亮的婚紗,做我最幸福的新娘,沒想到夜長夢多,這一等,竟然等了三年多。
四年前的秋天,他用心愛著的小悅竟向他提出了分手,理由是——她愛上了別人。
那年夏天,我特別忙,休息日也在單位加班,根本沒時間陪小悅,她只好找自己的同學玩兒。小悅有幾個要好的同學,他們都很活潑,一有空就去網吧玩兒遊戲或者去KTV唱歌。我和他們去過一次歌廳,昏暗的包房裡,充斥著音樂聲和年輕人扯著嗓子的吼叫聲,震得我耳朵都疼。但小悅他們卻很開心,幾個人輪流搶著麥克風,唱得不亦樂乎。我總是笑著看他們瘋,看小悅和那個名叫崔浩的男孩子飆歌,興奮得滿臉通紅。
我是後來才發現不對勁的。在我忙於工作的時候,小悅和崔浩卻越走越近,每次通電話,她都在不停地說著崔浩這樣、崔浩那樣。後來,她忽然不說了,在我面前開始沉默,笑容也比以前少了,有時,我還能在她眼中察覺到一絲不安的神色。
國慶節前,我終於忙完了。我決定趁「十一」長假帶小悅去薊縣旅遊,彌補前段時間對她的冷落。我們去了盤山,登山的時候,小悅心不在焉,對我很是敷衍,心思卻全在手機上。她一直在收發短信,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沉重,情緒也變得煩躁不安。我擔心她遇到了什麼事,旁敲側擊地問,她卻欲言又止,只是楚楚可憐地看著我,眼睛裡竟然充滿了淚水。
我急忙問她:「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還是出什麼事了?」
她的眼淚掉下來,扁扁嘴,小心翼翼地對我說:「大偉哥,要是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會不會恨我?」
我心往下沉,預感不妙,但還是搖頭說:「不會!不管你做了什麼,我都不會恨你,只會幫你。」
「大偉哥,你真好!」小悅嗚嗚地哭起來,半天,才囁嚅著說:「我們分手吧。」
「為什麼?」
「因為……我愛上崔浩了。」
三年後的冬天,大偉再次把哭泣的小悅擁在懷裡。他不願看到她哭,只想讓她在自己的懷裡,一生都快樂如昨。
和小悅分手後,我沒把悲傷寫在臉上,還是和往常一樣過日子。漸漸的,周圍的人開始給我介紹對象,我本來沒什麼心氣兒,可又不想辜負了大伙的好意,就勉強去相親。其實,那些女孩兒都挺不錯的,有的長得漂亮,有的性格溫順,也有的是多金的才女,但在她們身上,我怎麼也找不到小悅那種天真無邪的味道。
每次相親後,我都會想起小悅,想像著她在自己心愛的男人身邊開心快樂的樣子,心裡就酸酸的。當初放她走,並非因為不愛,只是為了她能快樂。要是我知道,她和那個崔浩在一起並不快樂,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開她的。
晃晃悠悠過了三年,我依然單身,一不留神,就三十歲了。我也不急,照樣樂樂和和地過日子。我沒想過還能見到小悅,當她打電話說要見我時,我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
再見到她時,她的樣子把我嚇了一跳。這還是我熟悉的小悅嗎?一臉憔悴、愁眉不展,眼睛又紅又腫,裡面還含著新的淚水,雖然穿著羽絨服,卻凍得瑟瑟發抖。
「大偉哥……」
看到我,一張口,她就哭了,邊哭邊說,我好不容易才聽明白怎麼回事。原來,離開我後不久,小悅就和崔浩同居了,兩人吃在一起、玩兒在一起,過了一段逍遙自在的日子。可是,由於兩人在那方面都沒經驗,小悅接連做了兩次流產,體重一下降了七八斤,身體也虧得厲害。這時,兩人開始吵架,吵了好、好了吵,就像過家家。就在小悅矛盾著要不要離開崔浩時,她發現自己又懷孕了,去醫院檢查,醫生說,她體質太差,如果再做流產,後果會非常嚴重。於是,她去和崔浩商量結婚的事,崔浩卻說,他已經不愛她了,不能和她結婚。
小悅泣不成聲地說:「大偉哥,我真的走投無路了,我想把孩子生下來,可他卻沒有爸爸……」
我再也聽不下去了,一股熱血衝上頭頂,瞬間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我走上前,輕輕把她抱進懷裡,一字一字地說:「誰說孩子沒有爸爸!」
【結語】
當人們都在暗暗猜測「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時,大偉和小悅卻在積極為孩子的到來做著準備。大偉向所有人隱瞞了事實,包括自己的父母,他對每個人說的都是同一句話:「孩子是我的。」
小悅的臉上又有了笑容,在大偉的照料下,她白了、胖了,也更依賴他了,把他當作精神支柱。她曾不止一次問過大偉相同的問題:「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大偉總是笑笑說:「因為我愛你,所以也愛你肚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