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情耗盡 我終於失去了她
閱讀提示:他們經歷過5年的患難,他對愛卻還是那麼遲鈍,她無奈也不捨,卻不得不放棄。自她轉身後,他才體會了愛有多刻骨。他決定去找回丟失的愛情,費盡周折,卻發現她已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幸福。
-采寫:記者馬冀通訊員秦琴
-講述:筠哲(化名)
-性別:男
-年齡:32歲
-職業:經商
-學歷:高中
筠哲(化名)西裝革履,早早就站在了報社門口,個頭不高,卻也顯得溫文爾雅。近處看他的眉眼,都生得秀氣,不經意間還流露出些許害羞。筠哲提議找個安靜的地方講他的故事,在咖啡屋,我們都點了不加糖的黑咖啡。杯中的黑色,被攪起一圈圈的圓暈,越發顯得濃重。筠哲細細地品著咖啡,就如品著他的故事,箇中滋味,自個兒心裡最清楚。
慢半拍
我家裡兄妹四個,就我一個男孩子,父母把我看得重,對我期望也特別高。從小我就知道男孩子應該頂天立地,有一番作為。高中畢業後,我離開父母獨自出來打拼,從朋友那裡得知做摩托車生意特別有賺頭,我便跟著朋友做。漸漸做熟了,我也能自己出來做了,開始都是小打小鬧,小規模的經營,做了幾年做大了,加上行情也特別好,我一下子賺了很多錢。也許成功來得太容易了,我開始得意忘形。沒有經歷過窮日子,錢賺得快也花得快。後來因為管理不善,我的生意開始虧,一天比一天厲害,從成功到失敗感覺好像就是一夜間的事情,那段日子我整個生活都被失敗的陰影籠罩著。
靠著以前的老本,我勉強支撐著生意。都說商場失意,就會情場得意。就在我虧得最厲害的時候,我認識了茹玟(化名)。那是在一個朋友的生日聚會上,茹玟短短的頭髮顯得格外精神,身材高挑,顯得很有活力。朋友介紹我們認識,茹玟表現得很大方,她說她很早就知道我了,一直想和我認識。而我則表現得很低調,生意場上的失敗讓我做什麼事都提不起精神,包括和茹玟的相識。
茹玟在一個小公司工作。和我認識後,她不停來找我,她是個外向直率的女孩,喜怒哀樂都表現得很明顯,包括對我的喜歡也毫不掩飾。她告訴我她很早就關注我了,並且想以後都可以關心我。我告訴她我現在沒有心思談感情,生意本來就做得不順,也不願意她跟著我受苦。茹玟說她不介意。
她是真的不介意,我從來沒想過我會遇到一個這麼愛我的人。我和茹玟交往的時候也是我事業最灰暗的時候,對我這個從小就希望著有自己一番事業的人來說,這種打擊無疑是巨大的。這期間茹玟一直陪著我,她真的是一個可以共患難的朋友。那時,我投資的錢都已經無法拿出來,生活過得非常窘迫,茹玟一點也不在意,還總是用她微薄的工資補貼我的家用。她不時為我添置新衣裳、領帶、鞋子等,只因為她覺得生意人還是得打扮得體面一點,但是在自己身上,她不捨得添一針一線。鞋子如果不是破得再不能穿了,她絕不捨得換新的。她說能節約就節約,只要我不嫌棄她就可以了。
我很感動茹玟對我的那份情,也認為她的確是可以和我過一輩子的女人,可是談到我心裡對他有多愛,我就無法形容。我只是一直被動地接受著她對我的好,卻從沒有想過要主動去愛她、關心她。我和茹玟之間的愛,似乎不是那麼平衡的,和她相比起來,我對愛的感受慢了半拍,有些後知後覺,這是我在失去她之後才明白過來的。
像秋日裡的黃葉飄零,憂愁和懊惱也在轉瞬間落滿了筠哲的眉間。
丟了愛
就這樣,我和茹玟交往了4年,逢年過節我都會去她家拜訪她的父母。起初,她的父母也很看中我,話語間也總是暗示我,該上門提親了。我自然懂得她父母的心思,可是覺得事業無成,沒有資本成家。
我裝作不知,也沒有給他父母任何回應。倒是茹玟理解我,她勸我不要顧及她父母的想法,按自己的計劃做事。茹玟的父母見我這邊一直沒有什麼動靜,便覺得我不重視他們的女兒,更不重視他們長輩,好在茹玟一直相信我。我沒有行動,她的父母就開始行動了,強烈要求茹玟不要和我一起,還四處托人給茹玟找婆家。茹玟自然不願意,為這事,還和家人鬧翻了,後來索性離家出走,搬到我這裡來祝我知道那段時間茹玟有很大壓力,但和我相處時,茹玟隱藏了從家裡帶來的所有不愉快,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一如既往地照顧我、安慰我。
有一天,茹玟的父親竟然找到了我的住處,要強行帶她回去嫁人。他們在房間裡談,我在另一個房間可以聽到他父親難聽的言語,茹玟誓死都維護著我的形象。「啪」的一聲亮響,她父親的巴掌重重地落在她的臉上,我連忙推門進去,看到茹玟的眼中淚水在打轉,她絕望地對她父親說,「我寧願死在這,也不要回去。」「那你就死給我看1她的父親也很氣憤。還沒等我回過神來,我又聽到沉悶的一聲,茹玟的頭重重撞在了牆上,血順著頭髮滴下來。這件事給我很大震動,我考慮了很久,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茹玟跟著我還會受更多的苦。在茹玟的傷恢復之後,我終於開口,說讓她回去。聽了我的話,茹玟很詫異,她覺得5年的感情是可以幫助我們越過這道坎的,「你怎麼會這麼輕易就被擊敗呢?」她反覆地問著我,「真的讓我走嗎?」我默然的立著,一個字沒說。茹玟收拾了她的衣物。我心裡很想把她留下來,就在她踏出門檻的那一刻我也沒有說出那個字,靜靜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跟著我,茹玟受了太多太多苦。」筠哲臉上泛起波瀾。筠哲注視著桌上的咖啡,如果他的感情也如這咖啡一般純正得沒有絲毫雜念與顧慮的話,他也許不會放走茹玟。
回不來
茹玟回去之後,我們就斷了所有聯繫。在沒有她的日子,我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不適應,家裡儘是她留下的影子,任何一件物品都可以勾起我的回憶。我曾經以為事業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現在才發現,茹玟對我來說是比事業更重要的。我後悔沒有珍惜和茹玟在一起的日子,沒有對她花什麼心思,如今想彌補都晚了。
我經常會夢見茹玟,夢見我們快樂的往事、她的一顰一笑在夢裡清晰可見,可是,當我伸手觸摸時卻如雲霧般散開。我終於明白,我離不開茹玟,便下定決心去找她。通過她的朋友,我得知她去了廣州工作。我簡單打點了行李,帶上了所有的家當,去廣州尋找茹玟,也想找回被我弄丟了的愛情。
到了廣州,才發現一切都沒有我想像的那麼簡單,這麼大一個城市,憑借她朋友告訴我的隻言片語,想找一個人何其難。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我完全失去了方向,只是每天四處去轉,我經常幻想能夠在某條馬路上,遇到茹玟。3個月過去,依然沒有音信,我帶的錢都花光了。我只得在廣州找份工作,一邊維持基本的生活,一邊繼續找茹玟。
換了幾個工作,時間也過了一個月又一個月。後來,我在一家服裝店做倉庫理貨員,工作不是很辛苦,薪水除了保障生活,還有些節餘。平日一有空閒,我就出去找茹玟,雖然如大海撈針,沒有一點線索,但這次我決不放棄。
終於有一日,在店裡我遇到茹玟的一個朋友,她告訴我茹玟和她一起來的廣州,但是現在已經回去了,「茹玟兩個月前結婚了……」她朋友的話如一悶棍打在我頭上,我都傻了,感覺思維停頓了,只知道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也不知道還能做什麼。我心愛的人和我們的愛情再也回不去了。
廣州也失去了繼續呆下去的意義,我買了火車票回武漢。雖然無法減輕失去茹玟的痛苦,但慢慢地我也能接受茹玟結婚的事實,現在我知道她大概的方向,我已不求再得到她,只希望在遠處默默地祝福她。
筠哲抿了抿嘴唇,純良的謙和與祝願在眼中微微流動,「我不知道這個故事寫出來之後,茹玟會不會看到,但我希望茹玟能夠真正得到幸福。」我低頭喝咖啡,咖啡最後的一絲溫熱都已經消散,放涼了的味道果然不如趁熱喝的好。
幸福麻痺症
太容易得到的,都不知道珍惜,比如空氣和水,以為一切來得理所當然,天經地義。
人也一樣。婚前,要是哪一天母親做的菜不合口味,就會氣呼呼地只吃一碗飯,還把筷子摔得老響。婚後,當為另一個人洗手做羹湯時,才明白自己原先的態度有多欠揍。費了幾個小時,買菜擇菜炒菜,端上桌的東西連自己都嚥不下去。可是,即便是這樣難吃的東西,也未曾給母親做過。
這是很多城市新婚女孩都有的感觸。父母對你好,並不是與生俱來的邏輯。他們給了你生命,你已該感激不盡,憑什麼要求他們為你付出一生?
身在福中不知福,是一種幸福麻痺症,不僅體現在親情上,也出現在愛情中。她捧上一顆熱血跳動的心,他只是習慣性地說一句:哦,我也愛你。面無表情,語調平靜。知道她深愛自己,所以堅信她跑不掉,是自己一輩子的奴隸。所以,既不心生憐惜,更不費心維護。
一方不斷付出,一方不斷揮霍,再多的癡情,也有耗盡的一天。戀人不是電冰箱,放在家裡就跑不了。她會灰心,會失望,會離開,會為別人洗衣做飯。是帥過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