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蹤丈夫發現他偷情證據
重遇小優,是在她的手袋店裡。店裡花香四溢,櫃檯上一把玫瑰正怒放,一身黑衣的小優就優雅地坐在旁邊,四周是各種款式的時尚手袋,非常美麗的搭配。
小優是我的好朋友,大學同校不同系。人如其名,小優是優秀的,她的清麗與才情,讓她什麼時候都是我們的「公主」,當然,也是男孩子追逐的對象。大學畢業後,我們就少了聯繫,只知道她有了穩定的工作和美滿的家庭。
重逢的老朋友從店裡的花聊起,小優說,玫瑰是老公送的,語氣有點酸,又有點甜,更多的是迷茫。在我疑惑的眼神中,小優講述了她的故事……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幸福的女人。有著可愛的兒子,體貼的丈夫,喜歡的工作,衣食無憂,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每當忙碌了一天回到家,一家人坐在飯桌前,說說笑笑,幸福感就會從心裡湧起。看我一臉陶醉的樣子,丈夫有時會用他的大手,輕輕地撫撫我的發頂,說:小女人!
直至2003年2月18日那天,我才發覺,這一切的幸福與快樂都是假象。
我愛的人把愛給了別人,我從枕下拿出他送我的玫瑰,一點一點捏碎
我是一個幸運的女孩,成長的路途陽光明媚。在家裡,我是老,父母兄姐對我寵愛有加;在學校,我學習成績不錯,還是校文學社社長,是老師的得意門生,很多同學心目中的「公主」。如果要說挫折的話,那就是高考的失利,我連本科線都沒考上;如果要說傷害的話,那就是我偷偷地喜歡上了同學軒,而他卻懵然不知。
揣著淡淡的憂愁,我邁進了廣州一所大學的校門。在大學裡,除了學業,與在另一座城市上大學的軒通信成了我生活中的重要部分。我每星期都會收到軒的來信,看到信封上那些熟悉的字跡那一刻,我的心總是激動得像快要跳出來,然後接下來的一天,我就有了無窮的力量,做啥事都特別帶勁,然而,快樂也僅限於此,並沒有得到進一步的發展。我們一直兄妹相稱,我始終沒有勇氣將自己的一份少女心事告訴他。
在父母的堅持下,畢業後我回到了我的家鄉——江門一個小城,進入一個政府部門工作。小城的天空那麼低矮,我感覺很鬱悶。更讓我難以接受的是,就在我畢業的那一年,還在校的軒有了女朋友。他說,她叫敏,他喜歡她的開朗性格,喜歡她的大眼睛。他還給我介紹了他的哥們,說怕我這個性格孤傲的妹妹蹉跎了青春年華。
我的世界剎那失去了陽光,工作、生活彷彿都沒有了意義。
現在回想當年的初戀情懷,也許會覺得很幼稚,曾經的傷痛也早已淡褪,遺留的更多的是芳香,然而,軒將愛情給了別人這個事實,當時對我的打擊真的很大,讓我好長一段時間都陷於痛苦的掙扎中。
在那座灰灰的小城裡,我悄悄地為自己療傷。我將軒給我寫的信放進紙箱裡,然後用膠紙層層封好,放進雜物房;我將那枝他無意中送我的已經風乾的玫瑰花從枕頭下拿出來,一點一點捏碎;我還學會了喝啤酒,讓自己在夜裡看起來很頹廢……
在我默默悼念我逝去的初戀時,有一個男孩走進了我的生活,並在後來成為我的丈夫
陷於失戀的痛苦與失落中的我,對一些男孩深情的明示或暗示視而不見。津卻在這個時候走進了我的生活。
津與我同上一所中學,比我高幾屆,早就認識我,只是我不知道他。我畢業回來後,他通過其他人約了我好幾次,都被我拒絕了,那時,我的心裡除了軒,誰也放不下。有天晚上,一個同事約我出去喝東西,在那裡,我見到了津。原來,這個同事是津的朋友。當時,我並不知道如此三番四次約我的人就是他,也就沒有在意。如此一面之後,我們認識了,出於禮貌,還互留了電話。
自此以後,我就經常無意地碰到津,上班的路上、下班的途中、單位的門口、吃早餐的小店……每次見他,他也不說什麼,就是打聲招呼,然後就傻傻地看著我笑。這樣的「巧合」多了,我們也開始熟起來。他知道我每天早上都會到那家小店喝白粥,就提前到達,為我叫了白粥放在那裡,到我來的時候,粥就不燙嘴了,溫度剛剛好。有時候,天突然下雨,沒有帶傘的我總能在單位門口「巧合」地遇到津,而他手上,又會「巧合」地多一把桑
我知道這麼多的「巧合」意味著什麼,然而津一直都沒有向我表白過什麼,他用他的細心體貼與耐性溫暖著我。
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我們的關係發生了變化。那天,已經大學畢業的軒給我打來電話,說他要出國了。還說他已與敏登了記,他先出去,然後再為敏申請。我當時就傻了,腦子裡一片空白,說了「恭喜你」三個字就把電話掛了。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去了酒吧。當我和著淚痛飲啤酒的時候,傳呼機響了,是津。津找到了我。看著滿臉淚痕的我,他什麼也沒問,說:「做我女朋友吧,讓我來愛護你。」我哭著把頭枕進他的懷裡。
第二天是星期六,津打電話給我。我問他有何貴幹,他遲疑了一下,說:「想和你去吹吹風。」我一聽這話,樂了。當時正流行張學友的一首歌叫《想和你去吹吹風》,我想,這個人還蠻有趣的,就答應了他。自此,我們開始約會,然後順理成章地談戀愛。津用他的愛,漸漸將軒的影子擠出了我的心,我們走進了婚姻。
兒子5歲那年的一天,我無意中發現丈夫懷裡摟著別的女人,我的幸福王國坍塌了
婚後,津依然把我當成他手心裡的寶,愛著我,寵著我。雖然津沒有錢給我買貴重的禮物,也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但是,跟他在一起,我總能從一些生活小節中感受到他對我的濃濃愛意。當時我要跟津結婚,我媽並不同意,她說,個子不高,樣子不帥,票子沒有,你圖他什麼好?我說,他愛我,對我好,不會傷害我。
就在這樣的濃得化不開的幸福中,我們的兒子出生了。幸福的日子過得特別快,轉眼,兒子就5歲了。小傢伙健康活潑,跟他爸爸一個模樣。津以兒子為榮,走到哪裡都要炫耀著說:「看,這是我兒子,像吧!」如果碰到誰信口回一句「虎父無犬子呀」,他就會高興得嘴巴半天合不攏。
抱著兒子,靠著老公,我時常感歎:幸福其實就是這麼簡單!津也經常說:老婆和兒子,都是我的寶。有時我又會擔憂:上天給了我那麼多,以後會不會收回去一些?
沒想到,我的擔憂變成了現實。
2003年2月18日,我這一輩子都會記得那天。
那天,我們單位有接待任務,要到一個度假村過一個晚上。我從單位打電話給津,說已經叫我媽去幼兒園接兒子了,就讓兒子在他外婆那裡睡一個晚上。津也說,讓他們兩婆孫好好聚聚。沒想到,晚上9時左右,客人就說要走,不留宿了,我就趕了回家。
回到家門口,我聽到津在陽台上講電話,好像在說:「別哭了,乖,沒事的,我馬上過來,你等我。」女人的直覺告訴我,有什麼事發生了。我躲到一旁。津很快就開門出來,急匆匆地下樓去了。我悄悄地跟在他的後面。津拐進了我們家附近的一條小巷,在一所平房前停了下來。他敲門,門開了,一個年輕女子撲進了津的懷裡。躲在暗處的我一陣眩暈。年輕女子哭著對津說:「我剛在沙發上瞌了一下,突然感覺喉嚨涼涼的,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我媽正拿著刀貼著我的脖子……我給她吃了藥,剛睡了……你今晚別走,我害怕……」我用手撐著牆定了定神,仔細一看,那不是在我們家做過鐘點工的娟子嗎?她父親早逝,母親有間歇性精神病,她讀到高一就輟學了,一邊打工,一邊照顧媽媽。「沒事的,都認識,也許,津只是過來幫助一下她。」我舒一口氣,這樣安慰自己。
他們走了進去,關上了門。透過那扇簡陋的玻璃窗,我看到娟子緊緊地靠在津的懷裡,津正用手輕撫著她的長髮,安慰著她……多麼熟悉的動作,多麼諷刺的一幕,原來,我的幸福都是假象,我卻一直在這樣的假象中陶醉。我一下子癱軟在地上。
我不知道我是怎樣回到家的。從娟子家到我家這一段路,好像從我的記憶中消失了。我給自己放了滿滿一浴缸水,把自己深深地泡了進去,不可抑制地痛哭起來。
那一夜,津沒有回來。我在浴缸裡泡了一夜,燙人的水慢慢變溫,再變涼,最後變得冰冷,但是冰冷的水卻無法使我冷靜下來。津對我那麼好,他常說我是他的寶,他怎麼會這樣對我呢?我該怎麼辦呢?大哭大鬧迫他招供?扮作若無其事繼續我的幸福生活?抑或,冷靜地提出和他離婚,成全他和娟子?我的心亂成一團麻。
他說他愛的是我,是我們這個家,求我給他一次機會,我原諒了他
第二天早上7時多,津大概是回來換衣服。打開房門,見到滿臉淚痕的我,他臉上的肌肉一下子僵住了。他走過來,像以往無數次一樣,撫撫我的頭髮,關切地問:「怎麼啦,誰欺負你啦?」我無法掩飾自己的悲傷和憤怒,摔開他那只不久前曾摸過別的女人的手。我問他:「你昨晚去哪了?」他低聲說:「單位有點事……」「你撒謊!你怎麼可以這樣騙我!你怎麼可以?」我的心裂成了碎片,淚奔湧而出。
津知道瞞不住了,把一切都說了出來。他說,娟子離開我們家後,有一次,她媽媽發病了,她很害怕,無助之下撥打了津的電話。就這樣,他們開始有了來往。「我只是憐憫她,後來她對我動了情,我沒有控制好自己,是我不好。半年前,我們就結束了。昨晚,是因為她媽媽發病了,她因為害怕才又找了我。我瞞你,是因為不想傷害你。我對不起你,但是我從沒有愛過她。我愛你,愛兒子,愛我們這個家。給我一次機會,我們忘了過去,從頭開始,好嗎?」看著面前這個一臉懺悔的男人,我心軟了。我說,給我一些時間,我需要冷靜。
我請了5天假,告訴津要出去走走,又給我媽打了個電話,說要出差,托他照顧兒子幾天,然後就住進了我們家對面的一家小旅館。我每天除了喝一點水,吃一點麵包之外,無論白天黑夜都坐在窗邊,凝視著我們家的方向。津明顯憔悴了,無精打采,最愛乾淨的他鬍子拉碴,衣服也皺巴巴的。我相信這樣一個男人,對我的愛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減少。我心疼了。星期六,津提著一袋菜,帶著兒子回家了,兩父子一邊走一邊打鬧,笑聲不斷。我的淚在臉上奔流。這麼好的父親,這麼可愛的兒子,這麼美滿的家庭,這一切怎麼可以改變?我決定原諒津。
我回家了,裝作這一切從來都沒有發生過。津和兒子見我回來,都很高興。兒子粘在我身上不願意下來,津則親自下廚做了我最愛吃的菜。我也努力配合著,這個家的幸福與快樂彷彿從未改變。
原來,一切都不可能回復到過去。經過一年的掙扎,我提出了離婚
我以為,只要我肯原諒,我們的日子就可以像以前那樣過下去,但原來不行。我回家那晚,睡覺的時候津悄悄地靠了過來,摟住了我,說:「那麼多天沒見,好想你!」以前,聽津說這樣的話,就會覺得心中充滿柔情蜜意,但是,那天我全身肌肉都繃緊了,連呼吸都困難起來。我的腦海裡滿是津摟著娟子的畫面。我推開津。津體貼地說:「累了吧,那早點睡。」那天晚上,我徹夜難眠,淚水濕透了枕巾。
自此,我再也沒辦法和津過夫妻生活了。他一靠近我,我就不由自主地全身肌肉繃緊;哪怕他不碰我,只是躺在我身邊,我不是整夜失眠,就是做噩夢;甚至和他一起看電視,看到有關第三者等劇情,我就想吐……我搬到兒子的房間睡。津不只一次用愧疚和哀求的語氣對我說:「你到底想我怎麼樣?我可以做些什麼補救?」但我就是好像中了魔咒一樣,無法控制自己。
在這樣的心理折磨下,我的身體越來越差,上班經常走神,做事丟三落四,做菜把糖當鹽。我終於明白,無論我和津如何努力,一切都不可能回復到過去了。
這樣的日子過了大概一年,我向津提出了離婚。我說,我不恨他,我也相信他對我的真心,相信他對娟子只是一時迷失,只是,那不該發生的過去,已成為我心中一根拔不掉的刺,再這樣下去,我會變成一個瘋婆子。津流淚了,久久握著我的手不放,喃喃地說:這是對我的懲罰。
他沒有答應離婚,而我則搬了出去,他開始重新追求我,我的愛情能否重來是一個遙遠的問號
津沒有答應和我離婚,而我在兒子入讀寄宿學校之後就搬離了我們原來的家。我辭掉了原來的工作,開了一家手袋店,經營各種時尚的手袋。我覺得我的生活需要一種蛻變。
現在,我和兒子及津以一種奇妙的方式相處著,兒子在學校住,我和津各有各的住所,雙休日兒子回來,我們就回到曾經共同的家,一起過週末。有時津也到我的小屋來,我們喝喝茶,像朋友一樣談談他的工作,我的手袋,也談音樂和書。津又開始重新追求我,只是方法比我們初相識的時候成熟多了。他還學會每個星期送我11支玫瑰花,哪怕我喜歡的是百合。他說,只有玫瑰才代表愛情,永恆不變的愛情。
我不知道有什麼能拯救我和津的愛情及婚姻,或者某年某月某日我們的愛情能重新開始,又或者,我們的愛只能永遠屬於過去。現在,我們都需要時間去學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