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好丈夫流連於女下屬安慰
楊憶柳的臉色蒼白如紙,只在情緒激動的時候才微微泛起紅暈。楊憶柳患有一種罕見的病——血小板減少症。病情穩定時,她如常人一般生活工作,可若疾病發作,就有性命之虞……
重回人間
清晨,一抹陽光落在我的睫毛上。我努力睜開眼睛,久違的光線使我的眼球有微微的刺痛,那些喪失多日的感覺如絲如縷地回到體內,蘇打水的刺鼻,白色牆壁的耀眼,走廊上或疾或徐的腳步聲……微微側頭,床前一捧火紅的玫瑰正在怒放。我的嘴角綻開一絲微笑,盧楊沒有忘記我們的約定。玫瑰是我最喜歡的花。只要生病,他都會買一束放在我的床頭。他說,那代表他的愛永遠在我身邊。「你醒了!」盧楊激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溫暖的大手將我的手緊緊握祝他是如此用力,彷彿一鬆手,我便會離去……淚水自眼角滑落。
是的,在度過了無數個黑暗的日子之後,我醒了。我想起醫生給我下病危通知的那天,盧楊,這個身長一米八,當過特種兵的漢子被生生擊倒了。他趴在我身上號啕大哭,說他不能沒有我。他說我們有好多事都沒有做,好多夢想沒有實現,他不許我背棄諾言。他說,哪怕傾家蕩產也要治好我的病……昏迷,像是在暗夜裡跋涉。正因為盧楊的話,哪怕筋疲力竭,我也不許自己沉沉睡去。我不停掙扎,要掙脫黑暗的束縛,回到盧楊溫暖的懷抱。終於,我醒了,又看見了他的眼睛,又可以摸他的臉。
盧楊的狂喜驚動了門外的父母,母親首先衝進來,抱住我喜極而泣。緊接著,醫生和護士進來了,他們為我檢查身體。自始至終,盧楊都緊緊握住我的手。我們的目光膠著在一起,訴說著彼此無盡的欣喜和思念。
身體一天天恢復過來。儘管工作很忙,盧楊仍然堅持盡量到醫院來陪我。有時,他實在因為工作太忙走不開,便派公司的下屬來看我。
這天,聞蘭抱了一大束玫瑰花走進病房。她說:「盧總出差前囑咐我一定為你買花。你真幸福。」聞蘭是盧楊公司的客戶經理,年紀不大卻非常能幹。她一邊插花一邊和我聊天,末了,她感歎道:「如果有一個男人能像盧總對你一樣對我,就算生病我也願意。」我苦笑著搖頭。健康人哪能瞭解病人的感受?
經過三個多月牢獄一般的病房生活,我終於可以回家了。可是我發現,我和盧楊之間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說不出哪裡不對,可就是不對。我將這種情緒歸結為大病初癒的脆弱。
絕世好男人的背叛
好友的電話讓我如夢初醒。那天,好友和我通話時欲言又止,敏感的我打破砂鍋問到底,好友經不住追問,委婉地提醒我盯緊自己的老公,否則會出問題。聽完朋友的提醒,我第一個反應就是發笑。說實在的,若非我親眼看到,或盧楊親口承認,哪怕別人用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相信盧楊會背叛我。一個傾其所有要挽救我生命的男人會背叛我?
可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我開始注意盧楊的一舉一動,偷看他的短信。上週四,盧楊告訴我他要加班,會晚一點回家。晚上九點,沒有通知盧楊,我偷偷地去了他的公司。盧楊最近有些咳嗽,我煮了雪梨銀耳湯,想給他一個意外驚喜。然而,公司裡一片漆黑。我站在燈光昏黃的走道裡給盧楊打電話:「你還在加班啊?」他嗯了一聲,讓我早點睡覺,不用等他。掛斷電話,我幾乎站立不穩,只聽見「喀嚓」一聲,有什麼東西碎掉了。
那晚,盧楊徹夜未歸。我沒有再給他打電話,我希望他能自己回家。可是,他沒有。之前,盧楊也有通宵不歸的時候,他說他在加班,我便信了,安安穩穩地睡大覺。可這一次,他明明在撒謊。早上,我給盧楊打電話,讓他回家。盧楊說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並不由分說地掛斷了電話。
我再也忍不下去了,闖進盧楊的辦公室,質問他昨晚去了哪裡,為什麼要騙我。我的情緒完全失控了,臉色煞白,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葉子。我的厲聲質問吸引了眾人的目光。盧楊急得滿頭大汗,一個勁地勸我不要激動。這時,聞蘭閃身進來,把辦公室的門帶上了。她遞給我一杯水,柔聲勸我:「你看,這麼多人,你這樣鬧多傷盧總的面子。」盧楊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朝聞蘭揮揮手說:「你出去吧,讓她冷靜一下。」聞蘭站起來,朝他看了一眼,轉身離開。「他倆之間有問題!」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
離開辦公室,我給聞蘭打了一個電話。我不動聲色地問:「你和盧楊有多長時間了?」「你怎麼知道的?」聞蘭脫口而出。我半天沒有說話,聞蘭心虛地說了一句「對不起」,便掛斷了電話。一瞬間,靈魂出竅而去,我只剩下一具空殼。
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蕩了一天。回到家裡,盧楊還沒有回來。我給他打電話,開門見山地問他是不是和聞蘭有私情。他承認了。然而他馬上又說,他正在和聞蘭談,希望兩人不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我本來想永遠都不讓你知道這件事情,但是,你還是知道了。你放心,你永遠是我最重要的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離開你……」聽完這句話,我淚流滿面。
午夜,盧楊回來了。他坐在我床邊說了許多話。「住院期間你的病情時好時壞,你不知道,這對我是多大的煎熬。有時候,我真的好恐懼,害怕明天就會失去你。在武漢,我沒有多少親戚朋友,連說說心事的人都沒有。和聞蘭在一起,是因為我需要安慰,需要一個能傾聽我心事的人。我們約好,等你出院我們就分手。現在,我們已經分手了。」盧楊一邊說,一邊用手撫著我的發,像在說最動聽的情話。
是不是該安靜地離開
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和盧楊之前的事情。當初,他剛退伍回來,一無所有。我父母因為他家在山區,家裡條件太差,堅決反對我們在一起。我從小身體就不好,打針吃藥住院是家常便飯。正因為如此,我父母覺得我應該嫁到一個經濟條件優越的家庭,他們才能放心。在盧楊身上,他們看不到希望。
為了和盧楊在一起,我不顧家人的反對,執意跟他來到武漢。最開始,我們吃了太多苦。一次,我的病發作,沒錢治療,幾乎死掉。我想,當初即便是死,我也不會後悔吧。經過辛苦打拼,現在,我們有了房子、車子,有了自己的公司。以前反對我們在一起的人都稱讚我有眼光。當所有人都羨慕我找到一個絕世好男人的時候,他卻給了我當頭一棒。
說到這裡,楊憶柳深深地歎了口氣。
朋友們都勸我算了,說盧楊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換作別的男人早跑掉了。其實,我並不是不能理解他。我瞭解他的空虛和壓力。因為我的身體,我們一直沒有孩子。醫生曾嚴重警告我,不能懷孕,否則有生命危險。前幾年,我們曾討論過是否領養一個孩子,討論了很久也沒結果,就放下了。
盧楊很喜歡孩子。只要有小孩從眼前經過,他就會情不自禁地放慢腳步,目不轉睛地盯著看。我想,他一定做夢都希望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可是,這個願望我永遠無法幫他實現。
現在,我困惑的問題不是我應不應該原諒他。我早已經原諒他了。我現在困惑的是,我應不應該離開他,成全他,成全我們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