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外戀人比我小10歲年輕多金
欲罷不能
這些天,我總接到明波的電話,話筒裡沒有聲音,但我知道那就是他。我們就那麼僵持著,他不收線,我也不放話筒。
這種狀況持續了好幾天,後來我終於說,「不是說好不要再打電話給我的嗎?你答應過的。說話算數好不好?」明波在那邊終於有了聲音:「小婭,我不想對你說別的,還是那句話,30歲以前我不會找女朋友的。」「那你是什麼意思?你明知我們是不可能的,可你又不幫我離開你。你是要把我難受死啊,你?」
我哭了。我愛明波。可這愛是全社會都不認同的。我知道。我們在玩火。再玩下去,我們都會被燒死的。
我是已婚女人,明波未婚,而且整整小我十歲。他是我一個學生的家長---一個孩子的叔叔。開家長會時,明波來為他侄子開家長會。我們就那樣認識了。
我怏怏地回到家裡,公公婆婆已經把做好的飯菜擺在桌上。陳曉也剛回,正輔導兒子畫畫。這是多麼溫馨的一個家,可是,在我愛上明波之前,這個家不是這樣的。那時我每天挨得很晚才回家,雖然家裡有我牽掛的兒子,可我不想面對婆婆那張臉,那張臉上分明寫著冷漠和嫌棄。是的,在嫁給陳曉之前,我是個鄉下妹子---一個鄉村女教師。
城鄉之戀
我老家在黃陂的一個小山村。十多年前,我作為當地的教師代表,被抽到武漢來進修半年。在這段時間裡,我認識了我現在的丈夫陳曉。陳曉也是來進修的。我們幾乎是一見鍾情,雖然他是城裡人,但他並沒有像有些人那樣對我這一口鄉音的「鄉下人」另眼相看,相反,他總是在人多的時候故意體現出對我的尊重。他喜歡寫詩,在他的詩裡,我是「清純的梔子花不忍輕摘」。在那個年代,一個鄉下女孩被一個城裡男孩追求,是件多麼讓人羨慕的事情。陳曉的愛讓我變得自信起來。
我和陳曉整整戀愛了七年。那七年裡,陳曉每逢節假日就去鄉下看我,那時坐車很不方便,從武漢去我們那裡,要轉好幾趟車,可不管颳風下雨,那麼多年,陳曉從沒讓我空等過一次。
陳曉的父母一直不太同意我們在一起。為這,陳曉和他父母鬧過好多次意見。看著他為我難受的樣子,我也曾心疼地勸陳曉算了,有他的愛我已知足,可陳曉不肯。他的堅定讓我感動,我慶幸自己在茫茫人生中遇到陳曉。所以,無論他父母怎麼給臉色我看,我都能忍。
27歲那年,我和陳曉終於走到了一起。
婆媳衝突
矛盾是我有了孩子以後加劇的。
嫁給陳曉後,我從鄉里進了城,突然感覺有離開鄉土的孤獨,和來到異鄉的自卑。
那時我懷著孩子,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一大家子人,可家裡整天沒有聲音,公公婆婆習慣了黑暗,我開燈,他們馬上就關掉,說要節約。靜的心,黑的夜,總會讓我無端地生出一些惆悵。
陳曉工作忙,話也越來越少,有時回到家裡洗了就睡,我躺在床上,想到自己等來的就是他的一個背影,淚就會無聲濕枕。
兒子出世後,我的生活有了些陽光。我買回了育兒雜誌,想對照著書來科學育兒,可每次都被婆婆打破。有次見婆婆又把自己嘴裡嚼碎的食物餵給兒子,我忍不住叫了起來:「媽!你那樣不衛生的!」婆婆把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你衛生?你們鄉下人都衛生!我養了幾個?你又養了幾個?我不衛生我家陳曉長得沒誰靈醒?」我想解釋,她卻起身進房,接著傳來狠狠的關門聲,我的心一下子冷了下去。隱隱聽到婆婆還在房裡嘮叨:「以為生個兒子就了不得了……」
我抱著兒子站在路口等陳曉,本想把心裡的委屈告訴他的。他臉上難得的高興,讓我不忍拿這些瑣事來煩他。我把一口悶氣又吞回肚裡去了。一回到家,婆婆就大步迎了上來:「怎麼?曉曉!有人給你告狀了吧?那好,我也不用多說了。」她拉起坐在一邊的公公說,「個死老頭子,還坐在這裡有麼意思?我們走!整天給他們做牛做馬,到頭來還被人嫌棄!」
我愣住了。陳曉把孩子往我懷裡一塞,去勸他父母。不一會兒,陳曉進來,看到他,我的眼圈紅了,以為他終於可以來安慰我了。沒想到的是,他要我出去給婆婆道歉。
「為什麼要道歉?我沒錯!陳曉,你不能總這樣慣著你媽!她不是孩子!」我正色對他說。「你知道她的性格的!你不想她這樣鬧騰一晚上吧?你去道個歉我們就可以休息了,我實在不想回到家裡就勸這個哄那個的!」在這之前,也有兩次類似的矛盾,都是我主動向他媽投的降,可是那天我忽然覺得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戀愛時的阻撓,婚後的刁難……新愁舊怨一齊湧上心頭,我像一團火一下子遇到汽油,指著陳曉的鼻子第一次大聲罵他窩囊:「你該不是愛上你媽吧?你怎麼……」話沒說完,陳曉「啪!」地一聲,狠狠給了我一記耳光。
外遇是個意外
從那以後,我和陳曉之間那套溫良恭讓全沒了,我們要麼冷漠,要麼互相攻擊。
那以後,我們仍然和陳曉的父母住在一起。只是我的態度明顯強硬了些。孩子兩歲時,我找到一份工作,也是當老師,校址在郊區,每天上下班光在路上就得三個小時。但我並不介意,辛苦總比閒著好。
我的工作很快步入正軌,並成為學科帶頭人。不管是同仁,還是學生家長,投給我的目光都充滿了欣賞和敬佩。
雖然工作讓我再次找到自信,但我內心裡總有個缺,是婚姻裡寂寞的缺。忙的時候我無暇顧及,只要一閒下來,那個缺就清晰地在那裡。它需要被填滿。
他是那麼年輕,帥氣,眼睛裡含著笑。在那個小城,像明波這樣出入醒目,來去瀟灑的有車一族,有著天然的吸引力。
家長請老師們吃飯,一桌人,我無意看到對面坐著的明波。柔和的燈光下,他的額頭泛著年輕的光澤。再敬酒時,他開起了玩笑,有關我的,我紅了臉。
吃完飯已經很晚,回市區的車還是有,但明波果斷地說:「我送你。」我的心咯登一下,醉暈暈的。那句「我送你」,不像普通朋友的語氣,似愛人的霸道和含情。
車上相對無言,空氣裡充滿著陌生的情愫和欲語還休。第一次相送,留下羞澀的伏筆。我忽然好喜歡這份工作,好喜歡我工作的那個地方。這是我後來告訴明波的,因為這個地方有明波。因為他說他愛我。
他不知道我的年齡。我告訴他時,他不相信。我說我的兒子已經7歲了,他更不相信。但是,是真的呀。
風聲四起
是他愛我還是我愛他呢?一開始,好像我只是在成全他對我的愛。他說我是他的初戀。也許是謊言吧,但潛意識裡,我也在幫他圓這個謊,但是後來,說話多了些。我瞭解到明波驚心動魄的發家史,竟真的愛上了他。
明波以前只是一個小混混,經歷過刀光劍影的爭奪與周旋,終於有了今天的房地產業。他幼年喪母,下面三個弟妹,全靠父親一人養活。父親嗜酒,醉一次,孩子們就挨一次打。明波自小頑劣,更是挨盡父親的鞭子。17歲那年冬天,明波一個人,口袋裡揣著從父親那裡偷來的13元錢和母親的一張二寸照片,遠走他鄉。「走到哪裡算哪裡,沒想活著回來。覺得活著也就那麼回事……」聽著他的「悲慘世界」,他笑,我摟著他,臉上一片淚。
我分不清自己是憐愛那個孤身行走在茫茫雪地裡的17歲少年,還是今天這個年輕多金的房產老總。可是,我終歸是愛他的。
誰能掩飾幸福呢?特別是女人,自然的流露讓別人看出端倪,一時小城風聲四起。同仁和學生家長再看我的目光,一下子全變了。
我感覺我不再是那個備受尊重的好老師了。在別人眼裡,我是個壞女人,在勾引小自己十歲的年輕多金的男子。特別是,我是老師,我為人師表,可是我的行為,給了自己矛盾相戳的痛苦。
望而卻步
每次見面都談分手,談得淚流滿面,又難分難捨。好像如果我再愛他,就說明著我的自私和無恥。在心裡,我殘忍地恥笑著自己,對著浴鏡,我也是這麼誇大臉上的皺紋。約法三章,做普通朋友,但是,就是做不了。
內心的撕咬沒有一刻停止過,我的世界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明波,一部分是除了明波的整個世界。
如果可以,我寧願放棄整個世界。但是,不由我。推門看到家裡的溫馨,還有,陳曉好像也變了些,他知道深夜抽掉我手裡的書,把我抱在懷裡。我溫軟的心又恨著,「怎麼不早些這麼好呢?我想要的一直並不多。」
我心裡明明有滿滿的愛情,卻找不到釋放的對象。這滿懷的愛就像滿懷的鮮花,我不知道該把它們放到哪裡。屋子裡好像沒有一個乾淨的瓶可以用來盛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