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紅杏出牆我還要幫她做掩飾
文:於傑
傾訴人:子濤
年齡:34歲
職業:公司職員
傾訴地點:新島咖啡
1.
夜深了,安在我的懷抱裡睡得很熟,甚至發出了輕輕的酣聲。我看著蜷縮在我懷裡的我的妻子,卻無心睡眠。婚姻已經進入了第7個年頭,安也從以前的靚麗的女孩兒變成了30多歲的圓潤的婦人,還變成了5歲孩子的媽媽。時光是優待她的,在她身上並沒有留下太多的歲月的痕跡。天氣變得冷熱不定,安的額頭冒了一點汗,我輕輕地把它拭去。她彷彿不太習慣一直一個姿勢,翻個身又睡去了。
今天晚上回到家,安依然是早已經提前回來了。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四菜一湯,安繫著那條黃色格子花邊圍裙,一如既往地賢淑。賢淑到她看見醉醺醺的我的時候,居然沒有怪我,而是把我扶上床去,替我脫了鞋襪,還給我端來了一杯水。其實我沒喝多少,我只是佯醉,因為我不想面對安。
我的眼裡總是浮現出下午發生的那一幕來。安和我的工作都很忙,所以每天除了晚飯會在一起吃以外,其餘的時間我們都是自己安排。很久沒有一起在外面吃飯了,今天我突發奇想,想中午帶安去一家新開的餐廳吃飯。我沒有告訴安,而是悄悄地把車開到了安的公司對面,想給她一個驚喜。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的心越來越激動,一直設想著安見到我開心雀躍的樣子。
中午12點到了,我看見安一個人從公司的大門口出來,神采飛揚的樣子。這麼多年了,我對她的愛從來沒有減少過,反倒與日俱增。只是有的時候我因為工作太忙,極少有時間陪她和兒子,每每想起這些,我的心都很揪痛。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所有時間都被工作佔用我也無能為力。
我看見安笑了起來,近了,離我越來越近了。就在我正興奮得要按動喇叭向她示意的時候,一輛車滑過停在了安的正前方。我看見一個男人從車裡出來,為安拉開了車門。在安即將邁進車的時候,他還輕輕地拍了一下安的屁股,安沒有介意,還回眸對他笑了笑。這個曖昧的動作讓我怒火中燒,半天沒反應過來。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開走了,我抑制不住地顫抖,很快地撥通了安的電話:「喂?你在哪裡?」
那邊傳來安爽朗的笑聲:「我和客戶在一起,要出去吃飯。有什麼事嗎?」
我支吾著不知道該怎麼接她的話了,難道我去質問她嗎?又或者告訴她自己剛才看見的那一幕?就算是告訴她又如何?她會不會說我小肚雞腸。我敷衍了安幾句就掛了電話,但是一下午都很鬱悶。那個男人輕輕地拍了安一下的鏡頭不停地在我眼前回放,使我如鯁在喉。於是還沒有到下班時間,我就跑出去喝了很多酒。
2.
我盡量裝作自己是個很大度的男人,努力讓這件事情在記憶裡抹去。可是我似乎越來越不信任安了。我經常從單位跑到安的公司,在她辦公室附近瞄上那麼一眼,看見她努力伏案工作的樣子,然後再匆匆離開。我不知道自己在尋找著什麼樣的蛛絲馬跡,但總有種直覺告訴我,安和那個男人之間的關係並不簡單。
兒子一直在寄宿學校讀書,所以我和安有大把的時間來溝通交流,可是這件事讓我欲言又止,不知道怎麼開口。過了一個多月,安興高采烈地回來,她告訴我說,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努力,她終於搞定了一個大客戶,大賺了一筆。我坐在沙發了看她那得意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很不是滋味兒,我說:「現在的生意這麼難做,你不是用了什麼特殊武器吧……」這句話還沒說完,我看見安的臉色就變了,她轉過身來很生氣地盯著我說:「你說什麼?請你再說一遍。」我看見氣氛突變,不好再繼續說下去,只好說:「沒什麼啊,不過是個玩笑而已,你為什麼要當真啊!」很快又風平浪靜了,但是那天晚上我又失眠了。我覺得女人做壞事被拆穿了只有兩種表現,一種是很慚愧地不發一言,另一種就是特極端地劍拔弩張。安今天的表現屬於後者。
我在單位算是中層領導,但其實每個月並沒有多少收入,家裡的財政大權一向是在安手裡。她賺得比我多,又比我會理財,這7年來,我一直在做甩手掌櫃。可是,自從安說自己搞定了一個大客戶以後,家裡的貴重物品忽然一天比一天地多了起來。今天我見了安手上多了一顆亮閃閃的鑽石戒指,明天就可以看見她的手腕上多了一塊浪琴表,再一天就會拎了大包小包的購物袋回來,滿面春風。我問她為什麼最近這麼大手大腳,她就會說,這是在犒勞自己。作為男人,不能給老婆創造優越的生活也就罷了,要是再阻止老婆花自己的錢就實在過分了。我想了又想仍是一聲沒吭。
男人的直覺也是很準的,如果自己熟悉的女人在一兩個月內忽然起了變化,那肯定是有問題。從前我一向粗枝大葉,從來沒有留意過安的手機。自從發現了安的一些變化以後,我變得細心起來。那是週一,我和安都起床晚了,一睜眼已經快10點了,倆人慌慌張張地穿衣服。安一邊囑咐我今天要送兒子上學,一邊隨便抓起一件衣服就出門走了。我正給兒子穿衣服,忽然枕頭邊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我抓起一看,是安忘記了拿手機。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有一條短信。好奇心的驅使讓我打開了短信讀了起來:「親愛的,已經開始上班了嗎?想你。
發短信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沒有姓名,只有一串數字。就在我捧著手機兀自發呆之時,安又像旋風一樣轉了回來,她看我拿著她的手機,臉上顯出了緊張的深情,把手機奪了過去,她問我看見了什麼?我笑著說,是一條發錯了的短信。安鬆了一口氣,抓起衣服走了。
3.
我坐在家裡越想越不對勁,安實在是太反常了。我很迷茫,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後來,我還是用了最笨的下下策的辦法,用安的身份證把她的通話記錄和短信記錄都調了出來。沒有看那個記錄也就罷了,一看記錄就更覺得事情不正常了。我發現那個陌生的號碼幾乎每天在安上班時間都會給她發信息,打電話。一天短信往來數十條,電話最長的一次有兩個小時。天!我被我的發現弄懵了。真相是很難面對的,當事實像抽絲剝繭一樣呈現在眼前的時候,我覺得我需要心理承受能力。我並沒有像別的男人一樣大吵大鬧,把老婆喊回來打一頓或者如何。我只是安靜地去驗證我的猜測,儘管這對我來說實在殘酷。
沒過幾天,我就開始實施我的計劃了。我先是找到了一個懂行的朋友,用一種燒號的技術把我和安的手機號碼「燒」到了一起,也就是說只要安那邊有人打電話給她,這邊我也能夠聽到。果然,我剛把號「燒」好不久,安的電話響了起來,我聽見一個男人和安對話的聲音——他們相約午飯時間在某賓館見面。
這樣的感覺不是一般男人心理所能夠承受得起的,我那時候也衝動得要命,我直接就奔下樓去買了一把鋒利的水果刀揣在懷裡。心裡想著,見到那對姦夫淫婦一定要手刃他們而後快!
可是就在我很衝動地打算去捉姦的時候,我的電話也響了起來。是兒子的老師。她告訴我說,兒子中午吃了不乾淨的東西,有食物中毒的跡象,現在正在醫院裡。就是這個電話,一下子把我拉回了現實中來。是的,我還有兒子,如果我一時衝動而讓兒子變成孤兒,我死不瞑目。
我一邊開著車匆忙地往醫院趕,一邊給安打電話。沒有想到電話居然是關機。從我單位到醫院的半個小時,我不停地撥安的電話號碼,一直都沒通。直到兒子已經在住院處安排的病房裡睡熟,我再打安的電話才撥通。我問她,剛才電話怎麼打不通?安說,手機沒電了。我告訴她,兒子食物中毒了,趕緊趕過來吧。她說,她還有點事兒,要過一會才能來。
我沒有再說一句話,狠狠地掛了電話:對於母親來說,這世界上還有什麼能夠比兒子更重要呢?難道為了約會就置兒子的安危於不顧嗎?本來我還對她心裡存在著一絲幻想,以為她是因為我工作太忙沒有時間陪她而空虛,出軌也是有理由的,可以原諒。可是……我無法再原諒她了。
4.
兩個小時以後,安行色匆匆地出現在醫院裡。
我看著她鬢髮散亂,臉色緋紅。冷冷地問她:「你去哪裡了?有什麼事比你兒子重要!」
安說:「去開會了,沒辦法走不開。」
我看著這張我曾經深愛,現在卻因為她撒謊而深惡痛絕的臉說:「到某賓館去開會嗎?」
我看見安的臉明顯地抽搐了一下,隨即沉默不語了。3年戀愛,7年夫妻,我還是比較瞭解她的。她在本質上是個很單純的人,即使做了壞事,也不會掩飾。可是這時,我多麼想讓她辯解一下,否認一下。
因為她只要這樣,說明她還在乎我,在乎這個家。可是她沉默,她似乎放棄了努力。
晚上,我們把兒子接回了家。回家的路上,我們各懷心事,一路都很沉默。
安又給我和兒子做飯,四菜一湯,色香味俱全。我看著滿桌子美麗的菜餚,食不下嚥。我想起了安對我的種種好處,我甚至開始後悔,為什麼自己是一個如此愛較真的人,如果我難得糊塗,裝聾做啞,我的幸福的假象會不會持續得更久一些呢?
最後還是安打破了僵局,她先把兒子哄睡了,然後坐在我身邊。我注意到,她的眼睛紅腫,有哭過的痕跡。她說:「你都知道了吧?」
我點點頭。她又說:「你打算怎麼辦?」我搖搖頭,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雖然我知道對於很多男人來說,女人的出軌是不可以原諒的,可是我捨不下這個家,也捨不得兒子這麼小就沒有了媽。安說:「其實,我已經不愛你了。我之所以願意守著這個家,給你一個幸福的假象,是因為我們有了兒子,我們也有感情。那個男人是我深愛的人,但是他是有家室的人,即使我們離婚他也不會娶我。所以,我們要不要離婚由你決定。」
我徹夜未眠。第二天早晨,我告訴安,不管怎樣,我依然愛她。我希望她能夠念及我和她的感情和兒子,不要拋棄這段婚姻。我願意為她回歸而等待。
5.
自從作了這個決定,我越發覺得自己不像個男人。可是什麼樣子才叫男人,難道非得叫兒子沒有家才算男人嗎?大丈夫能屈能伸。前天,我的一個親戚很神秘地對我說:「我看見你老婆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很親密的樣子。」我很激動地衝他發了脾氣:「你瞎扯!你看錯了!」
原來,當男人有秘密的時候,也會走這兩個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