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不是個好妻子
窗外雪花飛揚,寒意襲人。我點燃了一支煙,在迷亂的煙霧中,盯著一大堆等我批示的文件出神,不知不覺,前夫那怨恨與哀愁的眼神,又一次閃現在我眼前……
我與前夫劉威本有浪漫的邂逅、美滿的婚姻,更有和諧的性愛。然而這一切卻在我的事業蒸蒸日上的時候,變得不復存在。
在未去外企以前,我以為秘書工作是坐在電腦前輕鬆地采寫文案,疲勞時可以愜意地沖上一杯咖啡……然而當我結束培訓真正進入角色時,才發現並非那麼回事。外籍經理史密斯先生是一個工作狂,經常上午在北京,下午就飛到了廣東,而我作為他的秘書,與他一起出差則是家常便飯。這種出不完的差和無休止的文案工作,使我和丈夫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
這天,當我剛剛結束七天的深圳之行,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時,發現劉威陰沉著臉。我顧不上劉威的不滿情緒,打開淋浴頭好好地沖了個澡。當我半披著浴巾出來時,劉威眼前一亮,上前摟住我的肩頭慇勤地說:「老婆,我們很久沒有那個了……」看著劉威的渴求神色,內心深深的歉意油然而生。自從我進入外企工作後,劉威的性需求大部分被我拒絕了。因為每次回到家我就只想蒙頭大睡,根本不想那事。從劉威的神情中我看出他雖然不滿,但也不粗魯地勉強我,畢竟,他是很愛我的。今天距離我們上一次做愛的時間已有兩個星期了,他提出這樣的要求,我本不應再傷他的心。可是,疲勞使我一點性慾都沒有,真的。
當我正考慮是否順從丈夫時,劉威已開始柔情蜜意地對我進行愛撫了。可能是我太疲急了,往常使我醉心的撫摸,此刻卻讓我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厭煩。我的眉頭不禁緊皺起來,劉威覺察到我的不滿,他乾脆放棄了撫摸……
當他完事後,並沒有如往常一樣對我輕輕愛撫。雖然身體強烈不適,但也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兩眼不覺慢慢閉上了。
以後的日子裡,我依然被繁重的工作弄得一點性慾都沒有。對劉威的性要求,我偶爾會勉強同意,但卻都因乾澀而疼痛不已。後來劉威買來潤滑油才解決了這個問題。可是在做愛時,我腦裡映現的都是那些尚未完成的文案。漸漸地,劉成經常有事沒事找我的碴,罵我這不好那不好。其實我也知道這是他因我性冷淡使他得不到滿足的一種發洩方式。因為劉威在與我做愛時,可能已經感受不到任何因愛而產生的激情了。
轉眼間半年過去了、我因表現良好被任命為公司的副經理。在我被提為副經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史密斯先生被集團公司召回了國,臨行前他向董事會推薦我擔任中國子公司的經理。
之後,壓在我身上的責任與壓力無形中劇增了,外部業務、內部管理以及必要的應酬,讓我忙得不分白天和黑夜,但是業績上不去、員工跳槽、客戶投訴等卻像雨點一樣無休止地降臨在我的頭上,我的脾氣變得暴躁易怒。巨大壓力使我經常頭痛、月經不調。
令我感到慶幸的是,劉威並沒有給我出太大的難題,雖然我把家當賓館似的一個月住不了幾天,與他的性生活也不多,可劉威已不指責我了,而且似乎對我又恢復了往常的體貼,可我卻對我們的婚姻有一絲不祥的預感……
那天,我正氣急敗壞地對兩個業績上不去的部門經理進行嚴厲的訓話時,劉威意外地出現在我辦公室的門口。我連忙支開其他人。劉威一聲不吭地坐在椅子上吸煙,突然他站了起來說:「阿潔,咱們離婚吧:」預感得到了證實,心中亦已瞭然,但我還是忍不住問:「為什麼?」劉威一字一頓地說:「我能容忍你不做家務,但我是個生理正常的男人,任何一個男人都不能容忍無性的生活,雖然我對我們的婚姻也曾努力過,但你太令我失望了……」
當我和劉威各自拿著綠本本走出街道辦事處,即將各奔東西時,我充滿歉意地說:「對不起,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裡,我沒有盡到做妻子的責任。」
劉威一言不發,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徑直向前走遠了,但他那看我的眼神卻充滿了怨恨與哀愁。他走遠了,走出我暗淡的視野,但卻走不出我愧疚的心靈。
往事如煙,人海茫茫,我形影相吊置身於空寂的房子裡,想起與劉威在一起時的絲絲縷縷,襲上心頭的又是一種無法散去的孤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