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與女上司偷情讓我蒙受恥辱
她一直忍著老公跟女上司的曖昧關係。現在,大老公十幾歲的女上司退休了,她以為他會回心轉意了,可是他卻依然心分兩處,還說什麼既不想傷害她,也不願離開女上司。
采寫:記者畢雲 通訊員劉勇剛
講述:思琪(化名)
性別:女
年齡:34歲
職業:幼師
時間:12月3日下午
地點:報社一樓大廳
思琪(化名)是專門利用休息時間從S市坐火車趕來武漢的。大冷的天,起大早坐火車,我都不忍心讓她來,但她說她一定要來。她說不講出來,她會憋得難受。
剛剛坐定,思琪就從挎包裡拿出一個深色筆記本,那是她的日記,紙張略顯淡黃、微皺,不知那些皺皺的紋絡裡是否藏著她乾涸的淚水。
思琪撫弄著那一頁頁紙,輕聲地讀了起來,讀著自己的幸福與哀傷。
我和他的幸福戀愛
小時候我家境很好,父親是國家幹部,在父母的呵護下我過著公主般的生活,無憂無慮。不知是否應了樂極生悲的老話,這一切都在我10歲那年徹底改變了。
那一年,一個陌生女人闖入我父母之間,兩年後,母親傷心而去。父母的離異頓使我從驕傲的天鵝變成了一隻自卑的醜小鴨。
父母離異後,我一直生活在巨大陰影之下。剛剛進入18歲,我便過早感到了疲憊,草草參加工作。我選擇做幼師,沒有其他原因,只是覺得小孩很天真、單純,在這裡我也許能輕鬆地生活下去,忘記過去。
1990年,經人介紹我認識了愚峰(化名)。他是電力部門的,身材矮胖,很普通的一個人。雖然在一起談朋友但我內心裡並沒有完全接受他,也羞於向朋友們介紹他。有一次,我和女友一起逛街時,愚峰剛好在那裡施工,他遠遠和我打招呼,女友問起是誰,我不好意思地說是一個普通朋友。
後來我之所以接受愚峰,是因為他給我講了一件事。他說他4歲的時候就會下麵條,然後送到媽媽單位去,他還說如果我跟了他,保管會讓我幸福。我突然之間心裡一動:「這不正是我一直期待的人嗎?」幼時的經歷在我心裡留下了陰影,我只想找一個能對我很好的老實男人,其他的什麼我不想多考慮了。
愚峰果然對我很好,每天下班後都會趕到幼兒園宿舍幫我做一些粗重的活,他甚至還幫我洗沉重的大衣、拆洗被褥。那時朋友們都不理解我為什麼會和愚峰在一起,說以我的相貌和工作完全可以找一個比愚峰條件好得多的人。我不想多做解釋,我想她們理解不了我。我當時被包圍在幸福中,其他的都不願多想。
我端視著面前的思琪,長長的黑髮,自然的神態,話語間透著平靜,我突然有種錯覺:她怎麼會是一個受到傷害的妻子?
他和女上司的曖昧關係
1993年,我和愚峰結婚了。
結婚之後,我們感情仍然很好,雖然他喜歡在外面玩,而且工作性質使他經常不能呆在家裡,但是只要在家裡,他對我和兒子都很好,總是幫著我做家務,和小孩一起玩,那是一個和睦溫馨的家。
但沒過多久,愚峰就有了變化。1994年,他調整工作,新上司是個女的。沒有任何背景的愚峰提升得一直比較慢,不知從何時起,他開始刻意和女上司接近,每天花很多時間和她在一起,陪她聊天、吃飯,對她很關心。謠言也隨之而起。
當謠言傳到我耳中時,我並沒有很在意,我一直覺得愚峰是因為工作原因不得已才討好女上司的,他們的工作性質使得他們在外一起吃飯、打牌也在所難免。最重要的是,那個女上司比愚峰大十幾歲,而且曾和愚峰的父親一起工作。種種原因使我認為,愚峰根本不會和女上司之間發生什麼。
一天晚上,兒子突然生急病需要住院,我驚惶失措地打電話找愚峰,他說他在很遠的地方,一時趕不回來。心急如焚的我只得自己抱著兒子往醫院跑,誰知剛出家屬院大門,就看到愚峰從那個女上司家的院子騎車出來。聽到我的聲音,他立馬掉頭往另一個路口騎去,或許是繞了很遠,過了好一會兒,他來到了醫院。面對我的質問,他解釋說他當時在女上司家打牌,因為怕我誤會所以沒敢說實話。我相信了他的解釋。
愚峰和女上司的關係就一直那樣持續著,其間那個女上司的老公也給我打過電話詢問愚峰和女上司的關係,但是我依然沒有接受周圍所有人的看法。2004年,女上司離婚了,從那時開始,愚峰也變得經常不回家了。他的手機經常處於關機狀態,即使打通了,他的回答永遠是「在打牌」。我屢屢勸愚峰不要和女上司走得太近,但我的話他從來都是當耳旁風。於是我開始選擇了逃避,眼不見為淨。
2004年下半年,我去了廣東,我天真地以為只要我不在家,愚峰一定會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兒子身上,這樣就會逐漸斷了和那個女上司的來往。沒想到我這一招根本不靈,身在廣東的我每每深夜接到兒子的電話,幼小的兒子總帶著哭腔說:「爸爸不在家,我怕1我心裡陣陣疼痛,他為了那個女人,竟然連自己的幼小的兒子都不管。
思琪帶著一絲苦笑講了這樣一件啼笑皆非的事情:愚峰唯一一次去廣東看她,臨走時留下的電話竟然是女上司的號碼,愚峰對此的解釋卻只是手誤而已。思琪說,可見他無時無刻不裝著那個女人。
他說不想傷害我也不想傷害她
今年夏天那個女上司退休了,我便從廣東回來了。我以為既然她退休了,愚峰不必再仰仗她了,應該會斷絕和她的來往了,畢竟她大他十幾歲,愚峰不會和她產生感情,以前只
是因為她的權利。然而後來我才知道我的想法是多麼天真。
每天晚上,我獨自站在窗前,看到愚峰和那個女人一起走進大門,10點,11點,12點,還不見他回來,幾乎夜夜如此。我質問愚峰是怎麼回事,他的回答始終是:我們什麼都沒有,但是要我斷絕和她來往做不到。
終於有一天,我詐稱有人看到他們如何如何了,這下子,愚峰完全承認了:他和女上司有那種關係已經好多年了。
以前都只是猜測,我總是半信半疑的,這下子他親口承認了,我也絕望了。我拋給愚峰兩個選擇:要麼離婚;要麼斷絕和她的來往。愚峰仍然重複著以前的答覆:他不可能和她結婚,但是要他離開她也做不到。他說,她以前幫過他,現在他不能過河拆橋。我終於徹底清醒了:他已對她產生感情了,而且超過了對我、對這個家的感情。
愚峰說,其實他根本不想傷害我,他也不想放棄這個家。他舉出諸多理由企圖說服我接受現狀,他說,比起其他一些在外面胡來的男人,他還是一個好丈夫,他對我挺好;還說,現在社會上都是這樣,見怪不怪。他勸我別離婚,說離婚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女人這個年紀再婚也不是很容易。
愚峰居然還說,如果我接受現狀,他以後會對我更好。
我很矛盾,如果不離婚,我就得如愚峰所說的那樣去忍受,但那是一種何等的恥辱啊;可是我怎麼也捨不得這個家,看著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家,我實在沒有勇氣面對它的破裂,我不想我的兒子再過我小時候那樣的生活。
也許愚峰正是看透了我的這種心理吧,面對我提出的離婚,他說他不願意離婚,也不想和女上司分開,但是如果我真想離婚的話,他也答應。我真的進退兩難了。
也許是為了讓我接受現實吧,愚峰現在也重新開始在家做飯做家務了。他說他不想傷害我,也不想傷害她。有一段時間,他回到家裡一坐到沙發上很快就睡著了。他說他很累,我說自找的,怪誰呢,他的回答總是一聲歎息。
思琪從日記本裡取出一封信,她說這是她做的一次努力,試圖通過它挽回愚峰的心。「大哥哥,失去你是我一生最傷痛的過錯,而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了。」思琪說,在她和愚峰感情最好時,她叫他「大哥哥」,她對他很依賴,愛情、親情,還有幼年所有的嚮往。我問愚峰看信後的反應,思琪輕輕搖了搖頭,依舊是一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