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年代,女人們的地位提高了。可是,我一直覺得我的家庭恰恰逆朝代潮流而行。
認識他是在一個春光明媚的早晨,空氣清新宜人,我獨自漫步在樹蔭下。而他站在一棵大樹的背後,高高的個子,寬闊的體魄,臉背著馬路以及馬路上行走的人們,手裡捧著一本厚厚的書。這種詩一般的景致即刻吸引住我,我停住腳步,生怕破壞了這道風景……
我被他的氣質、好學所打動,憑藉著自身的優越感把他追求到自己的身邊。
他家在農村,"大男子主義"極其嚴重。他在一所高校任教,每天回到家裡,不是看書就是看報,家務活概不伸手。有時真想罵他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蛀蟲。最要命的是他沒有一丁點兒幽默感,沒有一丁點兒情趣,既不會向你服軟,也不會和你吵架。有時氣得我用拳頭捶他,他仍然不理不睬,照舊看他書。
繁忙的工作和繁重的家務,忙得我常常都是顛三倒四的,特別是到了每月身體不舒服的那幾天,更是疲倦不堪。而他呢,別說讓他幫你幹點什麼,就是連一句心疼的話都不施捨。
起初,憑著愛情的那股勁,心甘情願地奉獻自我。這一晃就是13年過去了,每當看到那些慇勤的男人們圍前圍後地跟著女主人轉,心裡總有點兒不是滋味,怎麼別人的命就那麼好,而我也不比別人缺什麼,怎麼就追求了這麼一位活寶!
這種不平的感覺在逐漸升級,終於有一天我病倒了。別人不知道,我心裡最清楚,我是在為自己感到委屈。說起來我也大學畢業,怎麼到了家裡就成了"鍋婆"、"保姆"。我病了,他倒是勤快了許多,照顧我可以說是無微不至。他越是這樣,我就越氣憤,你既然能做到這一點,那平時為什麼不做呢?敢情是故意的!
我強壓住內心的委屈,和他正式地談話。
"我不想再這樣過下去了。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們離婚。"他默默地低著頭。我以為他又故伎重演,正準備說"就這樣定了"。他開口了:"惠,""惠"是我的乳名,談戀愛時,他這樣稱呼我,以後就是"他媽"。此時,他重新稱呼我"惠",僅一個字,就足以摧毀我離婚的念頭。"你還記得那次我們樹下相識嗎?我想你一定記得。其實,那次是我專門在那裡等你的。"我驚異地睜大了眼睛,原來起初就是個騙局?
"我很愛你,但是我沒有勇氣追求你。老天厚愛我,讓我如願以償。我當時就下了決心,一定不辜負你,讓你在別人面前會因為我而自豪。我就拚命地工作,希望在事業上有所成就。這樣,也就會永遠留住你的愛。可是,我忽略了對你的關心,這當然是我不好。但是,我沒有想到會傷你這麼深。你別說離婚的話,這太嚴重了。從現在起,我來照顧你……""好了,別說了!"我已經淚流滿面了。我此時的心情如釋重負。說實在的,他要是真的天天圍著我轉,沒準我還真的瞧不起他。看來他對我還是瞭解的。
這以後,他有時對我表示關心,我還嫌他煩。我情願讓他一心一意去工作,我情願奉獻我的辛勤汗水來支持這個幸福的家庭,支持丈夫對我的愛。
日子又步入了原來的軌道,我的心情卻愉快了很多。離婚並不可取,如果心裡有了壓力,感到不平衡,可以找對方開誠佈公地談一談,解開心裡的苦悶。每一個家庭的情況都不盡相同,但是,只要情願,苦也是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