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拉姆·多多詩9首,充滿了空靈的美。我要如何愛你,才能穿越浮華,穿越時光,不虛妄,不癲狂。其中爭議最多的第一首《班扎古魯白瑪的沉默》(又名《見與不見》),2011年10月法院認定《見與不見》的作者就是廣東肇慶女子談笑靖(筆名扎西拉姆·多多)。
《班扎古魯白瑪的沉默》
你見,或者不見我
我就在那裡
不悲 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裡
不來 不去
你愛,或者不愛我
愛就在那裡
不增 不減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裡
不捨 不棄
來我的懷裡
或者
讓我住進你的心裡
默然 相愛
寂靜 歡喜
《耶輸陀羅》
你的憂傷 眼看就要
越過眉頭 淹沒我的雙肩
我的哀愁 卻無法讓你看見 相信我是愛你的
如果有從前 如果有永遠
我的愛從最古老的從前固執到 最浩緲的永遠
現在 為了這曠世的愛戀
我必須躍上馬 趁著月色離開
從你的夢境離開
請你 也從你的夢境離開吧
我的愛 其實在這個夢之外 在生死之外
“不哭了吧
天亮時我將拈花
你會微笑嗎?”
《各不相關的二月》
之一
二月的河水仍凜冽 不要去趟 就讓落花隨水飄零而去吧
這世上攔也攔不住 挽也挽不回的 不是很多嗎
例如你的愛戀 我的容顏
之二
以為可以回到一千年前
臆想這是 北宋的龍井 就著汴梁的月色喝下
臆想這是 汝窯的新瓷 插著西京二月的梅花
然而 我們卻不能並肩策馬了 不能默默無言
一鞭 就到天涯
之三
你像一尊古佛 與歲月無爭
我左右奔突而來 我上下求索而來
一見你 便覺釋然了
如二月的料峭輕寒 有了爐香氤氳
《瑪吉阿米唱》
如果沒有橫逸的衣袂與金色的臉龐
還會認得你嗎
如果沒有溫柔的低語與透明的眼神
思念會有多深
如果不來拉我的手
如果不頻頻的回頭
會不會跟你走
我要如何愛你
才能穿越浮華
穿越時光
不虛妄
不癲狂
《倉央嘉措說》
我是全世界所有的男人
你是全世界所有的女人
我愛你 理所當然
我是你全部的真相
你是我唯一的幻想
你愛我 理所當然
我是你的四維、上下
你是我的過、現未來
我們相愛 理所當然
虛空可以作證
我們的愛 比死亡還要理所當然
《青天謠》
臨風守望三千年
我是沉默的蒼天
看你流連
穿梭在無路的世間
你可以忘了你的初心
我不能不信守我的愛情
我馭風而來
給你一聲應允
廣大如我
肯將全部的年華
化作無邊的等待
作磐作石 似誓似盟
《行者》
當你在穿山越嶺的另一邊
我在孤獨的路上沒有盡頭
你的表情總是很溫暖
像一陣無心的陽光
揚起我心上的柔軟塵埃
本來要哭出的眼淚 就此忍住
忍不住的 是拔足向你奔去的
願望 就像是一座山
你端坐在我微仰目光的前方
當我還在猶豫
你已經敞開所有 行走的秘道
指引我穿越 莫名的憂傷
在步履最蹣跚的時候你說
山其實 不需要被仰望
他更願意給你一個新高度
去自由而莊嚴地 回身俯看
《從此我是你的赤子》
我在每一朵蓮花 睡著的 醒著的
漂泊的蓮花裡面 珍藏你的名字
我在每一副表情 悲苦的 狂喜的
游移的表情後面 珍藏你的影子
從千古到萬古 從東方以東 西方以西 到八極之極
然而那其實是多麼不情願的藏匿 多麼不應該的隱秘
如果一生只能僅僅透露一次心跡
我願生生世世唱吟相同的祈請:
願凜冽的陽光 配劍駕臨
斜出雲霞 照破我的衣衫 震落我的須鬃
從此我是你的赤子 祼呈一切 成為堪忍世間 最柔軟的堅強
你手中的秘密經篋 一旦開啟
一定有我宿世的姓名赫然其上 其名號曰妙吉祥
於是,你可以進入你想去的世界,我可以保有我安住的世界了
《放手便是皈依》
把心全部交給空性 任它相似相續也好 幻起幻滅也好
把生命完全交給因果 任它緣聚緣散也好 且枯且榮也好
把願望統統歸於菩提 任它劫長劫短也好 是輪迴是涅槃也好
總之 交出去
把一切你攥得緊緊的 你看得牢牢的 你執得死死的 都交出去
做個赤裸的孩子
在蓮花的柔瓣中
盤坐也好 躺臥也好 沉默也好 微笑也好 慈悲也好 智慧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