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易土豆
木易,你知道嗎,我們已經有53天沒在一起吃過飯了,你還有一樣的好胃口吧,可是我卻為你瘦了。木易,你知道我現在在哪裡嗎&63;呵呵,猜不到吧,我正在你家的附近呢。是的,我無法忍受每天只能在夢中見到你,於是我坐了一個半小時的車來了,想裝做巧遇見你一面。真的,只見你一面我就走,再也不來了。
木易,今天的天氣真的好舒服哦,陽光懶懶的。這讓我想起那一次見你,天氣也是這樣,你穿了一件純白的T恤,坐在台階上,短短的頭髮上還滴著晶亮的汗珠,陽光在你的側臉勾勒出美麗的弧線。你對著我笑,露出可愛的虎牙,大聲說:「土豆啊,你怎麼這麼慢啊,我都要變成石雕啦。」你知道那時自己有多可愛嗎,也就是從那一刻起我決定要用一輩子的時間拚命拚命去疼愛你。但是現在的你不要我的疼愛了。
這條街是你每天都要走的吧,成排的店舖,有賣日用品的,有賣漂亮衣服的,還有家可愛的糖果店。木易,你是不是曾經牽著她的手,那個和你有著5年共同記憶的女孩,把這條街逛了一遍又一遍,還是用單車載著她飛快地穿過,引來一片羨慕的眼光。木易啊,想到這些我真的有點難過了,因為你一次也沒帶我轉過,更沒用單車載過我埃
走完這條長長的街,我在想你現在在做什麼呢,一定還在睡覺吧,昨晚又和你的朋友們鬧到深夜嗎&63;你總是這樣不注意自己的身體,每次說你你都不在意,只會嫌我嘮叨,可我是為了你好呀!木易,你身邊有人像我一樣照顧你嗎?
走到街角的一家麵店,那是一家掛著大大的「喬面」招牌的麵店。不大,飄散著親切的香氣。你曾經說過那是你小時候最愛的吧,現在的你還記得童年的那種撲面的香味嗎?想起你說過要帶我來這吃麵的啊,就讓我想流淚了。木易啊,你在哪啊,會遇到你的吧。
熱氣騰騰的麵碗把我的手心燙得通紅,生疼生疼的。木易啊,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吵架嗎?呵呵,為了什麼事我已經記不得了。印象中唯一清晰的就剩下你的臉,你的背影,你轉身離開,丟下一句話就頭也不回了,留下我一個人愣在原地。你知道有時你負氣說的話有多傷人嗎&63;我在寢室裡哭了一個星期,哭到沒有眼淚了。
木易啊,我以為這一次你真的不要我了。後來你竟來電話,你說你不會欺負我了,你說我可以再相信你,你說我們和好吧。於是我答應了。我不管小王子對我說,在這一個星期內你又約會了幾個女孩子;我不管她說其實你從一開始就沒和我認真;我不管她說你有過幾打的女朋友;我也不管她說,你只是因為寂寞。木易啊,我不相信,真的,我不相信她的話,我是只相信你的啊,因為我確定你說愛我時眼中閃過的讓人心疼的光芒。我只想對你微笑。於是我們就又在一起了。和好的那天晚上,你在我的手心寫下的那三個字,我攥在手中,我真想就一輩子這樣握住,永遠也不撒手了。當耳邊有你溫熱的呼吸,發燙的臉頰,這一刻我覺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女孩子。我想我確定了,我沒有選錯。經過了那一次你對我真的好了很多,記得吧,我寢室的床單也是那時你為我鋪的,到現在還殘留著窩心的溫暖。那時的你,那時的我們真好埃
已經中午了,木易啊,你好好地吃飯了嗎&63;木易啊,我想你了,拚命拚命地想你了。木易啊,你會想我嗎&63;木易啊,想我了吧。
不知道自己又走了多久。這地方是你提到過的中心廣場吧,我還知道旁邊有家叫做「雪亮」的眼鏡店,你的眼鏡還是在這裡配的呢。可惜後來它不在了,你找了好久也沒找到,你也沒有重新再配,你說在身邊用慣的東西突然就不見了很捨不得。木易啊,現在我也不在你身邊了,你會捨不得嗎&63;
再往前走就是你高中時的學校了吧&63;木易,從來沒告訴過你,這是我一直想來看看的地方。高中時的你會是怎樣的呢,一定很可愛,是很招女孩子喜歡的吧?
可惜學校被高高的鐵門鎖住了。我只能趴在鐵門上朝裡望,不大,卻是滿眼綠意的校園。記憶中還沒有我的你,在這裡怎樣度過了3年的時光呢。聽你說過,你高中曾經為了那個女孩拚命拚命地唸書,就為了能和她考上一樣的大學,可是那個女孩沒能等到你拿到通知書就和另一個男孩走了。你說,從此你不再相信愛了,也不敢再那樣用力去愛了,你說你怕了。你開始走馬燈似地換女朋友,開始沉淪。是為了忘記嗎&63;木易啊,你知道嗎,每次聽你說這樣的話我都會很想緊緊地抱著你,就像抱著受傷的孩子。你眼中的傷痕讓我心疼,狠狠地心疼。可是我不知道要怎樣做,可以讓你減少一點痛。同時我也很嫉妒,是的我是嫉妒了,我嫉妒那個你付出所有去愛的女孩,我嫉妒你給她的愛。我發瘋地恨她,恨那個我從來沒見過的她,恨她不要你的愛了,恨她不能給你想要的幸福。但是我什麼也不能做,除了緊緊地抱著你,除了給你更多更多的疼愛,除了在心裡發誓一定要拚命拚命地保護你。「木易,答應我吧,就算是為了我,再相信愛吧。」木易啊,為什麼你不說話了呢&63;
木易,天都快黑了,我還是沒有見到你。木易啊,你在做什麼呢。木易啊,讓我見到你吧。
終於還是忍不住給你打電話。木易啊,出來吧,來陪陪我好嗎&63;
「是我啊,土豆……」
「有事嗎&63;」
「我……」
「……」
「沒……」
「……」
是什麼讓我們之間變得這樣的沉默呢?電話筒裡傳來你身旁女孩爽朗的笑聲,你們很開心吧,是在逛街嗎&63;這麼晚了,你會體貼地送她回家吧。
那個意外的聲音沒能讓我把「想見你」說出口來。
其實我早就應該預料到的啊,你說過你不喜歡孤單。
那個你深愛了5年的女孩,還是你心裡的痛吧。我沒見過的她。因為疼愛,我接受了你牽我手時心裡還裝著的她。我以為只要給你所有我能給的,總有一天你會感動,會瞭解我也有我的痛和無可奈何。你也會疼愛我就像疼愛她一樣的吧。難道是我太貪心了嗎&63;老天這麼快就收回了我和你在一起的權利,還是我做得不夠好,讓另一個女孩來替我照顧你。木易啊,我的心好痛,讓我沒辦法呼吸了。木易啊,你把我弄哭了。
天黑了,沉沉的。木易,我要走了,坐最後一班車。
木易啊,答應我,好好對你身邊的女孩,不要再讓女孩為你流淚了,你心碎時會痛,女孩也一樣埃
木易啊,再相信愛吧,這一次是為了你自己。
木易啊,我明白,你要的愛我學不來。能給你最後的疼愛,是將手放開。
木易啊,我來過了,雖然沒見到你,可是我見到了有你的城市,見到了記憶中沒有我的,你的城市。我曾和你這樣地接近了。對我來說,就夠了。
木易啊,我走了,回屬於我的地方。我會給你最虔誠的祝福。而這個城市,我會忘記,來過,愛過。
(劉成宇摘自《萌芽》2006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