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一見鍾情的美女偷吃禁果
·故事提純·
19歲的穆勇和周悠在火車上一見鍾情,並隨後相愛。由於,身居兩座城市之間,穆勇為了愛情坐著火車來往奔波。可僅僅四個月,這段青澀而純真的愛情就無疾而終。從火車開始,到火車結束。初嘗男女之情的穆勇痛不欲生,認為自己受了騙,失身又失財!
講述人:穆勇,男,19歲,某高等職校學員
A·31個小時的旅行,美女鄰座說她對我一見鍾情
[見我之前,穆勇特意去買了一瓶茶飲料,和四個月前喝的那瓶一樣。那是他的火車情緣開始的「道具」。說到他們的開始,穆勇舉了舉那瓶茶飲料:「就是這樣的飲料,一模一樣……」言語間甜蜜和傷感混雜。]
我是今年才參加高考的,7月6日,我坐火車到廣東韶關去看望父母。我家在農村,父母長年不在身邊。我想趁上大學之前的暑假,和父母在一起多呆些日子。這是我每次坐火車,並且獨自進行這樣一次長途旅行。
晚上十點,我登上了火車。來到自己的座位前,我發現鄰座已經坐著一個漂亮的年輕女乘客。她化了妝,看上去挺成熟,一直都在打電話。聽語氣,對方應該是她的男友。她對我的到來熟視無睹。我把兩瓶茶飲料和餅乾擺在桌上,準備開始我的旅行。鄰座的女孩打完電話,伸手拿起我的飲料就喝起來,見我一直盯著她,她才回過神來,急忙向我道歉……我們就這樣搭上了話,成了互解寂寞的旅伴。
從她的自我介紹中,我知道她叫周悠,在成都念大學,此行是去湖南郴州看望父母。想到自己可能也會到成都上學,我不禁對她有些親近感。我們開始一起聊天、打撲克,互相換班守行李睡覺。之前我聽人說火車上小偷很多,於是在上衛生間的時候,把自己的手機給周悠保管。就在那幾分鐘裡,周悠用我的手機撥打她的手機,留下了我的手機號,還發了她的照片在我的手機裡……就像她說的,就在那時候,她已經愛上我了。
在隨後的31個小時的旅行中,我們一起玩牌、看風景、看雜誌、聊天,度過了我人生中第一次愉快的長途旅行。車到郴州,周悠下了車。我目送她下了火車,幾分鐘後收到她的短信:「我見到爸爸了,好高興……」還讓我翻看手機裡她的照片。之後,我們一直保持著短信聯繫。
我到廣東父母處的第三天,我收到了一條令我驚訝的短信,是周悠的:「穆勇,我喜歡上你了。在火車上的時候,我就愛上你了。」我半天沒敢回應。我知道,她是城裡人,家裡的經濟條件很好,而我是一個還在等候高考「判決書」的農村青年。更何況,她還是有男友的,我不能破壞別人的感情。可周悠堅持說:「我現在的男友只知道用錢來愛我。我不嫌你窮。我就是對你一見鍾情……」後來,周悠又數次給我發來短信:「我愛你的老實,我愛你會照顧人,我愛你不帥,我愛你是吃過苦的人,我愛你知道自己的責任……」在那些火熱的表白中,我心動了。我拋卻了最初害怕上當受騙的顧慮。開始癡情地投入,癡情地愛她。
整個暑假,我在廣東,她在湖南,我們每天都用短信和電話聯繫,用語言表達對方的愛。
8月21日,我準備回川準備學業,於是邀請她乘同一次火車回川。可她父母要求她月底再走,我們沒能如願。但周悠告訴我:「我會去火車站守著,等你坐的那一次列車路過,目送你……」我滿心的喜悅,車進郴州,我就開始伸長了脖子盯著窗外。可快到火車站時,周悠發來短信:「我因事無法到火車站,祝你一路順風。我們回川再見吧。」列車從郴州火車站經過,我一直在站台上搜尋,盼望奇跡出現。可留給我的只有失落和悵然……
B·小心翼翼的第一次,我的甜蜜盛滿來往的火車
[說起自己和周悠的初夜,穆勇說得小心翼翼、細膩而充滿深情。正是因為彼此間交付了「童貞」,穆勇才為後來的分別痛不欲生。他說:「你知道嗎?在失去童貞的第二天,我一整天都面紅耳赤……」]
回到四川,我趕緊去查了錄取信息,可我竟落榜了。周悠在電話裡不斷地鼓勵我,還說:「你復讀吧,如果考上大學,我就嫁給你。」我聽了好感動。可幸運的是,我後來還是被錄取了,但上學的地方卻不在成都,而是德陽。
開學之後的第八天,是我的生日。由於剛到校,我沒什麼朋友,於是讓周悠過德陽來陪我過生日,可她卻冷淡地拒絕了。那些天裡,我不停給她發短信打電話,卻怎麼也聯繫不上她。過了兩天,她突然在短信裡問我:「你會愛一個不是處女的女孩嗎?」我腦子當即就懵了。以我的年齡和閱歷,實在不能接受這樣一個事實。愛情,不是應該是純潔的嗎?怎麼到了我面前,就是這個樣子的?我痛苦了整整一個晚上,第二天還是打電話告訴她:「我愛你,就不會在乎你的過去。」周悠聽了很高興,笑著說:「傻瓜,我只是考驗你的。」我如釋重負。
9月21日,我們約定相見。我坐上從德陽到成都的火車,奔赴我的愛情。說內心話,我當時是有些猶豫,因為之前我聽說了那麼多騙子,我害怕周悠也是騙我的。我拿紙抄了幾個同學的電話號碼,藏在貼身的衣袋裡,以備不測。而我口袋裡只放了100元多錢,在襪子裡藏了一些錢……我就這樣,帶著強烈的戒備心,去見那個對我一見鍾情、又電話相戀了兩個月的女孩。
在成都火車站,我們滿臉笑容再次相見了。那31個小時的印象,在那一刻再次完整地復甦。我確認——我愛周悠,這不是幻覺。周悠陪我去了杜甫草堂。詩情畫意的草堂裡,留下了我們浪漫的足跡歡笑,兩個月的思念變成了觸手可及的幸福,我覺得那麼滿足。晚上,我們在旅館住了同一個房間,躺在一張床上。我們情不自禁地有些親密的舉動,可並沒有偷吃禁果。我們對一切都是謹慎而小心翼翼的,不願捨去愛情的神秘和甜蜜。第二天,我們在火車站揮淚分別。轟轟的火車向德陽飛馳,離我愛的人越來越遠。和來時的急切相比,那一趟火車,滿車都是我的惜別、傷感和甜蜜的回憶……
國慶快到了,周悠邀請我和她同回樂山老家,說是讓我見見奶奶。由於家裡經濟條件不好,我必須趁國慶大假打工掙些生活費,只好沒有陪她回去。過了兩天,周悠在電話裡對我說:「你知道嗎?奶奶看了我們的合影,都誇獎你哩。」之前,我一直擔心她家人不同意我們,因為我們的經濟條件相差那麼大。周悠說:「現在你放心了吧?奶奶都同意了,爸媽總不敢不同意奶奶的意思!」我們再沒了顧慮。
10月11日,我再次坐火車來到成都。這一次,我們沒再有顧慮,毫不猶豫地把「第一次」交付給了對方。我想,這就是愛情,這就是幸福吧,甚至結婚,都是該順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了。第二天,我們去了文殊院許願,我的許的願就是:「不管怎樣都要愛她一輩子!」隨後,在回德陽的火車上,我一直面紅耳赤,憧憬著未來的幸福生活:「我雖然是個出身山村的窮學生,但我還是願意為她付出一切。三年之後,我就可以工作掙錢,為我們的將來努力奮鬥。」我從來沒經歷過如此真切的愛情,我認為我們交付了初夜,就是交付了一生的承諾。
從德陽到成都,從成都到德陽,這條短短的鐵路線上,從此奔馳著載滿我的甜蜜和憧憬的列車。為了愛情,我數次不辭辛苦地在兩座城市之間來來往往……
C·近在咫尺的遠離,愛情列車疼痛中緊急停步
[和那些情感經歷豐富的人們不同,穆勇把四個月裡的每一個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分手的那個晚上。他帶著一種絕望在複述,本來清轍的眼睛裡儘是疑問和疼通。這不是他夢想中愛情的樣子,他對愛情的概念越來越模糊……]
但我從沒想到,這段熱烈的愛情會那麼快出現裂痕。一天晚上,我們在QQ上聊天,我無意間提到高中時曾喜歡過我的一個女孩,周悠立即說:「我最煩男人說以前的女朋友。」我說那算不上女友,只是她有點喜歡我而已。她只好不再說什麼。但我那時候感覺到,其實之間慢慢有了一些陌生的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改變。
11月8日,QQ聊天時,不知怎麼回事,我又說起了那個高中同學:「你不要在意啦。她沒考上大學,我聽說她春節都要結婚了。」周悠立即很生氣:「看來你很關心她嘛。連她要結婚的消息都提前知道了。」隨後就下了線。不管我怎樣在電話裡解釋,她都不願意聽。
第二天,我只好急急忙忙再次坐上火車趕到成都。這次,她沒有單獨出來見我,而是帶著一位朋友同行。從始至終,她都和朋友在說笑,我連一句話都插不上,更沒有解釋的機會。晚上,我要她同去旅館,可她卻堅持要通宵上網。我一點不喜歡上網,可也好陪著她。在網吧裡,她坐在中間,我和她的朋友分列兩旁。我根本沒心思上網,一直坐在那裡哭,可周悠似乎毫無表情,對我不理不問。由於她朋友在身邊,好多話我都沒法當面說出來,只好使勁憋在心裡。直到凌晨兩點,周悠終於在QQ上說了一句:「我們分手吧。」我著急地道歉,希望她給我機會,彼此信任。可周悠毫不留情,堅持要分開。
那一刻,我覺得好無助,她就坐在我身邊,可我們卻只能在QQ上進行無聲的交流,有一種近在咫尺卻遠在天邊的無助感。想起四個月前,我們作為陌生人,反倒能在火車上一見鍾情,現在成了情侶,卻無話可說……我不禁悲從中來,再次哭起來。整整哭了半個小時,周悠沒有安慰我一句。凌晨五點半,我無奈地答應了她的要求——分手!我想,就這樣彼此靠近卻傷心落淚,不如離開。走的時候,我們在網吧門口擁抱,我再次大哭起來,可周悠卻毫不動容。
已經是11月10日的凌晨,天還沒亮,下著小雨。我傷心地在街邊慢慢行走,花了一個多小時才走到火車站。上了火車,我又給周悠發短信,想問她分手的真實原因。我始終不相信,她會因為我提了那個高中女生就分手,這個理由太牽強。在德陽火車站,我終於收到了周悠的回音:「在愛情裡,沒有誰對誰錯,只有誰比誰愛得多一點。真正分手的原因就是——我不愛你了。」站在火車站台上,望望身後那列熟悉的火車,我的淚水再次不爭氣地流下來。
當初說愛我的是她,現在說不愛的還是她。我真是弄不懂她的心思……分手的第二天就是11月11日,傳說中的「光棍節」。我覺得這真是一個莫大的諷刺和戲弄,我只能獨自「享受」委屈:難道,她只是無聊才跟我戀愛嗎?她是為了玩新鮮感嗎?她是想玩弄我這樣的沒見過世面的農村人嗎?可是,難道彼此付出「初夜」的愛情,也可以這樣不珍惜而草草地結束嗎?
·記者手記·
穆勇的火車
之前,穆勇在QQ上說給我寫了一封信。可不等信件寄到我手裡,他又迫不急待地坐火車從德陽來到了成都。從德陽到成都的火車,他可謂輕車熟路,因為之前他坐那一趟火車數次來往於兩座城市之間,為了他青澀的愛情。從火車開始,到火車結束,整整四個月,他的「火車情緣」結束了。只剩下滿眼的痛,和疑問。
他一直在農村長大……對城市生活和愛情生活都太陌生,第一次品嚐了愛情的滋味。在很多成天生活在燈紅酒綠的城市「過來人」看來,穆勇的愛情簡單而蒼白。可在他的心目中,那是多麼純潔而高尚的一次愛戀,一次初戀。所以傷得很深,痛得很真。
採訪完的第二天,我收到了他的信。四頁,密密麻麻的鋼筆字,滿紙的拘謹和純粹。在信的最後,他堅持認為自己受了騙:「我失財又失身。恨她,恨她……」於他而言,是無法接受這樣的愛情的。
在本報採訪中心露台的鮮花和陽光中,我們聊了兩個多小時。我一直試圖讓他拋棄埋怨和恨意,把這段簡短的愛情作為人生的初體驗和插曲。我希望他對愛情的理解回到陽光下來。其實,人的感情總是處於變化之中,我們可以抱怨最後的分別,但不可懷疑最初的真摯。一見鍾情是真實的,無情分手也是真實的。這樣,我們才會心安理得。
如果,這樣一段青澀的戀情必將在生命中留下印跡,我們為什麼不讓她成為一種美好而是仇恨呢?如此,我們的人生可能將充滿更多的善意和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