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出軌丈夫的生育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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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10年,她生了三個女兒,她感覺自己只是個生育機器。生活的憂愁多於快樂。最令她痛苦的是,老公跟自己最好的女友在外同居,不管家中妻兒。現在,老公又一次失蹤,她無力撫養三個女兒。
荷花(化名)在電話裡說她有三個孩子,這讓我很驚訝;更讓我驚訝的是,她來見我時,帶來了其中的兩個。
她走路有點異樣,看上去似乎有點跛,我不便問。兩個多小時後,我才知道,她的腿腳的確有問題,是跳樓自殺造成的。
望著瘦瘦小小的她帶著兩個小女孩朝我走過來,心中突然一陣酸楚。我想,她一定有不得不說的苦衷,否則不會拖著兩個孩子,大老遠地從漢口趕過來。
結婚十年
荷花的兩個女兒非常可愛,一點也不怯生,話題就從她們身上開始。我問孩子們怎麼沒上學,荷花說:「我老公過完年之後就跑了,丟下我們不管,我一個人負擔不起三個女兒上學,老三送進了幼兒園,這兩個,一個上三年級,一個上一年級,我實在無能為力了,沒給她們報名。」
十年了,我依然記得和老公至力(化名)認識的具體日期。那是1997年聖誕節的前一天。當時,我在漢口台北路一家茶樓當服務員,茶樓需要做吊頂,至力是做裝潢的,接了吊頂的活,我們就這樣認識了。
1998年,我跟著至力回他的江西老家去結婚。一去我就傻眼了,雖然事先他也跟我說他的家景,但我怎麼也沒想到,會窮成那樣,房子是很舊的土坯房,那真是可用四面透風來形容,晚上躺在床上,可以看到頭頂破瓦縫裡透進來的星光。
我拿出多年攢下的幾千塊錢,算是我的嫁妝,給他家改造房子,換掉了那些破瓦,做了一層現澆的水泥平頂。
按世俗的眼光看,我算得上是下嫁,我家在鄂西北的一個小縣城,家景與至力家不可同日而語。
但我相信至力是一隻潛力股,他人品好,又很能吃苦,我相信憑我們的努力,將來會過上好日子。
至力做事很拚命。由於長期接觸油漆,他患上了職業病,對油漆、塗料過敏,有時患病了連路都走不動,氣都喘不過來,就是這樣,他還硬撐著去幹活。
2000年,至力在漢口航空路做活時,從很高的跳板上摔下來了,算是有驚無險,僥倖撿了一條命。那時我正懷著老二,老大才一歲多。這件事對他和我的觸動都很大,事後,我開始反省,他這樣拚命,是不是因為我給他的壓力太大了?
確實,我們兩個都是那種很要強的人,他對自己要求很高,我對他的期望值也很高,尤其是跟他一起出來的一些老鄉,大多賺到了錢,在南昌或九江置了房產。不知道怎麼回事,無論他多拚命,總是不太走運,我又經常在他耳邊嘮叨,要在老家做房子,那是個臉面問題。也許,這些話給了他很大的心理壓力。
三個女兒接二連三地出生,生活一直不寬裕,憂愁多於快樂。
曾經跳樓
2002年,我跳過一次樓,跟至力一樣,僥倖地撿回一條命。沒他幸運的是,我把自己弄殘疾了。
荷花提起右褲腳讓我看,腳踝處鼓出一個拳頭大的包,腳嚴重變形。她說:「這就是那次跳樓自殺的後遺症,還有胸椎也嚴重變形。」
當時,老大才兩歲多,老二剛剛一歲,又懷上了第三胎。他家一直希望我能生一個男孩,我便徵求他意見,這一胎還要不要?他雖然也想生個兒子,但生三個實在負擔太重,便表情淡然地說,無所謂。既然他發了話,我便放心地去做了流產手術。做手術時,醫生說,是個男嬰。我這人藏不住話,回家後告訴了他。這對他是個很大的打擊,他很不高興,說要去天津接個活。
我隨後也趕去天津陪他。就在那段時間,我又意外懷孕了。這令我心煩意亂。水土不服,身體不舒服,加上情緒低落,整個人抑鬱到了極點。
那天晚上,他要跟我親熱,我堅決不答應,為這個兩人吵了起來。我認為他從來沒體貼過我,從結婚以後,就沒停過懷孕生孩子,我只是他的一個生育機器。想著想著,「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我一氣之下,從三樓跳了下去……
我至今還記得,當時我嚷著要跳樓時,他很厭煩地說:「你跳吧!」邊說還邊去為我開燈。
我對荷花說:「任何時候都不要拿生命開玩笑,那是對自己和親人都極不負責任的。」她不好意思地說:「我也很後悔。以前我很愛臭美的,現在再也穿不成高跟鞋了。」
當醫生說我可能會高位截癱,一輩子也站不起來時,至力坐在地上號啕大哭。他說,如果我癱了,他要侍候我一輩子。那一刻,我心裡沒有一絲恐懼,只有欣慰。
橫刀奪夫
這一次,我不知道他玩失蹤是不是跟什麼女人有關。但,他是有過前科的。
2005年,他跟我最好的女同學桂子(化名)走到一起去了。他們更像夫妻,我倒像個外室。
桂子是我最好的姐妹。我們倆都從老家出來,在武漢打工,平時來往密切,因此,她跟我老公也很熟,我從來沒提防她會跟我搶老公。
她跟老公離婚之後,不知道什麼時候跟至力曖昧起來了。我發現苗頭後,委婉地提醒過她,她惱羞成怒地說,還真是寡婦門前是非多,怪我往她身上潑髒水。
但那年5月,至力就不回家了,跟桂子公開同居了。那時候,我沒有工作,一個人帶三個女兒實在沒法過日子,經常靠好心的鄰居接濟,東家給點吃的,西家給點舊衣服。見不到至力的面,我總是在電話裡跟他吵。直到12月25日,說來也巧,又是一個聖誕節,至力才讓他父親來把兩個大女兒接去江西了。
2006年8月,因為我總給至力打電話讓他回家,桂子跟他吵架了,鬧分手。兩人為出租屋裡的電器等東西分配不勻,打起來了。至力竟然喊我去幫忙,我這才知道他們的住處。那一次,鬧得動靜太大了,驚動了桂子娘家所有人,她母親,她哥哥都來了,一場混戰,打呀,砸呀,哭呀,最後還報了警。桂子讓我賠砸壞的電視機,最後被警察一頓奚落,這事就不了了之。
出了這件事之後,至力回家了一陣子,說是跟桂子斷了。但後來,他又開始不回家了。不知道是不是跟桂子又和好了。有很多跡象表明他們還有聯繫。
再次失蹤
從去年開始,至力又經常不回家了。
為了養活我自己跟小女兒,我出來工作了。
可是,兩個大女兒又被爺爺從江西送回來了。這時,我在給兩個老人做護工,每天接送老三上幼兒園都很緊張,哪能顧得了兩個大的。可憐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老大每天自己做飯洗衣,照顧妹妹,不僅自己上學放學沒人接送,每天還拐過幾個街口去另一所學校接送老二。
荷花的二女兒調皮地在一邊玩,大女兒安靜得多,懂事地坐在媽媽身邊。荷花摸了摸大女兒的頭髮,憐愛地說:「唉,這些事,她都知道。」
至力偶爾回家一下,不是跟我吵架,就是悶著頭玩電腦,夫妻之間似乎再也不能平平靜靜地說話了。
今年過年,他勉強回來了,但正月初一就出去了,我給江西的公公打電話,可能是公公罵了他,初三他掛著個臉回來了。我讓他留下兩個大女兒的學費,他不給。為這個,又吵起來。然後他就走了,到今天也不回來,打電話不接,發短信吵得他急了就回一條。
我問荷花,你老公是不是手頭拮据,無力養家,才選擇逃避?她笑起來了:「才不是錢的問題呢。好的時候,五六千元,差的時候也應該有三四千元。他說他不愛我,不想看見我。可是,我說離婚,把三個孩子分一分,他又從來不理。就這樣丟下我們不管。」
荷花臨走時,我所在的部門同事以個人名義支助她500元錢,讓她一定給兩個女兒去報名上學,她推辭半天還是接受了。第二天,她給我打來電話,已給女兒報名上了學,老公聯繫上了,但他堅決不回來,說要離開武漢去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