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無愛進圍城現在追著要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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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剛過法定結婚年齡的老婆說,只要你對我的父母好就行了,對我怎麼樣無所謂。
●那套剛過戶的房子我還有鑰匙,但我居然打不開門。後來,出來一個男人。
●「你在哪裡?」我站在房子中間打電話。「我在吃飯。」她答道。深更半夜,小城市的夜市早就收攤了,而且,她周圍那麼安靜。
■采寫:記者 張艷■講述:麥珂(化名)■性別:男■年齡:33歲 ■學歷:本科
■職業:職員■婚姻:已婚■地點:武昌水果湖某西餐廳
沒開腔前,穿著很隨意的麥珂(化名)讓人覺得像個普通打工仔。出了聲,一口咬字清楚的普通話,配上他輻度較大的手勢,以及從他手指間升起的裊裊煙霧,他曾經的成功人士身份便顯露幾分。
一夜之間房子易主
從前年開始吧,我一直在與老婆蘭蘭(化名)談離婚的事,談了幾次,她死活不離,總是用眼淚征服了我。
去年春節前夕,我回老家鄉下父母家,意外得知,老婆居然把我給父母存的10萬元錢在不到兩年的時間裡全部逼走了。
那是我留給父母的養命錢埃我曾叮囑父母說,任何人都不能動用,她怎麼能這樣狠心呢?我當時就火了,把她叫回家打了一頓。這是我第一次打女人。
離婚的念頭更堅定了,我說,離婚,明天就去辦。
誰知她就跑了,整個春節都不在家,也不在娘家。正月初二,按我們那裡的風俗,女婿要上岳父母家拜年,雖然她缺席,但我仍帶著4歲的兒子和禮物,去了幾百里外的岳父母家裡。初六那天,老婆不知從哪回來了。我說,我把所有財產給你,孩子留下,我們這次一定離婚!
經過長談,老婆這次同意了。
2007年3月17日上午,我把銀行卡上的19萬元錢全部給了他,這是我所有的錢。下午,我們又來到武漢,把在武漢的房子過戶到她的名下。
晚上回到老家,想到我終於可以把一個長久困擾我的問題解決了,終於要離開這樣的老婆了,我心裡那個樂啊!我招來一幫朋友,喝酒,吹牛,轉鍾一兩點才回家。
她不在家,但我一點也不意外,反正明天就要離婚了。睡到上午10點,該起床去辦手續了,我打她手機,無法接通。一直打到下午仍是這樣。完了,她肯定在躲我。
由於第二天就要出差去外省,我下午趕回武漢。那套剛過戶的房子我還有鑰匙,這個跟她說過的,現在離不成,按理我還能去那裡吧。但萬萬沒有想到,我居然打不開門。後來,出來一個男人。「這是我的房子啊,你怎麼在這裡?」我驚奇得下巴差點掉下來。「這是我的房子啊,我早上買的,看,這是所有證件!」男人理直氣壯。
我當時就懵了,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不是做夢,是她把房子賣了!這套市值70萬的房子,她只賣了50萬,難怪別人搶著住了進來。
我崩潰了,不是因為一無所有,是這婚離不了了。
找不到她的人,我像瘋了一樣,辭去了年薪三十萬的工作,開始整天喝酒、打牌。直到一個月後,我沒錢花了,便離開武漢去了珠海,邊打工邊調整心情。
稀里糊塗賭氣結了婚
我是在網上認識蘭蘭的。
2001年的五一長假,我跟幾個朋友一起到網吧玩,在QQ上發現一個叫「單身女孩」的網友,她就是蘭蘭,小我6歲,家在臨近縣城。因為她填的資料是真實的,我好奇心大起,就跟她聊了起來,聊得還比較投緣。
3個月後,我出差去她所在的縣市,正好她的生日到了,我便約她出來。見面後,同行的同事驚奇地說,你們倆長得好像啊,簡直就是夫妻相。的確,除了我眼小她眼大,我們都是圓臉,鼻子、嘴巴也長得很像。
這次見面,我越發感到她對我有點意思。其實,這時我的心裡仍然裝著一個人,我的初戀女友月影(化名)。她是我同班同學,好了六七年,因為她家裡反對,她最終嫁給了別人,但我們還是偶爾通電話問候彼此。我們都忘不了過去,但我們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
有一次回老家,我跟已經懷孕的月影說,只要你離婚,我還是等著你。她說,我的孩子都要出生了,你還是趕快談個朋友吧。這句激怒了我。「又不是沒人喜歡我,你信不信,一個月以內我給你髮結婚請柬。」我衝動地說道。
當著她的面說,我給蘭蘭打了電話,叫她立馬趕到我這個城市來。蘭蘭來了,當晚我便跟她去開了房。一個月之後,也就是2002年元旦,我們結婚了。我對剛過法定結婚年齡的老婆說,只要你對我的父母好就行了,對我怎麼樣無所謂。
就這樣結了婚?我難以理解這種近似瘋狂的舉動,「這完全是賭氣嘛!」「是的,是稀里糊塗地就結了婚。」麥珂朗聲應道,絲毫不表示反對。
我越放任她越放縱
我常年出差在外,但最少保證每個月回家看蘭蘭一次。
孩子長到一歲半後,她說要上班。其實以我的工資完全可以養著她,但她說呆在家裡悶。上就上唄,她先去了一家銀行上班,但只做了4個月就藉故不上了;不久後去了一家服裝店,但又只做了2個月。我覺得反正她年齡小,可能比較任性一點,就隨她去了。2004年底,蘭蘭想開店子,我也順了她,投資9萬多給她開一家體育服飾店。
可是,蘭蘭並沒有把心思放在生意上面,也沒有經常回鄉下看望我父母和兒子。鄰居悄悄告訴我,經常看到她出入歌舞廳、娛樂城,並暗示我說,蘭蘭和一個男人關係很曖昧,有時候還帶回家。對此我一笑了之。我說,那個人可能是她的朋友吧。我還說,我對她的要求就是對我父母好,其他的無所謂。
哪知,我無所謂的態度,越來越助長了蘭蘭的放縱。風言風語也越來越多。甚至在我回家的時候,蘭蘭也不加收斂,會當著我的面發很多短信、打很多電話,我仍視而不見。那些短信發給誰,電話打給誰,我根本就不想知道,也懶得問。
我只對蘭蘭說:你怎麼玩我不干涉,只要不拆散這個家,對父母好就行了。
「你說,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想法是這樣的話,可能談不上愛情吧。」麥珂突然問我。我點頭。我想,也許他的心靈深處,真的被另一個人佔據著,才讓他能夠容忍99%的男人最不能容忍的事。
我終於萌意離婚
蘭蘭開店子,我前後投資了十幾萬,可沒有看到一分錢。我問賺的錢哪去了,她說賺了就再投進去了,或者說,打牌輸了。我就沒有再多問。但她對生意實在是一點都不上心,有時大白天把店門一關,泡在麻將館裡。有些老主顧吃了閉門羹,打電話給她,她把生意往外推,說:你們明天再來吧。而且,她經常十天半個月連續不開店門,這哪像做生意的樣子呢?
生意上的事也就罷了,生活上蘭蘭越來越出格。
有一次,我沒打招呼半夜兩點從武漢回到家,發現她人不在。「你在哪裡?」我站在房子中間打電話。「我在吃飯。」她答道。深更半夜,小城市的夜市早就收攤了,而且,她周圍那麼安靜,怎麼可能是在吃飯。半個小時後蘭蘭回來了,我沒有點破她。這樣的事情很多了,我從不指出她的馬腳。
2006年6月,我休假在家,要她跟我一起回鄉下看看孩子,她說要照看店子。等我帶著兒子來到店裡,不見人;回到家,不見人;麻將館,也不見人;打手機,關機。我這下發怒了,發動朋友到各個賓館、娛樂城找她。她和一個男人在一個KTV包房裡被我逮到。她解釋說是一個客戶,請她出來喝茶。我問關機原因,她說沒電。我只說了一句,你們玩吧,就回去了。
我第一次萌生了離婚的念頭。她不願意,又哭又鬧。岳父母聞訊趕過來,懇求我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諒蘭蘭一次。離婚的事就不了了之。
店子生意不好,只好轉了,這下蘭蘭玩得更徹底了。有一次房東找她找不到,問我;我再問她父母,也是不知道。我想,她絕對是跟那個男人出去玩了。果然,他們跑到荊州去了。
這年的年底,我回到老家,這才發現,蘭蘭很少回來看兒子,一回來就找我父母要錢。善良的父母怕影響我們關係,總是替她打圓場,說兒媳對他們很好。真的好嗎?養命錢都被逼走了!你說這婚能不離?
麥珂花了兩個多小時講完了他的故事,思路清晰,表達流暢,像在複述一篇爛熟於心的文章。最後他告訴我,他很久才輾轉知道,蘭蘭在深圳,10個多月的時間把70萬花得差不多了。「她回不回來無所謂了。」他說。無所謂,是他講述中出現頻率頗高的一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