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後悔嫁給了一個愛情騙子
苗延為了躲我,已經租了三套房子換著住,他還放出話來:「無論如何我堅決不離婚,免得被你們母子分財產。」傾訴人:宋敏,女,35歲,自由職業
記錄人:吳晨
為了支持丈夫創業,宋敏曾拿出全部家當,可是,當物質生活發生巨變後,丈夫苗延卻完全變了。
傾盡所有助丈夫白手起家
19歲時,我已「北漂」到北京做了2年模特。吃苦耐勞的獨立個性,讓身高1.73米的我在眾多高挑的北方佳麗中依然出眾,走秀的機會一場接著一常很多模特怕辛苦只白天工作,我卻白天黑夜輪軸轉,四處趕常終於,我每月寄回家的錢讓出身貧寒之家的弟弟順利娶上了媳婦,同時,我自己也穿上了名牌服飾。這一切的變化,我只用了兩年時間。
愛情在20歲那年不期而至。苗延相貌平平卻身高1.8米,他性格粗獷而待我呵護備至,嬌艷的鮮花、噓寒問暖的電話、風雨無阻的等待,加上同為老鄉、同為模特的親切感,我很快墜入了他的情網。我貪婪地享受著愛情的滋潤,對苗延「北漂」6年還一事無成的事實毫不介意。而且,戀愛兩年後,我才偶然獲悉,大我8歲的他居然是離過婚的男人,讓我更驚訝的是,他還有個兩歲的女兒跟著父母在武漢郊縣。「為什麼騙我?」我質問苗延。「以前不告訴你,是沒想到我會真的愛上你;後來不告訴你,是怕傷害到你。」他完全有備而來。也許對於背井離鄉的人來說,抓住一段哪怕是有瑕疵的愛情,也比萬家燈火時孤家寡人的寂寞要強,最後我原諒了他。
模特界的競爭日漸殘酷,苗延奮鬥多年仍無建樹,於是1995年我們回到武漢謀求發展。他決定,依靠以前在北京打工時零星瞭解到的配件方面的信息,在這邊做生意。對於他的雄心壯志,我舉雙手贊成,他說差錢,我便主動拿出5萬元給他創業。
錢很快花光了,他又向我伸手。「你還有多少錢?」他乾脆地問。「20萬,這是我留給自己和父母的養老錢。」我老實兜底。「我們是一家人,這錢我掙了一定還上,成敗就在此一舉了。」他信誓旦旦。與其說我相信的是苗延,不如說我相信了和他4年的感情,他連個欠條也沒打,我把「北漂」6年掙的25萬元全給了他,不僅如此,我還陪著他跑起了業務。
雖然早已見慣了紙醉金迷,但放下身價去陪客戶應酬,我還是很不適應。一次我們賠了一晚上笑臉,錢也花了酒也喝了,客戶卻依然不買帳。回家後,我委曲得哭了,苗延摟著我說:「小敏,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後來,他果然不再讓我跟著跑業務,每天獨自早出晚歸地奔波著。
為情人他一拳打斷我鼻樑
苗延沒有辜負我對他的期望。兩年後,他的生意走上正軌,訂單源源不斷從全國發來。很快,我們有了車有了房,還辦了一場風風光光的婚禮。一年後兒子出生時,苗延已經是那個年代身家百萬的富翁。他常開車帶我和兒子逛公園,依然寵我愛我甚至給我洗臉穿鞋,他說:「一切都是你應得的,沒有你的一臂之力我也不會有今天。」
日子波瀾不驚地過了半年。有一天,我得知苗延結識了一幫混社會的朋友,便提醒他別和這些混混走得太近,他不耐煩地打斷我:「婦人之見,你不懂男人的感情。」然後就出門了。
三天後,我在一家酒店找到了他。煙霧繚繞的房間裡,他正和一群人高談闊論。我拉著他的袖子要回家,他一把推開我,劈頭蓋臉一陣亂罵:「滾!別在外人面前給我丟臉!」
這次紛爭似乎成了我和苗延婚姻的分水嶺。從此,他的心像脫韁的野馬,奔著花花世界去了:他對我越來越沒耐心,經常為了丁點小事在眾人面前責罵我,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你外面有女人了嗎?」有一天,我鼓起勇氣拉住剛睡醒便要出門的苗延,他斷然否定,甩下幾千元生活費又消失得音信全無。
一周後,按捺不住的我開始在漢口各大酒店夜場搜尋丈夫的身影,終於在一家酒店停車場發現了他的車,並在前台查到了他的房號。狂亂地按著電梯按鈕,我想見著他無論如何要討一個說法。電梯門應聲打開,一剎那,電梯內外的人同時驚呆了——一個妖嬈的女人正親熱地挽著他的胳膊說笑,而他臉上的笑容在和我目光對接後,變成了見了鬼似的驚詫。尷尬只僵持了幾秒就被打破了,我尖叫著衝上去與他廝打起來,那個女人趁機像兔子一樣溜了。
對那場雞飛狗跳的鬧劇,我腦海裡殘存的記憶只剩自己不停揮舞的拳頭、噴瀉而出的淚水、我海嘯般的憤怒、掉落的白金手鐲、歐米茄手錶和苗延一拳打在我臉上的疼痛。等我緩過神來,他已經躲進了車裡正要開車逃跑,我端起身邊的花盆向擋風玻璃砸去,砰!塵埃落定時苗延已經沒了蹤影,留下一地的玻璃碴。
經檢查,我的鼻樑骨折,苗延帶著我治好了鼻子,放下一筆可觀的生活費又開始終日混跡於狐朋狗友中。我提出離婚,他卻說:「門兒都沒有。」
我被逼成了精神病患者
為了讓苗延浪子回頭,我想了無數辦法:苦口婆心地和他當面交流,真心實意的信件溝通都試過,但那時的他早已鐵了心腸。同時,我得知公司的效益越來越好,但他竟然有意無意地開始減少我們母子的經濟來源。看著年幼的兒子抱著空奶筒舔得吧唧吧唧的可憐樣,我心疼得無以復加。
我突然變得執拗起來,固執地以為只要把苗延拖回家裡,一切就有挽回的餘地。於是,我到處找他,一次又一次地在酒店、夜場和正在尋歡作樂的他爆發衝突。
帶著兒子回到父母那裡,我把自己鎖進房間,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只是淚如雨下,腦海裡全是那些刻骨銘心的畫面在反覆播放。第四天中午,父母突然聞到我房間傳來一股焦味,砸開門一看,我的床和窗簾已經燃了起來,火焰正在蠶食我的睡衣,而我拿著打火機坐在床上衝著大家傻乎乎地笑。
醫院的檢查結果讓全家人大吃一驚:我患上了精神分裂。為了防止我犯病後逃跑,弟弟和父母輪流在我臥室外打地鋪守候,但我還是逮著機會砸窗撬門地往屋外跑。這時的我早已沒了當年T台嬌女的高貴姿態,毫無羞恥感的我要麼跑到菜市場抓起吃的喝的就走人,要麼在街上漫無目的地奔跑,一遍遍讓年邁的父母在圍觀者的指指點點中領著「精神病女兒」回家。
每逢下雨,誰也不能擋住我拿著傘跑到江邊眺望,母親問我幹啥,我說:「要下雨了,苗延跑業務回來我得在碼頭接他。」聽得母親老淚縱橫。
半年後,家人忍痛把我送進了精神病醫院,等我徹底恢復到能認出家人時,我才陡然發現,時間已經過去5年了。「苗延呢?」這是我意識清醒後問的第一句話。母親淡淡地說:「5年來他從來沒主動給我們打過一個電話,更沒來看過你和兒子一眼。」
丈夫頻繁租房躲著我
我給苗延打去了5年裡的第一個電話,電話那頭的他出奇平靜,對於為什麼不來看望病重的我,他的台詞竟然還是那句:「太忙了,應酬不過來。」我說爸媽為了我的病花了十多萬,你給點錢我救急吧。電話那頭的他沉默了:「最近公司很緊張啊……」「當年我把父母養老的25萬給你創業,你都忘了嗎?」我話沒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再打,他已經關機。
幾天後,兒子給苗延打了電話,7歲的兒子在我的示意下,對著電話裡的苗延懇求道:「爸爸,媽媽病得很重,你給點錢媽媽治病,我長大了還給你好嗎?」這次他沒有斷然拒絕,而是一反常態的慷慨大方:「沒問題,你把卡號告訴爸爸,我馬上給你們。」三天過去了,銀行卡上依然空空如也,兒子再給苗延打電話,那個號碼已經註銷了。
徹底看穿了苗延的卑鄙嘴臉,我不再奢求他會因為憐憫我們母子而回心轉意,為了給自己和兒子爭回屬於自己的權益,我多方努力,終於查到了他的新手機號碼。我在電話中明確告訴他:我要求與他離婚!他答非所問地問我:「孩子歸誰?」我說你作主吧,他忙不迭地回答:「我可不要!」一瞬間,我突然明白了,為什麼當年與我戀愛的兩年時間裡,我都未曾發覺他和以前的女兒聯繫,原來是他心腸太狠。
在激烈的爭吵中,我明確表示:不要他苗延分我一半財產,也放棄當年借他的25萬元,只求他看在兒子的份上,每月給500元撫養費。沒想到百萬身家的他,竟像割了肉一般一蹦三尺高:「這麼多?你搶人啊?!」最後,我妥協到200元/月的底線,他才勉強同意。
我便在家耐心等待著苗延回來協議離婚,可他又一如既往地失蹤了,而且這一次消失得徹徹底底,那些被他事前打過招呼的朋友也再不敢給我他的電話,人海茫茫我再也尋不著他。
一位好友勸我,說苗延為了躲我已經租了三套房子換著住,他還放出話來:「無論如何我堅決不離婚,免得被你們母子分財產。」這時,我才明白,他是個徹徹底底的「愛情無賴」!我不知道我和他的貓鼠遊戲,還要玩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