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隱情:老婆不回家過年
她去了廣州之後從沒主動給我打過電話,連過年都沒回來過。我們也有一年沒見面了。兒子畢業後也去了廣州,兒子說媽媽今年還是不準備回家過年。
講述人:蔣聲傳
性別:男 年齡:47歲
職業:國企幹部
(蔣聲傳是黃石人,來武漢辦事。他穿著棉夾克,腋下夾著包,一坐下就強調自己當了20多年的幹部。他說妻子兩年沒回家了,這件事說出來很羞恥,但憋在心裡很難受。蔣聲傳說到激動處,會口出穢語、罵罵咧咧,似乎在顯示自己強烈的道德優勢。)
父親一語點醒夢中人
我修養很好,和老婆周淑真過了二十一二年了,從來沒發過脾氣。但隨著環境的變化,她完全變了。
事情還得從2005年說起。當年4月她辭職回了家。她一個叔叔在新疆開招待所,她去學習了一番,三個月後她一個人來到武漢,在華師附近開了個招待所。
當時她妹妹下崗了,也想開個招待所,找我們借兩萬元錢,我們拿不出來,就由我出面找我姐姐借了兩萬元,打了借條,還算了利息。
生意還不錯,一個月下來可以賺幾千元。但開招待所很辛苦:熬夜、洗床單、招待客人……我只有大禮拜可以到武漢來幫幫忙,而因為我們藉著姐姐家的錢,姐夫杜為提出過來幫忙,其實也是看看我們生意怎麼樣。
2006年五一,當時我父母還健在,想來招待所看看。我和老婆商量好了,把他們接過去住一個星期。可是父母只住了幾天,老婆就把他們送到姐姐家去了。
我問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了,讓父母在這裡陪陪你,給你做做飯,也能為你減輕負擔。老婆說:他們在這裡,怕他們摔了碰了。
但是父親說了一句話:姐夫哥晚上在招待所不回來不妥吧。
姐夫哥要拆散我的家庭
過了段時間,有一天姐姐給我打電話,說前一天她到招待所找姐夫哥,兩人扯起皮來,她被打了。我對這件事不依,問姐夫哥為什麼打姐姐,家事不要在招待所扯。
然後對老婆說:天氣這麼熱,晚上只有你和姐夫哥兩個人在招待所妥不妥當。老婆覺得我不信任她,對我很有意見。這件事鬧了幾個月,招待所仍在維持著。
我明顯感到有了招待所之後事情變得越來越奇怪。之前我們倆的手機都是放在桌上的,後來老婆開始不讓我看她手機了,而且老婆會把我們的家事都說給姐夫哥聽。
有一次我發現了姐夫哥給我老婆發的短信:蔣聲傳是個二愣子,要這樣的老公幹什麼?這是在公開拆散我們的家庭。
我還在抽屜中發現老婆寫了份離婚協議,我把它撕了。過幾天她又寫了兩份……她一直覺得我不信任她,為了維持家庭,我寫了封道歉信,還買了捧鮮花向她賠禮。我對她說: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下周來看你。
沒想到老婆馬上把這件事告訴了姐夫哥,我覺得受了很大侮辱。
事情又鬧起來,老婆不讓我到招待所去了,我說那是我們的共同財產,我為什麼不能去?
老婆愧對我,一年不回家
去年9月,招待所被鬧得辦不下去了,我們折合八萬五把它賣了。然後老婆到廣西去找工作,回到了武漢也不告訴我。
過了兩個月,我打電話問她在武漢的姑媽她回來了嗎,姑媽說周淑真在武漢開門面呢,住在她那裡。我去找她,她不讓我碰,也不告訴我門面在哪裡。
有個親戚偶爾碰到老婆,聽說她的門面在太平洋路。第二個星期我去找了,沒找到。第三個星期,姑媽還是不告訴我,說我知道了門面會去鬧的。第四個星期,我領她出去吃飯,我們又在中山公園談了很久,我說可以為她打貨、看店子,她還是什麼都不說。
後來還是一個同事無意中說起在簡易路看到老婆,我馬上找過去,他們開的是家飾品店。我就在附近的招待所住了兩晚上。據我觀察,她一直和姐夫哥在一起,一起去進貨、一起吃飯、一起看店子……(蔣聲傳掏出一張50元的發票,說是自己住招待所留的證據。)
下一周見到老婆,她還是不領我看門面,我一下惱火了,我說你的店在簡易路對不對,她的臉馬上紅了。我打了個車和她一起到了店門口,她的樣子很愧疚。
我在店前鬧了一場,她的門面做不下去,就轉讓了。
去年12月,老婆的妹妹在廣州,打電話把她叫去了。她去了之後從沒主動給我打過電話,連年都沒回來過。我們也有一年沒見面了。估計她也不好回家面對我們,兒子畢業後也去了廣州,兒子說媽媽今年還是不準備回家過年。
姐夫哥現在完全都不敢見我,怕我打他,他甚至連我父親的葬禮都不敢參加,匆匆來了一下就走了。
(蔣聲傳拿出一個本子,裡面夾著很多零散的稿紙。他一張張拿出來展示:這是我寫給她的懺悔信,這是她寫的離婚協議,這是我給她姑媽寫的情況說明,這是我調查飾品店的記錄,這是我們互發的短信……
其中周淑真所寫離婚協議引起了記者注意,如下:
長期以來因為我們性格不和,為了兒子,也為了家庭的一份責任,我與你一直走到現在,生活中的樁樁瑣事歷歷在目,每當我們發生爭吵後,我都自己安慰自己,自己轉彎,不想給兒子造成傷害,給兒子一個完整家。而你呢?對自己說的話做的事不負責任,變本加厲,為了顯示自己是多麼的優秀,你不夕(惜)犧牲別人的利益,說假話來顯示自己的虛偽,以至於不信任,對我惡語腫(中)傷。這樣的婚姻我還要他幹什麼?現在兒子已成人,你我身體也不好,我不想再為這件事來傷害我們的身心。
至於我們婚後財產,除了我自己的衣服,一切歸你。兒子在讀書期間的生活費你出,學費我出,將來兒子辦大事和畢業後的生活費各出一半。
你生病住院欠你父母的錢你負責還,招待所的所有借款我負責還,家裡無一存款。
兒子監護權讓他自行選擇。
記者感到能這樣理智分割財產的女性應該不會那麼不堪,並且還有幾條短信可以佐證:2006年5月30日,周淑真發給蔣聲傳的短信:只是她(蔣的姐姐,編者注)有這種想法嗎,她不是正代表你的心聲嗎?不要說沒這種想法,覺不覺得太假了?
同日另一條:為什麼在你父母來之前都沒有這種想法,過了幾天想法都來了,是不是太巧了。我是這個家的什麼,機器嗎?不說清楚是不能原諒你們的,你既然這麼想(我和姐夫的關係,編者注),我會照你們安排去做的。
記者感到事情絕不會這麼簡單,請蔣聲傳提供周淑真的電話,他猶豫了一會,又插了些別的話。記者提醒他,他又是一陣思忖,問:我說的都是真的,你要問她什麼?在告訴記者電話之前,他反覆強調:你要是問她,一定要問飾品店的事……蔣聲傳似乎很不放心。
記者打通了周淑真的電話,是個溫柔的女聲。記者講明意圖,她讓記者把蔣聲傳的話轉述給她。記者講完後,那邊很久沒有聲音,記者以為對方掛了電話,她才出聲,聲音哽咽壓抑:我太氣憤了,我身體不好,怕自己氣過去,我要平靜一下,你想知道真相,過一個小時打給我。
四十多分鐘後,周淑真的電話回撥過來,一個女人自稱是周的妹妹,聲音很大很生氣,開口就是質問:你都跟我姐姐說了什麼,她被氣昏了。我用人格擔保姐姐和她的姐夫哥杜為沒什麼,蔣聲傳是個小心眼,他把自己胡思亂想的東西當成真的……
周的妹妹敘述的事情大意是這樣的:我姐姐下崗後,蔣聲傳恨不得姐姐一天到晚陪著他。為了家庭生計著想,姐姐到武漢開了招待所。不少親戚都很關心,不時來看看,杜為就是這樣。當時我也在幫姐姐,根本沒發生蔣聲傳說的事。可蔣聲傳一直鬧,姐姐只好來了廣州。你說一個女人不是萬不得已,怎麼願意離開家,在外面受苦,連過年都不回家埃
起初我們都很尊重姐夫,也一直開導他,可是他就是不聽,姐姐為這個家著想也一直忍著……
記者問:周淑真說會照著蔣聲傳想的去做的,她和杜為……周的妹妹說:那不過是氣話而已。
由於周淑真的身體狀況,記者無法聽到她本人的說法。)
李青說情
可以不愛但要信任
依稀記得曾經談過信任這個話題。相愛是不是意味著相互信任?不一定。愛一個人,哪怕他(她)游移、欺騙、背叛,你要是愛了,就還是愛,沒辦法。但是,一起過日子,可以不相愛,但一定要信任。
如同搭伴做生意,合夥人不一定要情投意合,但一定要信得過,有共同目標,更重要的是,有共同利益。
如果感情沒有,信任也沒有,別說組一個家,就是做一盤生意,恐怕也是撐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