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秘密日記打破了我的幸福生活
傾訴人:雪怡,女,26歲,超市理貨員
記錄人:記者鄧莉
被退回的情書
那是冬日裡一個難得的好天氣,太陽暖洋洋地,我恰巧輪休,於是決定把櫥櫃裡的被褥全部拿出來曬一曬。搬來梯子,我爬上去,費力地拉開最上面的櫃子,我把棉絮往外拖的時候,一個小黑包掉了下來。我好奇地打開,裡面是幾大本厚厚的筆記本和一撂厚厚的信。這是什麼東西?我順手翻開一本,第一頁上顯示的日期是:2000年7月2日。我從不知道,老公明軍竟然還有寫日記的愛好,我也從沒見他在家裡寫過。我沒有細看,又接著打開了一封信,一看見開頭的稱呼,我的頭就嗡的一下子大了。上面是明軍熟悉的字體:親愛的菲兒……那撂厚厚的信分明就是明軍曾經寫給菲兒的情書,大概是分手後菲兒退還給了他。
菲兒的名字我並不陌生,她是明軍以前的女朋友。介紹我和明軍認識的那個朋友曾跟我提過,菲兒當年嫌明軍只是個沒出息的小辦事員,拋棄相戀3年的他,嫁給了一個有錢的離異男人。這段失敗的感情對明軍的打擊很大,他用了幾年的時間才振作起來,所以一直拖到30歲還是單身。和我談戀愛後,明軍沒有跟我提起過菲兒,我也沒有問起過他。我覺得,誰沒有過去呢,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只要他現在心裡只有我就夠了。
明軍也確實很體貼我,我的工作很辛苦,掙的錢也不多,我又是從農村出來的女孩子,對錢很愛惜,捨不得吃捨不得穿。可每次約會的時候,明軍總會帶大包小包好吃的東西到我的宿舍,他還會親自為我煲湯讓我補身體。和我一起過馬路的時候,他一定會搶著走在靠車的一面,說那樣我會安全些。記得有一次我們逛武廣,我看中了一件漂亮的長裙,試穿起來也非常合身。可一看價格,六百多元錢,我脫下裙子就走。可第二天,明軍一個人偷偷去把那件裙子買了下來。要知道,那時他一個月的工資還不到一千元錢。
結婚後,明軍對我更好了,他常常對我說,現在像我這樣單純善良的女孩很少了,他會一輩子好好照顧我的。因為明軍的愛,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萬萬沒想到,明軍竟然到現在還保存著寫給菲兒的情書。
這個意外的發現讓我的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難道明軍一直沒有忘記菲兒,要不然為什麼分開那麼久了,他還一直偷偷保存著這些情書。我突然想到,那些日記寫了些什麼,莫非也是跟菲兒有關?一瞬間,我很想瞭解關於明軍和菲兒的事情。我決定仔細看看他的日記 。
看到了他的另一面
我一頁頁地翻著日記,越看越不是滋味。從日記裡展現出的明軍哪裡像我所熟悉的明軍啊!菲兒是明軍的初戀女友,也是他的第一個女人,明軍在心裡早把她當成了妻子。可惜,明軍的性格太溫和,工作了幾年還只是個小辦事員,每個月拿著那點死工資。菲兒是個漂亮的女孩,也有著漂亮女孩的通病,愛慕虛榮,她喜歡華貴的服裝,名貴的首飾,喜歡出入高檔酒店,而這些都是明軍沒有辦法給她的。最終,菲兒還是離開了明軍,儘管她依然愛著他,可她寧願嫁給一個她不愛,但能給她物質享受的男人。2000年7月2日,是菲兒離開明軍的日子。那一天,明軍灌下了一瓶白酒,痛苦得想去死,他的日記裡充斥著那種灰暗的情緒。
這些內容我還可以接受,但看到第二本日記,我幾乎快要崩潰了。我一直信任的丈夫,外人眼中老實忠厚的好好先生明軍竟然在長達兩年多的時間裡充當了一個可恥的第三者角色。菲兒婚後又找到明軍,她說她根本不愛丈夫,一聞到那個男人頭上的頭油味她就噁心。而且,她跟他的兒子也合不來,每一次,兩人發生爭執,他總是站在兒子那一邊。他也殘忍地剝奪了她做母親的權利,他說,他已經有一兒一女了,雖然女兒判給了前妻,但他也總算是兒女雙全了。他年紀也大了,實在沒有精力再去養大一個孩子。
明軍原本就深愛著菲兒,看著她哭得梨花帶淚,自然是心軟了。就這樣,他偷偷和她保持著地下情人的關係。好多次,明軍求她,既然她不愛那個男人,不如離婚嫁給他。可是,菲兒又不肯,她說自己已經犧牲了太多,如果離婚了她什麼也得不到。
和菲兒糾纏不清了兩年多的時間,明軍身心俱疲,他很矛盾,明知道,菲兒是個自私的女人,既想得到金錢又想得到愛情,可就是做不到和她一刀兩斷。一晃,他30歲了,有熱心的朋友把我介紹給了他。我是和菲兒完全不同的女人,我的善良和單純一點點打動了明軍,他決定告別那段見不得光的地下情,和我好好過日子。
然而,菲兒並不願意就此放手。最後一本日記上,明軍寫著,就在我們新婚的當天,菲兒還逼他過去,他沒有理會她,結果菲兒第二天一早又給他發短信,說她就在我們新房外面,如果他不出去,她就直接進來找我談。害怕我知道了他和菲兒之間不光彩的秘密,明軍還是跟菲兒走了,兩人再次發生了不正當的關係……
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我的心被撕成碎片。我想起了明軍種種反常的舉動,過去,我曾懷疑過他,可現在仔細回想,我真是太天真了!新婚之夜,明軍剛關了燈,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號碼就掛斷了;過了一會兒,電話又響了,是一條短信,我問他是誰,他說是朋友們惡作劇。說完就把手機關了。現在想來,那一定是菲兒打過來的。
我們原本準備旅行度蜜月,但後來明軍說單位忙走不開,未能成行。原來,他所謂的有事,就是菲兒找他。如果說,在認識我以前,他和菲兒糾纏不清是糊塗,那認識我之後,他仍然和菲兒保持曖昧關係,就是一種欺騙和傷害。
憤怒中,我恨不得一把撕掉那些信和日記,可是冷靜下來一想,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和明軍之間的平靜生活就會畫上句號。說實話,我並不想離婚,一則是因為我從小生活在農村,接受的教育比較傳統。我和明軍結婚才一年多,要是離了,別人會怎麼看我;二則我也捨不得明軍,除了這段見不得光的隱情,他算得上是個好丈夫,溫柔體貼,還有一份體面的工作,超市裡的姐妹們都羨慕我。而且,明軍是我的初戀,在感情上我很依戀他,也正因為如此,我接受不了他對我感情上的欺騙。
我失魂落魄地呆坐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不知不覺,天色漸漸暗下來,明軍快要回家了。我機械地裝好那些日記和信,把包重新塞回櫃子裡。在我沒想好解決辦法之前,我暫時不能跟他攤牌。晚上7點了,明軍還沒有回來,往常這個時候他早就到家了,因為那些日記,我開始胡思亂想:他會不會又跟菲兒約會去了?快8點時,他終於回家了,一臉倦色地對我說,「快下班時,王主任讓我趕一個會議稿……」可他的話並沒能驅散我心頭縈繞的疑雲,我想,他說的是不是真話,有沒有隱瞞什麼秘密?
接下來的日子,我平靜的生活被徹底打亂了,心裡一旦生了芥蒂,自然會有意無意中流露出這種不信任的情緒。以前,我從不過問明軍的工作,也不過問明軍的行蹤,可現在只要他一回來晚點,我就會追根問底。起初,明軍還耐心地跟我解釋,後來他開始不高興了。一次,明軍晚上11點多鐘才回家,之前,他打電話跟我說的是單位有一個飯局,我又懷疑起來,吃一頓飯難道要吃四五個小時嗎?會不會他是跟菲兒在一起?我追問他,和哪些人在一起吃飯,還翻他的手機,明軍終於忍不住發火了,「你怎麼變得這麼不可理喻,如果你再這樣,日子沒法過下去了……」我差點忍不住就跟他吵起來,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還不是因為他的緣故,如果他從一開始就對我開誠佈公,我會懷疑他嗎?明軍的秘密現在成了壓在我心頭的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真寧願,從來沒發現那個秘密,起碼我們的婚姻還能維持一種幸福的假象。
(口述實錄,文中人物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