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浪漫的事,是沒有後來的事
那個時候,Helen坐在小高的前面,小高坐在葉子的前面。那個時候,Helen是班長加班花,而葉子什麼也不是。誰都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優秀的女孩,會有如此平常的朋友。那個時候,陽光型的大男孩,總是很受女孩歡迎。小高就是那樣的,很高很帥,很健康。他跑起來的樣子,像只飛翔的鳥,這是葉子說的。
那個時候,菁菁的校園裡流傳著一個美麗的,花鳥傳說,所以矜持的Helen從不和小高說一句話。而Helen最好的朋友———那個瘋丫頭卻整天和小高有說有笑。拚命地拿他們倆打趣,是她最得意的事情。她鬧,她笑,日子在她的笑聲中一天一天過去。
學校那個有著四百米的跑道的操場,對葉子來說簡直就是刑常因為她胖,所以長跑是她心中永遠的痛。她恨極了自己跑起來的樣子。可是她喜歡看別人跑。「小高跑起來像只飛翔的鳥。」葉子對Helen說,每次Helen都會笑得比花還美。看男生打籃球是葉子另一項享受,她喜歡看小高,高高地跳起來,來一技漂亮的扣籃。小高射球的樣子很像流川楓,一回頭,一上籃,一個籃板,一個火鍋,輕輕地過人,再來一個三分的跳射,葉子看得如癡如醉。張揚的,年輕的活力,葉子喜歡,Helen也喜歡。
總以為畢業遙遙無期,轉眼就各奔了東西。畢了業,因為小高和Helen父輩的淵緣,他們可以時常見面,互通消息。後來,葉子才知道,原來,每次小高來Helen家,聊得最多的是自己。小高會問,葉子在幹嘛,葉子快樂嗎?葉子還那麼愛笑嗎?小高會說,葉子好善良,從來不發脾氣;葉子,好大方,上學的時候,自己從來不用準備文具,都是用葉子的。所以每每上課他的脖子都會不停地轉,害得老師老點他的名字。Helen靜靜地邊聽邊笑,Helen知道,在小高的心中,長了一枚小小的葉子。而葉子也會從Helen那裡,得到很多關於小高的消息。有一次聽說小高得了很嚴重的毛病,休了學,得在醫院裡躺上好長一段時間,葉子難過得哭了,她說再也不能看見小高像鳥一樣的跑了,再也不能看他打籃球了。
無意之中,小高對Helen提起,以前自己是個很內向的人,不善與女孩子交往,於是他從來不敢看女孩的眼睛,也不和女孩說話。可是葉子不一樣,每次說話,葉子總會迷著她的小眼睛,眼兒笑得彎彎的,根本看不見,所以他就不害怕了,於是他和葉子總有那麼多說不完的話。葉子雖然把這當作一個笑話,笑得前仰後俯。可是她也知道了,原來在小高的心中,長了一枚小小的葉子。
本以為,小高和Helen會像所有故事中的少男少女一樣,通信、交往、戀愛、結婚,可是沒有。那小高和葉子呢?也沒有。他們把關係只維繫在舊同學的位置,像一杯平淡的白開水。
後來,小高去了北京,葉子和Helen留在了這座小城。接著,Helen去外地上學,Helen又回來。Helen的身邊換過好幾個男孩,葉子看她戀愛又看她失戀。一直以來,很多男孩對Helen好,可是葉子知道,在她的心裡,小高永遠是一個解不開的迷。
人世間,浪漫的故事是沒有結局的。年輕的Helen、葉子還有小高,他們都擁有一份浪漫的情懷,可是如果小高和Helen,或是小高和葉子在一起,那就只是平常的生活,而不是什麼浪漫了。其實最浪漫的事,就是沒有後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