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在褲兜裡的一朵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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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在褲兜裡的一朵玫瑰

插在褲兜裡的一朵玫瑰

男友是北方人。

和他認識那會兒,我還在上大學,正是整天幻想浪漫愛情的年齡,而他已經工作有些年頭了,小說中的那些浪漫故事似乎很難再打動他了。

那是一個冬天的晚上,同寢室的一個姐妹很晚才回來,她進門時,我注意到她臉上洋溢著一種掩飾不住的快樂和幸福,更注意到她手中的那一束火紅的玫瑰,當時我感覺整個寢室都因為那束玫瑰而靚麗起來。

於是,第二天我就撥通了他的電話,撒嬌地告訴他我想要他也送我一束玫瑰,火紅火紅的那種。沒想到,他竟然支支吾吾,不說送、也不說不送,一副好像很為難的樣子。我一生氣就把電話掛斷了,那一刻,覺得心裡很委屈很難受,我們都談了快一年的戀愛了,他別說送我一束,就連一枝也沒有。我開始懷疑他是否真的喜歡我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開始刻意迴避他,不再接他的電話,可後來,也許是他們北方男人骨子裡的「大男子主義」在作怪,他居然也不再聯繫我了……還有幾天就是我21歲的生日了,我有點坐立不安,好幾次都想給他打電話,可又拉不下臉來。

生日的那天,在我等得快絕望的時候,我的手機終於響了起來。是他,那一刻,我發現我的手機鈴聲原來這麼好聽。

可是,晚上見面,他竟然還是兩手空空,沒有我想像中他應該、也理所當然地要拿著的、用來送我的那束玫瑰。早先接電話時的喜悅就在他靠近我的時候,一下子跑得無影無蹤。

一切都像例行公事,吃完飯我們又去看電影,然後出來在街上默默地走,我不想說話,因為心裡已經有了一種冷冰冰的感覺,對這份感情莫名地有點絕望。

一路無語中,我注意到他的一隻手一直放在西褲的口袋裡,走到一個十字路口,我們幾乎是同時站住了。

「謝謝你今天陪我過生日。」我說。

他看著我,放在西褲口袋裡的手似乎蠢蠢欲動。

「就這樣吧,我回學校了。」他還是沒說話,我不再看他,轉身就走,剛一轉身,淚就流了下來。

他趕上來攔住我。

他一直放在西褲口袋裡的那隻手伸了過來,就在那一剎那,我的眼前一片鮮亮,是一朵玫瑰,雖然小點,卻有嬌小之美,正是在我夢中、在我心中出現過無數次的那種。

他說:「其實我也早想送你了,但是,我……我、也許是因為我們北方不興這個,所以我總覺得一個大男人去買花,還要拿在街上走,多不好意思……所以……所以……」

我沒讓他說完,就一把搶過這朵玫瑰花,雖然它已經被他放在口袋裡蹂躪得有些「花容失色」了,但我還是覺得它是那麼的嬌艷欲滴、美麗非凡、熠熠閃光,就像我們燦爛的生命和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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