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可以定義為:善於運用各種手段勾引男人的「風騷」、「浪蕩」、「無恥」女人。「狐狸精」可能是漂亮的,但很遺憾,通常是不被承認的。不過我認為,說狐狸精不漂亮是合適的,因為她們並不靠漂亮取勝,她們另有「秘密武器」。而且實際上,只有拿起這個武器,每個女人都可以牢牢拴住自己所喜歡的男人。
「狐狸精」主要有以下絕招:
第一招:媚殺傷力:十級
「狐狸精」——男人的夢中情人。
「媚」是傑出作家駱賓王最早發現並定義的,他創造了一個詞叫做「狐媚」,也就是「狐狸精之媚」,專門用來形容「狐狸精」這一絕招的。
媚是從女人生命裡,實際上是從骨髓裡透出來的東西,它是一種有色的、穿透力極強的光線,一縷毒性強烈的輕煙,直接刺激男人的性意識,使他陷入奮不顧身、視死如歸的激昂狀態。「媚」裡邊隱藏著欣賞、被吸引、取悅、癡迷等等物質,它與萬有引力、重力加速度等定律有關,是物質之間力量作用的一種特殊方式。它具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特性,一些宿命的神秘光環迴旋在「媚」的主客體之間,後天的學習雖然也極有效,但終究影響效果和質量。比如,有的人劃不清施媚與討好、順從等等的界限,很容易變成東施效顰。
媚的近義詞是溫柔,差別主要是在程度和力度大上。一般來說,「溫柔」對男人的打擊可以達到心臟的淺表層,最多到中間,而「狐媚」則可以在穿透心臟之後進入骨髓——因為它出自骨髓,所以還要進入骨髓。當一個千嬌百媚、小鳥依人的女人用眼神、笑容、淚水、語言、性的利箭向一個男人發射過來的時候,你會聽到他的身體裡發出「嘎巴嘎巴」的響聲,那是他的骨頭酥軟碎裂的聲音:這時候,不管多麼剛硬的男人,都可能像嚴重風化的山體一樣顫顫巍巍的,隨時可能坍塌成泥末。
「媚」的貶義用法即「風騷」——當一個女人的施媚行為引起了別人的嫉妒,這些別人便會贈送這頂桂冠給她;反過來說,如果有人說你是「風騷」女人,你的「媚」力可能就很到位了。
狐媚代表人物:武媚娘,參閱趙玫的小說《武則天》。
第二招:妖殺傷力:九級
「狐狸精」有個同義詞叫做「妖精」,妖自然是她們的特性。
「妖」也是那些女人的難以言說的性狀。它指的是女人天生具有或後天裝飾出來的蠱惑男人的輕靈、柔軟、奇幻、迷離的氣質和狀態。狐狸精之妖,首先反映在身材苗條、姿態輕盈婀娜、腰肢靈活方面,長著所謂「水蛇腰」的女人就因為腰肢扭起來方便一些而常常被稱為「妖精」。近年出現的所謂「骨感美人」,也是「妖」的一種外部特徵。所以妖氣也是從骨髓裡邊散發出來,並且要讓對方骨折的。
其次,妖是一些足以激發性感的言行舉止,反映的是「狐狸精」的靈魂在生活中的輕盈婀娜。可能跟某種新奇的穿著打扮有關,可能跟某些獨特的肢體動作有關,也可能跟許多怪異的語言詞彙有關,表面上也可能是被動的、不動聲色的,實際上極其活躍,具有強烈的挑釁性和誘惑力,誰沾上誰就死路一條。
妖的貶義用法接近「浪蕩」、「無恥」。有女人說,狐狸精勾引男人最根本的手段就是無恥地奉獻肉體,性幾乎是狐狸精唯一的武器。我不能完全同意這個意見,雖然提出這個觀點的人非常漂亮。我認為「妖」雖然與性有關,而且一個很妖的女人肯定會讓男人持續產生強烈的性衝動,但妖與性還是有本質區別的:性至多能抓住肉體,而妖則可以抓住靈魂,真正很妖的狐狸精總是善於把性上升為足以摧毀靈魂的藝術。所以,當一個女人聽說自己是「無恥」的「浪蕩」女人的時候,可以不必著急檢討自己道德上的得失,一旦你涉嫌「浪蕩」和「無恥」,很可能你的魅力已經達到較高境界了。
妖狐代表人物:卡門(一譯嘉爾曼),見傅雷譯梅裡美的小說《嘉爾曼》。
第三招:野殺傷力:八級
「野」是指狐狸精無拘無束、隨心所欲、張狂恣肆的個性,通常表現為未經世俗污染的清純自然,不受規矩約束的自由灑脫。一聽她說話,你就會覺得她像一棵來自遼闊草原的野生植物,散發出來的是原始的野性的氣味;她的舉止像童蒙未鑿的少兒,「咯咯咯咯」,放肆地縱聲大笑,許多人覺得瘋瘋癲癲的,但又總是透出喜人的清新爽快,她一出現,空氣頓時就會活躍起來,感染得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會突然有了活力,不由自主地想跟著蹦蹦跳跳。
「野」的貶義是野蠻,不守規矩、不講道理,極限是無恥。有「恥」的人當然是很難成為狐狸精的,因為有「恥」就是懂得遵守道德,而中國道德對女人的規範是極為嚴格的,時時處處循規蹈矩的女人雖然也可以可愛,但對男人難以產生刺激。如果走到另一極端,超越了這些規範的界限,就是「非禮」和「無恥」,男人即使喜歡也未必承受得起。狐狸精之所以成為狐狸精,就是善於在道學家制定的規範附近打擦邊球,敢於挑戰規矩,常常有所突破,在有「恥」和無恥的交界地帶來回穿梭,她玩的就是心跳,她過把癮就死,就把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吊得他半死不活。
野狐代表人物:金子,見曹禺的劇本《原野》。
第四招:憂殺傷力:六級
論林黛玉的「淒美」形象假如林黛玉生活在今天世界有文學,少女多憂傷。最優秀的作家都知道,要想讓自己的作品更吸引人,就必須把女主角設定為多愁善感、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經常以淚洗面的女人。曹雪芹大師正是這樣的傑出代表。那個林黛玉,噙著淚花念一句「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我們的眼淚就跟著「唰」地下來了,不知不覺地就激發起我們憐香惜玉的絲絲柔情,不知不覺地,我們就迷上她了。
狐狸精們通常都是憂鬱、憂傷的,因為庸俗瑣碎的現實總是挫傷她們敏銳細膩的觸角,令她們感覺到尖銳莫名的疼痛,總是存在於遠處的美好生活幽幽地傳來誘惑的呼喚,遙遙無期的期待把希望和絕望像毒藥一樣塗在她們的傷口上。一看到隱藏在她們眼睛裡那一道傷痕,男人就會像狼找到了血跡一樣趕緊用舌頭去舔,就會像偵探找到了線索,迫不及待地要解開她的心靈之謎。
憂狐代表人物:林黛玉,見曹雪芹的《紅樓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