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愛像濃濃的咖啡
也許是口味不對,我並不喜歡咖啡,那泥一樣的顏色,焦糊的味道,與所謂的「濃香」難以聯繫。所以,姐送我一盒咖啡的時候,我的眉頭就發皺。姐說,咖啡提神,工作時喝一杯能抵抗疲勞,提高工作效率。在姐的堅持下,我試著慢慢喝咖也許是口味不對,我並不喜歡咖啡,那泥一樣的顏色,焦糊的味道,與所謂的「濃香」難以聯繫。所以,姐送我一盒咖啡的時候,我的眉頭就發皺。姐說,咖啡提神,工作時喝一杯能抵抗疲勞,提高工作效率。在姐的堅持下,我試著慢慢喝咖啡,當是為治病而喝的良藥。
對於姐,我多少是有些懼怕的。
記得那年我到城裡找工作,被許多公司拒之門外,身上的錢很快便用光了。出家門時我曾向父母保證找到工作,現在不僅沒找到,而且錢也用光了,如何去面對父母?這時我想到了姐,這一關只有她能幫我度過。可姐那脾氣又讓我猶豫,說不定她又要訓我。當飢餓逼來時,我還是鼓足勇氣給姐打個電話,如我所料,電話那頭傳來了一串罵聲:「你呀你,讓我怎麼說你,餓死了活該。」正要求她原諒,那頭話鋒一轉:「在哪裡,別走,我馬上來。」掛斷電話,我像吃了定心丸,但想到即將面臨的一頓責備,就替自己擔心。
姐是坐出租車來的,當時夜已深了,街上行人稀少,看到我,姐陰著臉當頭就罵,當時我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罵完她便逕自沿街走去,我犯錯似的跟著,走一會兒才叫她,連叫了數聲,她才停步,回身瞪我。
「知道叫姐了呀,離家找工作也不給我說一聲,萬一有個事怎麼辦,換了別人,誰管你。」
在一個小吃店,姐要了一桌菜,我毫不客氣地狼吞虎嚥起來。吃得肚子飽脹後,才扔下筷子,卻發現對面的姐一直看著我,目光充滿了母性的柔和。我問她:「姐……你不吃飯嗎?」她馬上變回那個令我畏懼的神色:「吃啥,要不是你,我不知睡得多安心啦。」我一時不知該怎樣表達自己的歉意,姐拎起手提袋說:「啥都別說,走吧。」然後走出小吃店。
姐在前面一步步走著,我跟在她後面,我可以清楚看到她的整個背面,城市的霓虹燈將她的身影拉長,從那影裡,我發覺平時潑辣幹練要強的姐竟也有單薄的時候、,就在這時,我看到了驚人一幕——她的腳上套著一雙拖鞋?!我的心突然被什麼東西狠狠一擊,眼前一片模糊……
因為長年在外工作,姐很少回家,但每次回來都會買很多東西,除了父母的,就是我的。她給我買過好幾件衣服,為這事,我曾推托多次,姐有她的看法:當姐的給弟弟買衣服天經地義,奇怪的是,她買的每件衣服都出乎意料的合身,連母親見了都驚奇,一向粗枝大葉的姐怎會存了這份心,有那眼光?姐買的東西,我大半都能接受,惟有那盒咖啡被我束之高閣,偶爾沖一杯來喝,總覺難以下嚥。
如今,每當我看到咖啡時,總會想到姐,想起多年前的那個夜晚,她穿著拖鞋走在我的身前,背影是那麼單簿。現在的我已經習慣喝咖啡了,雖然微微發苦的味道,但漸漸已經適應了。靜心一想,其實姐對我不也是這樣,作為接受者,起先我也排斥牴觸,現在已經接受適應了。
那個最在乎你最心疼你的人以特殊的方式向你施愛,或許開始你並不接受,當你真正懂得那份愛,並樂意享用時,你是否想過要回報給她同樣的愛呢?對此,我感到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