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果雙戀
十三歲的那個秋天,我踏入了初中的門檻。隨著生理的迅速發育,我的心理也有較大的改變。比如往日堅決地否認不喜歡男生的我,如今看到他們居然會有點害羞,或許荷爾蒙的威力真的有那麼大吧。身邊的同學也蠢蠢欲動,有的甚至視男女朋友為家常便飯,我的心隨之對未來充滿了夢幻……
秋去春來,一個學期過去了,我們學校與另一個初中部合併,結果我們年級就多了八個班,一共十六個班,其中16班是英語特長班。這個班對於我們年級是十分特別的,因為其餘的都是平行班,自然會特別羨慕他們,有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感覺。而利復是我最早認知的16班的人,因為他是學校的廣播員。我們學校每天中午的一段時間都會有廣播,大多數我們都會把它當作午休的催眠曲,然而學校卻殘忍地不給我們與可愛的桌子親近親近,於是便有一部分同學在修煉「睜眼睡覺神功」,相傳源於韋小寶,練成者得周公。我也嘗試修煉此神功,無奈資質有限,只好寫作業轉移注意力,死都不能讓那「魔音」得逞。就在那天我準備與它一戰到底時,一把獨特的聲線震撼了我。那是一把很獨特的男聲,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不,應該說是很不一樣的英語。因為在沒有外教的情況下,他說的卻像是地地道道的美語,甚至高年級的學兄學姐們都無法達到,連他的英語老師也說利復是她教書以來對英語最有天份的人。我不禁感歎,難道16班真的有那麼「神」?真期待這個「神」會長得個什麼樣子。
春末了,在四處生機昂然的氣氛下,學校決定湊個熱鬧來個合唱比賽,在枯燥的學習中終於等到了一絲色彩。每個班都緊鑼密鼓地籌備著,迎接這難逢的甘露。終於這一天到來了,表演台被佈置得有模有樣,還滿專業地請來一位不知名人士當評判。在一番讓人打盹的領導致詞後,青春的聲音終於飄了出來,這是由幾位學生組成的主持人,個個有模有樣。站在旁邊的那位男生最引人注意,因為他皮膚黝黑,站在其中當然顯眼。當他說話時,我不禁愣了一下,那獨特的聲線竟是他發出的。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利復,今天終於讓我看到了他的廬山真面目了:樣子沒有什麼特別,看上去還滿順眼的,但最特別的就是他那銳利的眼神,猶如鷹的眼睛。他還是用那獨特的音調不驕不躁地站在表演台上主持節目,給我的印象就是很特別很特別……
時光匆匆,轉眼間大半個學期過去了。我不時作作白日夢,但已經變得真實多了,比如與朋友天真無邪的嬉戲,卻有一個犀利的眼神一閃而過。最喜歡的還是上體育課來活動活動快生銹的筋骨,因為每個星期只有2節體育課,那當然不夠,教育制度是要改進一下的啦。這一天因體育老師請假,所以我們班必須與16班一起上課。而且這個老師也不是好惹的,一來就要我們去跑400米,我們以前都是自由活動的呀,真冤呀!比竇蛾冤還冤啊!可是喊出來也沒用啦,那個老師凶巴巴的,也只好先裝啞巴跑一下。首先由16班先跑,想不到這班「神」身體素質也不差,三兩下就跑完了,原本還以為會有一個瘦弱書生頂不住倒下去挨到下課,我們就不用跑啦,真是太低估了他們。在我先跑的是16班的男生,結果你猜是誰跑了個第一?是那個利復!我心想,上天真的很不公平,生下這麼個「神」,今後我要去哪個地方站呢?還沒抱怨完,哨聲已吹響了,我趕快回過神來跑步。哎,這跑道今天是不是加長了呀,怎麼跑了那麼久終點的影子都不見吶。接著我居然萌生了一個莫名奇妙的想法:他會不會在看我跑步呢?然後便鼓足勁第一個衝到終點。天哪,這可是我第一次跑第一?!旁邊的朋友走過來說:「你今天吃錯藥啦?」我也打趣道:「我今天發燒了。」
不知不覺一個學期結束了,而我的體育還是不及格。天吶,請告訴我那次是什麼回事。難道我真是個運動白癡?我決定在這個暑假積極鍛煉身體,但是還是抵不住床和電視的誘惑……算了,還是順應天命好了。
初二開始,我們重新分班了,16班還是原封不動,而我卻分到了他們的隔壁班,有著80%的相同老師,大家都說我們是次重點班,想不到我還能撈到這份好差事。但當第一次測試後,我們還是差人家一大截,真可憐呀。身為鄰居班,自然要打一下交道,我把它稱為「與神的進一步交流」。說的是滿好聽的,不過這個交流不外乎就是借借書,打打友誼賽,起起上課,傳傳通知而己。但也取得了一些成績,那就是:他們不是神,而是全體都努力過的成果。似乎說的有點老土,但除此之外也不知如何形容好了,他們真的比我們付出得多。真是一分耕耘一分收穫呀,可惜自己永遠都是那麼的懶散,「神」應該永遠都不會落到我的頭上的吧,有也只能是豬八戒的啦。
一段交流後,利復成了我們閒聊的茶點,那是因為他的黝黑皮膚和目中無人的樣子。利復不僅英語好,成績也在年級前五名之內,難怪這麼囂張,我們都叫他「黑濛濛」。唉,女人真是一種可怕的生物,不僅愛八卦,而且看不順眼也要說上一二句。我雖然也是女的,但我只會承認我是女孩而不是女人,因為女人比女孩有更深厚的「嘴功」。大家都有聽過長舌婦可沒有聽過長舌男的原因就是這樣的吧。課間活動時,我們都會來到走透透氣,順便開起茶館。由於課室很近,利復也會出來,當我開懷大笑時臉一側就會看見他,久而久之我竟習慣性地一笑就看過去,我想我是秀逗了,不知他會不會以為我IQ有問題。好在他90%都沒有看到我,看到了也沒有嚇到閃開。
當又一次我們談論起他時,有個情報者說利復喜歡經常跟她在一起的那個人,至於她怎麼獲得這個消息,當然是個極度機密和八卦的問題。還有她的可信度只有50%,大家都不相信她,只是無聊時加插幾句。而經常和她在一起的就是我和晴,晴和她比較熟,我是認識晴才認識她的,所以那個人理所當然是晴。我們的目光都不約而同落在晴的身上,她卻嚇得幾乎昏過去。晴口面上是十分厭惡利復的,所以我趕緊逮住這個機會,捉弄一下晴,誰叫她整天欺負我,這是報仇的好時候了。計劃在第二天就開始實施了:1、在走廊遇到利復時,就以一些爛借口推晴往他那邊去,晴隨即來追殺我。也不知追了多少條街才放過我,我也要感謝她,在那幾天使我的身體強壯了不少。2、閒聊時譏笑她幾番,晴「刷」的一聲臉就紅,接著長跑運動便又展開。而利復卻沒有什麼反應,照樣用他那犀利的眼神望者前方,猶如正在等待獵物出現的鷹。本文來自愛情詩
就這樣打打鬧鬧一段時間後,事情都淡化了,晴對我的計劃不理不睬,我也費事自討沒趣,作作白日夢還好。但隨後情報人又爆出猛料:利復有女朋友了,而且這聽說不是第一個,初一時已經有一個了。這次是真是假呀?可比上次勁爆多了呢。剛開始我不太相信,因為成績好的學生應該比較晚熟吧,我承認自己是個保守主義者。看看那當事人,還是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管那麼多幹嘛,真是快變成女人了,我不要!臨學期末,利復的女朋友浮現了,他們如今上學放學甚至課間也出雙入對,此之後又成了一大茶點,准女人們在談得不個亦樂乎。而我的心好像被蜂蟄了一下,難道我的心出了毛病?不要!我最怕看到那些穿白袍的人了,也許是連續劇看太多了吧,遇到他們都沒啥好事發生。
又過一年了,我應該說大了一歲,還是老了一歲了呢?還是大一歲好了,因為這比較像女孩說的。這一年,紅包少得可憐,真恨不得能向那些准女人拿紅包,反正比我高一級嘛。寒假是過得特別快的,吃得不亦樂乎,身材也不禁發福。減肥都來不及就要去上學了,巴不得她們也和我一樣胖得像條豬。可哪知道,女人是多麼能愛美不愛命,連美食的誘惑都可以抵得住,結果被她們笑了整整一星期,我幼小的心靈碎得屍骨無全,急需找一些東西來慰籍一下我的心。碰巧文學社在播放電影,於是我和晴一起去湊個熱鬧。電影是在下午放學後播放的,放的也滿久的,晴就在未散場前走了,留下我一個。我一個人看總覺得沒有什麼意思,四處搜尋之下終於找到一個認識的,連忙一個屁股坐在她旁邊,那位同學誰即擺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那也難怪一年也說不上幾句話的人,居然看電影時才來找上她,誰也覺得怪怪的。算了,再找一個熟一點的好了,接著便開動起我的尋人雷達。哪知當我搜索前面時,亮起了警報:下一排是利復與他的女友,他們竟然當眾接吻起來了!電視看多了,可還沒看過真人秀呢!然後他居然翻過頭來,看了看我。啊!被發現了!趕緊望過別處,當作什麼都看不到。但是,應該是他不好意思呀,我怕什麼。唉,事到如今裝下去好了。於是我繼續紅著臉看電影,而他們不一會兒也離場了。呼,終於可以鬆一口氣。真想不到利復是一個如此大膽的人,連我這張厚臉皮也自愧不如呀。第二天,我已經盡力阻止側頭這個「慣性」,但他為什麼要翻過頭來呀?是作賊心虛嗎?不理他啦,反正不關我的事……本文來自搖搖屋
一直到初三的最後一個學期,「慣性」才被我慢慢克服。但和利復畢竟不能避免見面,當遇見他時,他的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一個動作都在我的腦海裡不斷地攪動,心臟不聽使喚地亂蹦。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又有一種失望的感覺。他離我越來越遠,就在快看不到他時,他好像回過頭來,犀利的眼神一閃而過……天吶,看來不僅我的心有病,連我的老袋也有問題!
情報者最後的消息是利復被甩了。雖然覺得有一絲幸災樂禍,然而在緊急拚殺階段,哪還有心情理會呢,或許他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決定分手的吧。
中考完畢了,拋下那千斤重的書包,又到了炎炎夏日。夏天是我最喜愛的季節,給予我活力,順便蒸發一些油脂。可要說哪個季節最浪漫,我不知道,或許是分手的季節吧。因為人總會在那個季節裡回想起倆人共度的一點一滴。我相信利復一定考得很好,而我一般般,勢必會分道揚鑣,這樣也好讓我這個無聊的單戀畫上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