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前早就知道的,先生在二十九歲以前,是有過不少的追逐者,交往的時間也長短不一,在先生曾交往過的一些女朋友中,曾有個他很鍾意的女孩子,比他小一歲吧,會彈一手漂亮的鋼琴,會歌一腔優美的韻律,身材高挑,氣質滿好的,家裡是從北方遷來的,一口純正的京腔京味聽著就讓人心醉。先生和我聊到她時,總愛稱之為「我的『鋼琴妹妹』」。
先生說,其實和這個「鋼琴妹妹」在一起接觸的次數是屈指可數的,應該說她真的是個不錯的女孩子,只因為是家裡的小女兒,所以家人百般寵愛,很有一些小姐脾氣,生活中習慣了被別人寵愛,所以當她遇到先生這般同樣倔強脾性的人時,真的絲毫佔不了較勁的上風。
先生一直是個很血性的人,女孩子若要故意說些嬌橫的話,他是從不理會的。同樣一直驕傲受寵的心讓他實在不願向女孩低頭,兩人若賭了氣,他也絕不主動求和,常常是女孩子委委屈屈地主動約了他,再可憐巴巴詰問他為什麼就不能主動一些的時候,他卻總是逆反的心態,覺得「憑什麼總要求我做呢,你做了不一樣的嗎?1如此的不解風情,真的著實磨折了不少為他傾心女孩子的柔情。
先生和他的「鋼琴妹妹」,終於在這種接觸不多、卻讓人相思難奈的脾性不合之下分手了。那時的「鋼琴妹妹」周圍確不乏追求者,沒多久便在另一位男士長期不懈的猛攻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而先生則在幾年的快樂單身經歷之後,終於誤打誤撞到我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女人,竟會甘心了就此沉迷,開始了他的幸福生活……
也許是先生不同於他人的個性化的氣質,真的讓那「鋼琴妹妹」無法完全割舍下吧,也許是她婚後的生活並不如想像中的幸福吧……她一直對先生抱著滿懷期待的想像。
有段日子,她面臨著感情的危機,那會兒正是先生和我熱戀的時候,她給先生打了電話,試探著先生還否會給她再一個彌合的機會,先生那時的脾性不知怎的,學會了善解人意,溫和地安慰之後便應著「鋼琴妹妹」的詢問,自我陶醉地大談而特談和我相處的種種心動……
婚後和先生的日子,總的說來是甜蜜而幸福的,因為大家對愛的率真和彼此的信任。依然和先生常常在玩笑的聊天中,提到曾經的往事,那是種心裡雖然偶爾也會有些在意,卻已經學會釋懷的包容和理解的感動。有時,先生會隨意地問我,如果有她在場的聚會你會在意嗎?如果她要到家裡做客,你會生氣嗎?我認真地想了想,應該不會吧,我說,但是我也許還會有些悄悄介意的。先生笑了,總說,傻丫頭!
猜到她一定會和先生偶爾聯繫的,只是一直沒追問過,總是先生主動和我談到她。
那天和先生的同學們一塊聚會,看中國對烏茲別克斯坦的世界盃亞洲十強足球賽,先生的電話和傳呼響過幾次,因為客廳太鬧,先生只能走到外面回電話,每次總是好一會兒才回來。誰也沒在意的,直到最後一個電話打來,他和對方聊了一會兒,叫我去聽,說她要和我說話,看到先生的表情,我猜到是她。
「喂,請問您是?」我接過先生遞來的電話輕輕地問
「我是菁,」她說,
「哦,你好,」我應道,「你找我啥事呢?」
「這樣的,我和一幫朋友在外面玩呢,想約你和先生一起出來唱唱歌,行嗎?」
「哦,可是我們現在正看球賽呢,……」
「是嗎?其實也就是朋友聚會,你們倆來玩玩吧……我先生也在的,」
「這樣好嗎,我們看完球賽再和你聯繫好嗎?」
「好吧,那也行,再見埃」
「嗯,再見」我說,按下電話,看了看先生詢問的眼神,說了聲「沒事,她約你玩呢。」,就自顧自的看球賽了。這是第一次和菁通話,沒想到這麼輕鬆,心裡卻在想到底要不要和先生一起去呢,毫無疑問先生在等待我的結果……
足球賽很快結束了,中國隊2:0大獲全勝,情不自禁跟著他那幫同學歡呼雀躍起來,回頭看看先生不太有底的樣子,忍不住竟有些好笑,「走吧,走吧,讓我陪你去見你的女朋友去1我笑著對他嚷著,他有些不太確信地看看我,「算了吧,見它鬼去吧,」先生說,「那好啊,我可是很認真地一點沒生氣地真心地要陪你去的,你不去,機會可是你自已放棄的啦1我一本正經地對先生說,「去就去唄,又沒做虧心事的1先生嘟嚷著。
最終,先生和我一道去了菁和朋友正在玩的卡廳。
菁在門口看到我時,眼神裡有種很快掠過的驚訝,但隨即就被她熱情的招呼掩飾了,暗暗的歌廳裡看不清彼此的表情,菁熱情地讓我點歌,安排著朋友邀請我跳舞,我也竟絲毫沒有覺得這裡有太多微妙的關係,菁的丈夫並沒在,但卻並不妨礙我平靜的心情,菁的朋友似乎並不太熱心,只是因了卡廳的喧鬧把大家的客氣和尷尬沖淡了。
先生一直在我身邊坐著,也和菁很隨意地聊著,但卻很在意我的反應,他依在我耳邊悄悄地說「一會他們請你跳舞,你可別拒絕啊,你也認真唱幾首歌給他們聽聽氨,我輕輕地笑笑,拍了拍他的手,心裡竟是偷偷地想笑的感覺,過一會兒先生又湊在我耳邊問道「琳兒,一會兒我請她跳舞,你不會生氣吧?」,我看了看他的眼睛,想了想,告訴他:如果你真要是想的話,你就請她跳吧。
呵呵,結果很簡單,我很大方地和她的朋友共舞一曲,也為先生唱了幾支好聽的歌,先生聽得一個勁握著我的手不放,滿目的讚賞,最後,當先生正打算請菁跳一曲就告退的時候,正好菁來了個電話,於是菁又失去一次機會。
先生牽著我和她的朋友們先行告別了,菁送我們到門口,笑在嘴角,卻迷惘在眼底……
走在回家的路上,先生長舒一氣,我調皮地看看他,笑了,為他的煞有介事和我的點點微酸微酸的的醋意。
呵呵,真的,其實人與人之間只要多一些理解,相互的溝通就成了很容易的事了,菁其實真的無法讓我恨起來,儘管我並不太喜歡她對感情的態度和表達的方式,但我理解她,心裡是真的希望她生活得幸福些……
關於我家先生的「婚外情」,我並不知道它還將延伸到未來多久,只是有一點肯定的,它既不像小說中描寫得那樣浪漫和動魂,也決不像自已無視的那樣並不存在和發展,可怪怪地,恰恰因了它的存在,竟讓我和先生更生了那麼愛的纏綿和深切,那麼就讓它成為我和先生愛情的見證吧……